林四归叫来大嫂,当着周九墨的面,装出一副高人面孔,捋着那根富贵毛问道:
“昨晚不是叮嘱你们,不要刺激它吗,你们干什么了,怎么它会发这么大的火,到了宁可背上人命因果也要鱼死网破的地步?”
林旭东媳妇也是一脸茫然,言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又得罪大仙了,昨天你走之后,我们就按你说的,把唯一下蛋的母鸡都给宰了,炖成鸡肉,还备了一瓶好酒孝敬大仙,大仙吃饱喝足了就睡了啊”。
接着伸手抹抹眼泪带着委屈说:
“我跟旭东俩人也不敢进去打扰,又怕出什么事儿,在门口候了一宿,一夜都没睡。今儿早上又打了盆水,给大仙洗脸洗手,小心伺候,一点都没敢怠慢,谁知道洗完脸后,大仙就翻脸了,一声怪叫就闹腾开了”。
林四归闻言也颇感古怪,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虽然修出灵智的精怪大多做事有些偏激,但也不至于如此反复无常,估计问题还是出在自己哥哥嫂子身上,略一沉思言道:
“嫂子你把给它洗脸的东西拿来看看”
不一会功夫,林旭东媳妇手里端着那个被她男人扔在门口的脸盆,里边还放着一条毛巾还有一块上面写着“上海”俩字的肥皂。
林四归定睛仔细观瞧,眼前这些东西都很普通,脸盆就是家家都有的普通瓷盆,毛巾是一条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旧毛巾,肥皂更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上海”牌肥皂,于是拿起还没有干透的毛巾摸了摸,见没什么异样又拾起肥皂举到鼻子边。
提鼻子一闻,一股臭鸡蛋混合肥皂的奇怪味道扑鼻而来,林四归本来还淡定的神情立马慌了,眼神有些发愣,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为什么那白蛇会突然发狂,口中自言自语道:
“坏了,看来这回真要不死不休了”。
不明所以嫂子听四兄弟这么一说,吓得浑身一哆嗦,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声音颤抖解释道:
“四兄弟啊,我给大仙用的水都是烧好的温水,态度也是恭敬的很,究竟哪里得罪了她,非要这么绝吗”
林四归无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解释道:
“唉,不是水的问题,这肥皂啊,是硫磺皂,蛇虫本身就对硫磺避之不及,这玩应内含火阳之气,对一切阴邪都有克制作用,蛇类本身就属阴,灵体更是大阴,现在白蛇的灵体附在小娟身上,你拿硫磺皂给他洗脸,不等于是往一块冰上直接泼热油吗!”
林旭东媳妇惊的伸手捂住嘴,自己本来是想给大仙献殷勤,然它满意高兴,早点离开闺女身体,没想到,反而画蛇添足,让事情不可收拾。
这边林四归还没讲完,接着又道:
“要是光疼啊,那她最多也就是发发脾气,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主要硫磺虽然只在皮肤上,但携带的火阳之气却能直接透到灵魂上,这一下,至少烧掉了它20年的道行!你说他能不发狂吗!”
林旭东媳妇心里已经悔死了,双腿扑通一下跪在四兄弟面前,哭求道:
“四兄弟,你可得想想办法救救小娟啊,那大仙要非得杀人让我杀我好了,都是我的错啊”
说完抱着林四归的脚就开始号啕大哭,林四归赶紧搀扶起自己嫂子,安慰道:
“我是看着小娟长大的,肯定会尽力,要说办法嘛,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说到这,俩眼一闭,伸手又捋了捋那根富贵毛,还卖起了关子,林旭东媳妇双眼含泪,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下文,此时连坐在旁边的周九墨都看不下去了,出言催促道:
“四归兄,有什么办法你赶紧说嘛,你看弟妹这都急成啥样了”。
林四归清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赶紧找到那白蛇的真身,这样咱们手里才有谈判的筹码,要是真身在咱们手里,它就是想下毒手,也得琢磨琢磨”。
林旭东媳妇一听,心想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现在这节骨眼去哪找它真身去,蛇都会打洞,随便找个地方往里一钻,谁能找的着?但嘴上却没这么说,毕竟出主意是这高人四兄弟,没准他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然后出言问道:
“四兄弟啊,我们之前就找过,翻箱挪柜,屋里屋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条大白蛇,这要是它跑到荒郊野岭的找个地洞一钻,谁还能找到?你有啥办法能找着它吗?”
