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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老树-秋风

哭着说:“我来找王建,管你什么事,我影响不影响他,他自己不知道吗?就你知道,你也管的太宽了吧!再说和王建是朋友,我来找他玩,有什么不对,你让他没人理就对了。看你是个长辈我尊敬你,并不是怕你,我来找王建每次都要看你的脸色,凭什么。”朱丹说这样的话也是对的,也是不对的,对的是她每次来找王建,姑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不对的是,她天天这样粘着王建,不去找男朋友,的确也影响王建的生意和生活。而且每次她来,什么吃的玩的都是王建请,王建一天才挣几个钱,有时候到月底进货都没有钱。

苏泽梦看到这一幕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同朱丹一样,上学不去好好上,天天旷课粘着王建,吃王建的喝王建的,虽然不至于影响他交女朋友,但对王建的依赖太大了。自己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也明白为什么王建的姑姑为什么每次见他都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总是改不了。因为家里给他的哪一点钱,根本就不够他花,他也只能懒着王建。而且他也是一个玩性特别大的人,不爱上课,但旷课又找不到地方去,遛了几圈,还是找王建。王建又是一个内向,忠厚老实的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能苦了朋友。对苏泽梦这个死党也从不计较,这样两人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王建虽然知道苏泽梦对自己依赖很深,但如果见不到苏泽梦就会想他,两人形成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却又充满在友谊和原谅的感情里,苏泽梦一直在犯错,王建一直在原谅他,帮助他。

今天王建的姑姑虽然没有直接拿自己开刀,但听了也让他很脸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劝不是不劝也不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着,一声不吭。

他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一定要远离王建。

朱丹仍和姑姑理论着,王建夹在中间,知道姑姑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对朱丹是宠的过了点,但姑姑也不该这样说她。也知道朱丹受了委屈,不知道帮哪个好,但还是劝起了朱丹,因为姑姑毕竟是长辈,她不敢说姑姑错了,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仅此而已。

它不像你骂天一样,虽然它很大,但它没有给过自己吃,也没有给过自己喝,天气冷的时候,也不会给件衣服,但姑姑是疼爱自己的,只是方式可能不是太对。

“朱丹,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反正你以后别再和我们王建走那么近了。”姑姑带着告诫的口吻对朱丹说。“你管住他的人,你管的住他的心的吗?”朱丹泪不再流了,只是汗水不停的往下滴。王建听了这句话,觉得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那点不是滋味,立刻劝朱丹:“你少说几句,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朱丹见王建不但不帮自己反而怪自己,委屈的说:“她像个长辈吗,长辈能说出这样的话吗?”王建不再说什么,就像被夹在了门缝里,进退两难。

这时王建的姑父走了过来说:“走了,这么大岁数和一个小女孩吵架,丢不丢人。”说完把王建的姑姑拉走了,这才算平息。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朱丹傻愣了许久,又看了王建很久,然后说:“我走了,也许你姑姑说的对,我的确影响到你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说完推开桌子走了出去,王建想追,但又不知道是怎么了,愣着难以迈步。

苏泽梦虽然不情愿王建去追朱丹,但仍说:“建哥,还不去追,去看看吧!”王建这才走了出去,苏泽梦一个人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感觉王建的姑姑一直在盯着自己,想自己为什么还不走,他也恨王建的姑姑,所以从心底有一丝快意,因为朱丹被赶走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王建身边。

但很快为这种快意而感到可耻,想到王建刚刚无助的表情,他了解王建此刻心里一定难过极了。更了解朱丹那句“你管的住他的人,你管的住他的心吗?”王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一个已动情的人,就像一辆开动而刹车坏了的车一样,想停下来,只有受到狠狠的撞击或被人用力的拉回来,否则就只有走到油耗尽的那一刻。

他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天气不再炎热了,只有一颗冰凉的心,美妙的音乐让他再也兴奋不起来,小六、军伟过来询问刚刚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是商场的保安,小六已经结婚生子,但仍花天酒地,军伟更别提了,所谓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平时就像小孩子一样带着王建玩。

苏泽梦也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只说晚上到小六的酒吧喝酒,两人也就散去了。

又过了会,王建像丢了魂似的回来了,满脸的沮丧,结果肯定不理想,苏泽梦忙问:“怎么样,朱丹还生气吗?”王建无力的说:“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已说清楚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呢?我有什么资格去留她,去哄她不让她生气。”苏泽梦知道王建嘴笨,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不会哄女孩子,有这样的结局,也是意料中事,但看到王建眼中的泪水,不由得一阵阵酸楚与心痛,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拍拍王建的肩膀说:“建哥别难过了,有什么啊!一醉解千愁,晚上我们去喝个痛快。”王建看了看苏泽梦,没有说什么,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人伤心的时候,就怕孤单,孤单会让一个人做傻事,孤单会让人一蹶不振,孤单会杀人。这时只要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陌生的人,都可以让自己不那么难过,而苏泽梦恰恰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

两个人不再说话,王建站在柜台前,苏泽梦趴在桌子上,外面的天气依然闷热,商场里依然空空的没有几个人,所不同的是欢笑声变成了此刻的沉默。

音响里的歌词这样唱着:

“我不再努力不再相信

因为我感觉好累好累,树叶从老树上飘落

像是生命的终结,是老树的不挽留还是秋风的无情

我想都是命运的无奈

它也无力为力”

晚上下班苏泽梦和王建去彭耀华哪里买香烟,彭耀华是县城里人,妈妈退休在家,爸爸在电信局工作,听说是人事股股长,两个姐姐都在移动公司上班。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高中上完去当了两年兵。本来想转业回来靠爸爸的关系弄个电信局正式工作,但考了一次没有考上,现在等机会,平时在家帮妈妈打点商场门口这个报亭。但和苏泽梦、王建不同的是,他家算是城里条件不错的一类家庭,生活环境不同,也就造就了他们以后关系的发展。彭耀华从小就听家人安排,上学、当兵、工作生活,一切都不用担心,每天有规律的生活,也是一个极其听话又怕事胆小的人。

但彭耀华是一个很风趣的人,和他在一起总会让你笑个不停,所以今天喝酒苏泽梦想叫上他,目的是可以让王建心情好起来。虽然和彭耀华不是很熟,到毕竟经常见面,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找彭耀华。

走到彭耀华的报亭边,他正在报亭前坐着傻傻的望着行人,看上去无聊之极,见到他们俩走过来,忙打招呼,问王建:“下班了。”又对着苏泽梦说:“泽梦,什么意思,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不跟你玩了。”苏泽梦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犯了什么错误,连忙说:“哥,我知道错了,这不来看你了吗,你就原谅我这么这么一次吧,下次不敢了。”彭耀华则故作深沉的思绪一会说:“好了,哥看在你态度比较诚恳,就原谅你这么一次。”他们被彭耀华这种神态和表情弄的笑了起来,苏泽梦见王建笑了,心想叫上耀华就对了。

王建向耀华要了包烟,耀华接着搬出凳子让两人坐下,苏泽梦和王建抽起烟来,耀华不抽烟,嘴里叼着一支冰激凌,但仍不停的说:“今天把我热死了,今年夏天比去年热多了。”苏泽梦附和说:“是啊,不过这会还好些,有些风,下午我想不知道要热死多少人呢?”耀华接话:“不过这样也好,刚刚坐在这里,你是不知道,街上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装的暴露,让我都花了眼。”

他这样一说,三个人都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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