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寒风肆虐,行人不敌寒意,纷纷回家,喝酒去!
宁静的咸阳,只是表面,暗地里?却是充满了紧张、焦虑。
舞阳公来回踱步,嘴里念念叨叨,郑当年愈觉躁烦:
“公爷,能不能别念叨了?到底是什么情况,透实底吧!”
事情出现变故,舞阳公是着急上火。
爵爷的私兵,早分潜诸世家隐藏,相关世家的私兵,早被组织起来,穿上了甲胄,配备了兵器,分配了任务,只待一声令下!
根据约定,阳山公应该攻打靖北关,待咸阳城的守备军驰援之后,城内七十万大军立即举事,一举拿下咸阳、拓王宫。
然而,阳山公,是拥兵自重,根本没有攻打靖北关的意思。
无奈何,舞阳公退而求其次,说降总兵拓凌月,以期减少阳山公的损耗,继而,两家合兵一处,直取咸阳,私兵再相机取事。
特使,早到了靖北关,却是一直没有结果。
私兵,七十万私兵潜伏近三天,种种迹象表明,王宫有察觉。
但是,舞阳公再着急?没有阳山公的实信,是不敢轻举妄动!
夜色下,一只只神禽、一只只仙鹤,满载着甲士降临。
老兵,咸阳兵,被重新整编后的咸阳兵,三十万咸阳兵被运到咸阳城,他们是地理“熟”,每一姓世家、哪一处关键要地,都是门清。
只是半个时辰,三十万大军被准确投送,占据了战略主动。
诸世家,及相关家臣的府邸被封锁、包围。
只要私兵不主动攻击?就证明,某世家是清白的。
止一击!诸世家的私兵,七十万私兵,陷入分割包围之中。
乌合之众?只要不形成大势,还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净街!”铁骑狂奔,二十万守备大军出动,负责街面管制。
北门,街面扑来两队重装铁骑,风驰电掣般冲向城门。
何为重装?甲士,是全身遮护,脸上有面罩,战马有护甲。
重装铁骑,是常备军的标配,是战力的体现,但是,极烧钱。
“楼上的孙子听着,口令!”两千骑立住,头领大喝!
口令?你有病吧,咱是看守城门的军士,凭什么报口令?
稍愣神,一甲士,面色阴冷的甲士,盯着下方的重骑,挥手喝道:
“口令!赶紧地,无令行事,乱箭射死!”
“嗖!”一枝重箭射来,将甲士射下城楼。
“小子,你该死,一看,就不是正规甲士!”头领嘀咕。
拓王国的军士,是职业军士,稍有点年纪?军事素养不会差!
是值守,当遇不明事件时,不会大喇喇地站出来,而是隐身应答。
毋须犹豫,北门,被世家的私兵渗透,是舞阳公的内应。
眼珠转动,头领扬声喊道:
“上面的人听着,奉大帅命令,我来接管城门,识相的,赶紧扔下兵器,抱头下城,免死!记住,只要敢反抗?诛连九族!”
騒动后,一队队甲士抱头下楼,约有两千人,是私兵。
“射!”重箭,一枝枝重箭射向私兵,毫无防备的私兵。
几个呼吸,十队刀手,验看死活,再行补刀。
头领的脸上,浮现悲恸之色,摇头道:
“抱歉!鄙人的能力有限,不能照拂你们的周全,只能出此下策!”
“要怨,你们就怨大帅吧!真的,不关我的事!”
两柱香的时间,八千重骑,重新夺回四座城门。
“咔咔咔!”厚重的石门、坚韧的铁门、结实的木门依次关上。
关门打狗!闭户捉贼!战斗开始了!平叛!
两队军士相遇,相互戒备,齐喝:“口令!”
一队军士的头领?眼里含着笑:“杀!”
“口令不对!”对面的头领惊叫,今天的口令,是晌午就下达了。
“杀!”头领不耐,又重复一遍。
然后?身后的军士,是搭箭射击,又结队冲锋,很快全歼对方。
今天的口令,就是“杀”!半个时辰前,才下达的。
今日,是咸阳兵与守备军联手战斗,只认口令,不认人!
“什么人?抱头、面墙、下蹲!”一队巡逻军士,发现一伙人。
“呃,好痛,兄弟们,弄死他们!”一个军士受伤,大怒喝骂。
又是围剿,很快歼灭不明身份的人,唉,好像,不是私兵。
杀不杀人,只看丘八爷的心情,否则,死了,就死了。
一个时辰,咸阳城的上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街面上,再无游荡的闲人,唉,就算有?也被宰了!