林四归嘿嘿一乐,那副高人嘴脸又搬了出来,好似成竹在胸的样子言道:
“嫂子莫要着急,它的真身决计没有走远,依我推测,极有可能还在这家中”。
这时周九墨也大感好奇,抢先出言问道:
“四归兄怎知那大蛇还在家中?难不成你还能掐会算,已经算出它的藏身之地了?”
林四归见他们疑惑不解,更加得意,既然周九墨说他能掐会算,他也顺坡下驴说道:
“那是自然,虽然具体藏身位置还不清楚,但真身肯定就在家里!”
周九墨见林四归言之凿凿,顿时信了几分,暗赞这林四归真是高人!不但能勾鬼通神,而且还能掐会算!这能耐简直堪比古代神仙人物了。
但此时他以为的高人却在心里笑开了花,自己那是能掐会算啊,要是夏天,想找到它确实难如登天,但好在现在是寒冬腊月,外面又冰天雪地的,要是大白蛇真身跑到外面,即使没被冻成冰棍,怕是也会立即进入冬眠状态,早昏睡过去了,那还可能在这耀武扬威。
修出灵智,有了道行,本体也是条蛇,蛇的习性是绝对改变不了的,不过他也不说明,享受着这俩人崇拜的目光。
林四归故作高深的凑到嫂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她听完后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便小跑着出了门。
周九墨刚想问问她跑出去干什么了,此时林四归却朝他一拱手道:
“九墨大哥,你且在屋里稍坐,我再去会会那白蛇大仙”
说完迈步朝另外一间屋里走去,周九墨自然是在这坐不住的,林四归刚进屋,他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悄悄走到那间屋门前,顺着门缝往里偷瞧。
只见此时“小娟”口中的绳子正在被林旭东一圈一圈的解开,刚松开最后一圈绳子,小娟口中发出“嗤”的一声,一口便咬向林旭东的手臂,吓得他赶紧往后一退。
幸亏身子还被绑着,只弹起一点便落了下去,但这架势完全就是一只跳起攻击的毒蛇,重新跌回床上的小娟口中又传出那道沙哑的中年女声:
“林四归!你妄为修行之人!口口声声说要善了这桩恩怨,暗地里却叫他们拿硫磺水来坏我道行!你们人类真是说一套做一套,世间最狡猾奸诈之辈,今天老娘就和你拼了!”
说完又想朝地上的林四归冲过去,奈何全身被绑的结实,只向前蹭了几寸,又无力的倒在床上,见没法达到攻击目的,只能恨恨的接着说道:
“我告诉你,这小丫头死定了,你以为绑着我她就能活?痴心妄想!我可以不吃不喝,我看这丫头能挺几天!”
林四归此刻确实满心的冤枉,但又有苦说不出,白蛇这回还把他记恨上了,以为是他让这俩人故意去坏他道行,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白蛇,怕也会这么认为,只能叹口气苦笑道:
“大仙,不管您老信不信,这事确实是个意外,他们本意也是想孝敬您老的,可阴差阳错的用了块硫。。。。”
话还没讲完,“小娟”那边已经怒吼出来:
“你特么放屁!你真当老娘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你一句意外,就毁了我二十余年的苦修?别给我扯没用的!等我弄死这小丫头片子!自会去找你的!你给我等着吧!”
说完嘴里开始莫名其妙的默默叨叨,好像在不停的诅咒发愿似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林四归也不敢发飙,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虽然自己道法不足以收服这白蛇,但之前靠着“嘴法”也让事情有了转机,谁知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不但前功尽弃,自己还被连累,白蛇还莫名其妙的恨到自己身上来了。
但此刻也不能这么一直僵持,毕竟小娟的命还攥在人家的手里,看来还得施展自己的“嘴法”啊,然后又拉下脸来讪笑两声道:
“大仙诶,您仔细想想,我让他们毁您道行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干嘛要这么干,再说您老修为高深,就是去您二十年修为我也拿您没办法不是,这事儿还确实是个误会!”