军士见了血?就激起了血性,是真正的血性汉子。
但是,若是不受制约的屠杀?很难让军士收敛嗜杀的冲动。
“咕!咕!咕!”三只灰色的鸽子,是一只不漏,全部回来了。
黑衣人解下三张纸条,交给舞阳公。
“竖子误我!”悲吼声毕,舞阳公仰面倒下。
郑当年大骇,忙不迭掐人中,掏心窝,就差嘴对嘴了。
好半晌,舞阳公的喉咙响动,一口痰咽下,又活了。
爵爷小舅子是个纨绔,不能揣摩阳山公的真实意图。
舞阳公甫见纸条?就知阳山公不会如约出兵,只会坐山观虎斗,最后再捡死鱼烂虾,尽收利益,唉,太天真了,是一厢情愿。
“出击!全面出击!拚个鱼死网破!”悠悠醒转的舞阳公大吼!
黑衣人一颤,从此,再无回头的路,是的,是鱼死网破!
早有预备,几个黑衣人抖手,甩出三枝哨箭!
“嘘嘘嘘!啪啪啪!”凄厉的尖啸声,划过咸阳城的夜空。
紧接着,各处据点,与舞阳公有染的世家、家臣,同样腾起哨箭。
王宫大将军府,巨大的地图悬挂墙上,各种标识密密麻麻。
参勤忙得脚不沾地,暗语不停传来,书*记员快速记录。
再与来源核对,再上到图上,咸阳城的局势,一目了然。
正规军,有实力的正规军,自有一套成熟的传讯手段。
像现在,是夜间,每一处屯兵的地点,都有一盏密闭的灯,射口是一个小窗口,秀气的军士不停撤换不同颜色的胶片,讯息传递通畅。
“夜光”,是夜间传讯的手段,是暗语,不停轮换的暗语传送。
“旗语”,则是日间,通视较好的情况下,用不同颜色的旗,还有不同的旗势,传递讯息及军令,一般来说,旗语最省事、且准确。
随着哨箭腾空,一个个叛逆世家现形,其家臣据点亦不例外。
眼下,是鱼死网破的关键时刻,谁也不会藏拙。
“咕!咕!咕!”三只黑鸽子,飞进大将军府。
“太子,得手了!”总管拓武兴奋异常!
御史大夫拓凌山撇嘴,打趣道:
“总管大人,你输了,大将军的位置,被拓凌月占了!”
稍黯然,说不想当大将军?那是骗人的!但是,拓凌月更合适!
一来,拓凌月比自己小十几岁,正是出力的时候。
其二,拓凌月善于制造机会,并且,能把握住节奏。
不服不行!有拓凌月顶着,我会轻松太多。
其实,内乱?极易平定!是翻手间的事!重点,是速战速决!
真正的危险,是边关,是重兵压境的靖北关。
同时,拓凌飞心里有事,是想局面稳定后,不再兼任大将军。
接替的人就是拓武,不论资历、能力、威望,是独一无二的人选!
制定预案的时候,拓武曾请命,愿驻守靖北关,与边镇共存亡。
但是,拓凌月坚决不让!并立下誓言,关在人在,关失人亡!
拓武气恼,戏言道,若靖北关不失?愿荐拓凌月任大将军。
眼下,外患消除,平叛?算是胜了!
五十万大军,对付七十万乌合之众?根本没有悬念。
而且,还有十万王宫禁卫,没有任务。
一枝枝哨箭腾空,声势颇为惊人,叛军顿时士气大旺,鼓噪声撼动咸阳城,哭叫声、祈祷声不绝于耳,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成了!天道保佑!”舞阳公泪流满面,一骇一喜,是一个轮回。
郑当年茫然,虽不懂战阵,但是,还没交锋哩,就胜了?
舞阳公回神,顿时勃然大怒:
“郑当年,郑小狗,赶紧地,组织家臣冲击!”
脸色绯红!是被气的!郑当年的胸膛剧烈起伏。
想了想,吩咐大公子带兵陷阵。
郑府没有爵爷的私兵,郑当年信不过爵爷,更不会将自己的生死,交给爵爷,哪怕是舞阳公坐镇郑府,也只带了几个护卫。
郑府门外,一座座军阵早就布下,是攻守兼备的团阵。
一个团阵,三十名刀牌手,配备肩盾、腰刀,盾牌圈成一个圆,里面是弓弩射手,五人一组,是轮射,可挡千军,很实用的战阵。
郑公子带领众家将向外逼,大吼大叫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郑家,不想活了!”
兵队中走出一军官,皱眉道:“你是何人?”
府中家将嚣张道:“这位乃是郑公子,咸阳统领之子,还不滚开。”
军官嘲讽道:“我家统领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哪来的野种。”
郑公子愕然,其余家将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军官把手一挥,喝道:“杀!”
一阵乱箭齐发,郑公子及众家将倒在血泊中。
军官厉声喝道:“里面人听着,立刻出降,否则鸡犬不留。”
郑当年双股颤战,不顾倒地的舞阳公,高声道: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众军士立即搜身,并在密室搜出盟约,算是人赃俱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