见白蛇也不搭理他,只能尴尬的又笑了两声继续倒:
“您看凡事都有个商量,甭管什么原因,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才让您损了道行,您有什么要求就提,我们能做到的肯定竭力补偿”
听了此话,本来沉默的“小娟”眼珠咕噜一转,嘴角上带上一点阴笑,道:
“好哇,既然你们要补偿,那先把我松开,咱们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林四归听了这话直嘬牙花子,心里琢磨不愧是修行了好几百年的老妖精,这招以退为进用得还真是漂亮,沉吟了一会道:
“这。。。。我倒不是不想给您松开,不过就怕松开了您闹腾起来,一下就要了这孩子的命啊”
“小娟”冷哼一声:
“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到,我还指望你们能给我兑现什么补偿?哼,拉倒吧,我看你们还是抓时间给她备口棺材吧”
此时林四归被挤兑的没了退路,自己嫂子的脑袋却在后窗户伸了出来,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然后便离开了,林四归见此嘴角不可察觉的向上一扬,心一横,道:
“好嘞,既然大仙发话了,为表诚意,我们现在就给您松开,来,旭东哥,搭把手,给大仙松绑”。
听闻这话,“小娟”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林四归一眼,随即冷笑一下,也不搭言,静观其变。边上一直不插话的林旭东都懵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真的解开?这。。。”
还没等他说完,林四归已经自己先上手去松绑了,林旭东见此,既然兄弟真让解开,那就解开吧,也伸手帮忙去把那根绑的死死的绳子一圈一圈的解开,刚松开最后一道绳子,只见“小娟”嗖的一声弹跳起来,就要朝林四归的脖子咬去。
林四归似早就料到它会有这么一出,猛地抽身后退,口中也跟着大喝一声:
“快放进来!”
随着这声呼喊,屋门被撞开,然后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鸟鸣,从门外噗噗愣愣的飞进来一个巨大的黑影,这只大鸟双眼犀利,落在了柜子上,脑袋叽里咕噜的在四周环顾了几圈,然后站住不动,仰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顶一角。
本来还想跳起伤人的“小娟”,听见这一声尖锐鸟鸣,瞬间好似被施了定身咒,本来欲跃起的身形猛的落下,满眼惊惧之色,身子也下意识的盘成了一团,上身翘起,像一只进入防御状态的大蛇般,死盯着那只大鸟。
不一会功夫,只见大鸟又是鸣叫一声,双腿一蹬,长开足有足有两米的扇翅来回呼扇,腾空而起,直直朝上,向房顶一角扎去,然后就是一阵噗噗愣愣的折腾,脑袋和爪子,朝着房顶边缘的一个不起眼的砖空又抓又咬。
此时的“小娟”在床上突然开始怪异的翻滚起来,口中还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嘶嘶嘶嘶”声,好像是在奋力挣脱什么束缚,紧接着双脚似被什么东西抓住,凌空提起,腿部也跟着不自然的伸直,然后是身子脑袋,都变得直挺挺的。
再看房顶的大鸟,此刻爪子上死死地抓着一截白色的蛇尾巴,正一点一点的从那个砖空中往外拖拽,一会的功夫,便将整个身子都拽了出来。然后“砰”的一声一下扔在地上,身子也紧跟着俯冲而下,硕大的爪子正正好好摁在大白蛇七寸之上,嘴上如刀般锋利的鸟喙就要往下啄。
此刻,一个穿着身皮衣的壮硕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口中响起了一道口哨声,本来准备攻击的大鸟马上松开了爪子,一下飞到了汉子的肩上,不再动弹。
地上的大白蛇因为有大鸟的震慑一动不敢动,生怕会惹得它再冲下来进行攻击。
林四归见白蛇的真身已被找到,口中发出朗声大笑,冲着壮硕的汉子一抱拳:
“二牛老弟,你来的太及时了,你这金雕是真厉害,我哥他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它进来看一眼就给掏出来了”
那叫二牛的汉子憨憨的腼腆一笑道:
“我这金雕有灵性,捕猎可不是全靠眼睛,只要周围五步之内有猎物,即使他不看,也能感觉到方位,何况就这么大个屋,那哪能跑的了啊”。
林四归这会好像找到了靠山,身子往二牛身边凑了凑,嘴角带笑,对床上一脸惊恐的“小娟”,又开始装出一副高人嘴脸的说道:
“我早就算掐到你的真身就在房顶上,一直不曾动手是念在大道有情,给你个机会,这回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吧,虽然我们找到了您的真身,但也不想伤您的性命,毕竟这好几百年的修为着实不易,可是得思量清楚”。
“小娟”此时气的浑身颤抖,他才不信林四归早算出自己真身在那的鬼话,要是他早就知道,那会跟自己低三下四的商量这么半天,但也着实闹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退路,也只能坐下来商量了,但气势依然不能落,便言道:
“林四归,你少在这装孙子,现在老娘是被你找到了,但你若敢动我真身分毫,我马上就自爆真灵,带着这小丫头片子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
事情闹到现在的地步,林旭东夫妻是真怕这大仙一个想不开,带着自己闺女一起走了极端,吓得同时跪下了,林旭东一边朝着“小娟”拜着,一边哀求道:
“大仙诶,您可千万别往绝路里走,我们哪敢动您真身,只要您发发慈悲,饶了我们这次,从今以后,我家里给您供养起来,天天伺候”。
林四归看着自己甘愿自降筹码的哥哥嫂子,无奈摇头,不过也能理解,这一番折腾早就把他们脆弱的神经折磨的再经不起一点打击,只求自己闺女能平安就好,于是接言道:
“您看我堂哥一家都表了态,有什么要求您就提”
说完不再言语,静静等着白蛇回复,白蛇此刻见面子也保住了,眼珠子开始叽里咕噜转悠,琢磨要些什么条件才能弥补自己的损失,大概沉默了一袋烟的功夫,沙哑的中年女声才又响起:
“本大仙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邪,要不也当不起这个仙字,就冲着你们的所作所为,要换了别的大仙,早就让你们一家横尸当场了”
林旭东闻言赶紧点头,口颂:“大仙慈悲,大仙慈悲”
“小娟”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
“我有三个条件,若你们能满足,我保你闺女没事”
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到:
“第一,你们家中立我牌位五十年,逢年过节供奉香火贡品。
第二,我要留一丝真灵在你闺女身上,你们不得干涉,当然这丝真灵对她百利而无一害,还能护她度过大灾大难,一生身体安康,但若是你们言而无信,我也随时都能要了这丫头的命”
闻言林旭东夫妻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应承,而后“小娟”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八度,瞪着林四归恨恨道:
“还有,我不能平白丢了二十年苦修而来的道行,这第三,我得找你林四归来要,你需让我真身附在你身上修行二十年,而且不得施法奴役我,若我被你奴役,我必拼着殒命,也要启动这丝真灵,带上这小丫头一同归西”
动物修出灵智需要九死一生,还要经历漫长的岁月,而人类灵性在这天地之间可谓得天独厚,尤其是那些有了一定道行的人,本身有这不小的机缘和超出常人的悟性,若是动物可以跟随在这些人的身边修行,不但可以借助他们的灵性和机缘加速修行,还能躲避掉各种劫数。
可动物一但有了道行,自身的阴气也会剧增,正道之人得修行功法大多都是一个不断吸纳天地阳气精华,存于己身的过程,动物附身在他们身边,只会阴阳相斥,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只要是修正道的修士,根本没人愿意带着动物一起修行,而邪道的则会直接奴役这些精怪,或炼化他们身上的大阴之力为己所用。
此刻林四归咬牙切齿,他着实没想到,自己也被这老妖怪算计在内,但此刻堂哥嫂子全都带着一脸期盼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侄女因为自己的自私命丧当场,内心挣扎一会后,虽然千般不愿,却也只能先答应下来,但也想办法尽量往回找补一些便宜,思考一会言道:
“大仙真是好算计,我充其量也就是中间人,和事佬,您丢的修为咋能算在我的身上,唉,事已至此,但既然大仙发话了,我也不能只顾自己,但我有言在先,虽我保证不施法奴役您,但要是什么时候我需要您出手了,您也不能推辞,还得仗义出手才行,毕竟我若是有了什么危险,您跟在我身边也便宜不到那去”
见林四归的要求并不过分,白蛇也不再矫情,道:
“那是自然,你我以后互称道友,一起修行,肯定也要相互扶持,我那里会见死不救,若是四归道友同意此事,就向我真身伸出胳膊,让我附身在上面即可”。
事情已然如此,林四归也不再犹豫,朝着那条盘在地上的白蛇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随即,一阵冰凉的触觉袭来,那条白蛇竟然顺着他的手掌蜿蜒而上,钻进了他的袖口。
当白蛇整条身子都钻进去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本来因为这条三米多长的白蛇进入而鼓胀的衣袖,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瘪了下去,那条白蛇好似消失不见了。
林四归赶紧撸起袖子查看,见那条白蛇确实没了踪影,而冰凉之感却没有消失,此刻手臂之上多了一道蜿蜒盘绕的纯白灵蛇纹身,一直延伸到他肩膀,舌头部位还吐出一条猩红的芯子,栩栩如生。
床上本来盘坐着的小娟,突然“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林旭东与媳妇赶紧上前查看,不一会功夫,只见她微微张开双眼,用极度虚弱的声音叫了声:
“爸,妈”
二人见自己闺女恢复正常,双双抱着孩子喜极而泣,这一场变故终于落下帷幕,林四归走到床前,看了看侄女的情况,言道:
“没事了,孩子就是被阴气冲了体,阳气暂时不足,十分虚弱,回头熬点鸡汤补补,过两天就恢复了”
林旭东夫妻知道孩子能被救回来,这次多亏了这四兄弟,而且还连累他被大仙附身,心中万分愧疚,于是双双跪倒在地,就要给他磕头,林四归赶忙伸手托起自家堂兄与嫂子,虽然一肚子委屈,但此刻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又装出一副高人面孔道:
“都是一家人,这是干嘛,再说天道因果,我与白蛇道友相遇乃是上天给的机缘,我等修行之人需顺应天道,将来才能得正果”
林旭东夫妻又对前来帮忙的二牛和见到事情平息,走进屋里的周九墨连连道谢,马上就要烧火做饭,置办酒席,款待众人。
众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准备去旁屋落座享受酒宴的时候,唯独周九墨见这架势,内心如同着火一般,现在他已经认定了他这林四归兄弟绝对是个高人,自己村里可是还等着高人救命那,那还有心情在这享用酒席?于是赶紧把林四归拽到一边,小声道:
“四归兄,我也不想在此刻坏了大家的兴致,可我们村里真是出了大事,人命关天!实在是耽误不得啊,既然小娟已经没什么大碍,那您看是不是能先随我回去,我保证到了我那,先摆上酒宴款待您”。
林四归虽然也眼馋这顿酒席,但这些年也未曾受过这么多人如此尊敬的态度,再说周九墨大老远来找他,也不好让他干等着,进屋谢过堂哥和嫂子,说不能在这吃饭了,又嘱托他们一定招待好前来帮忙的二牛,好生喂喂金雕,转身拍了一下周九墨的肩膀道:
“九墨兄,咱们走,怎么回事你道上跟我说说”
此刻碾盘村的老支书周卫国,正准备一巴掌呼醒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疯子,这都临近晌午了,这臭小子倒是一点心不操,自己这心里忐忑不安,他倒是睡的安稳。
正要伸手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那个让他派去值班周拥军的呼喊声,只见他慌慌张张的从推门冲进来,口中喊着:
“老支书,老支书,真他么的邪了,咱村儿石碾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