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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篇 大汉检察官(五)

第九章、智除恶霸

这天,李膺正在衙门里忙碌,衙役带一个人进来找他。李膺定晴一看,原来是菀陵县的王县令。他十分惊喜,连忙将王县令延入后堂。宾主落坐后,王县令打拱笑道:“李大人蒙冤得昭、否极泰来,重获朝廷重用,真是可喜可贺!卑职来京师公干,特来探望大人。”李膺连声道谢。

两人寒暄叙礼后,李膺道:“王县令,本官正打算具文查询,可巧你就来了。骆员外全家被杀一案,后来情况如何?”王县令收敛笑容,道:“当初,卑职按照大人的吩咐,将一干人犯逮捕归案。可是,就在大人离开菀陵县的当天晚上,羊府管家刀疤脸就在狱中畏罪自杀了。参加抢劫杀人的其他人犯,卑职都依照律法一一做了惩处。只有羊元群,因为皇上下令释放,卑职不敢违抗圣旨,只得将他释放。故而,他至今依然逍遥法外。”

李膺的两道浓眉拧到了一块儿,道:“羊元群是此案的幕后主谋,如果不能将其绳之以法,朝廷法度的威严何在?那些死去的冤魂又怎能安息?”王县令瞧着他,试探地问:“大人难道还打算惩办羊元群?”李膺目光炯炯,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王县令担心地说,“皇上亲自下诏释放羊元群,大人如果把他抓起来杀掉,岂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李膺沉思片刻,将身体前倾,凑到王县令跟前低语了一番。王县令听后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就这么办……”

羊元群被释放回家后,回想起来有些后怕,便消停了一段日子。但是,狗改不了吃屎,没过多久,他又故态复萌,重新干起了敲诈勒索、欺压乡邻的罪恶勾当。

这日,他正躺在后厅的一张软椅上,悠闲地品着香茗,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这名管家原是一个仆人,刀疤脸死后,被提拔为管家。管家惊惶失措地叫道:“老爷,不好啦,李膺来了!”

羊元群一听,像被黄蜂蜇了一口,一下子坐起来,瞪着水泡眼道:“胡说!李膺不是被皇上送去服苦役了吗?”管家连忙道:“老爷,您有所不知。大约一个月前,李膺又被放出来了,还当上了什么司隶校尉。我听说,李膺当上司隶校尉后,比以前更嚣张跋扈了。他不请旨便诛杀了张公公的弟弟张朔,连皇上也拿他没办法。”

羊元群的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半空中,嘴巴张得老大,脸色变得煞白。他愣了半天神,才结结巴巴地问:“他……他带了……多少人?……”

“跟他一起来的只有王县令。看样子,好像不是……”管家想说什么,可又觉得不妥,连忙将嘴巴闭上了。

羊元群当然明白管家想说什么。李膺一个侍卫也没带,看这架式,不像是来捉自己的。他稍稍有些心安,站起身来,慢腾腾地朝前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李膺到底来干什么呢?……”

羊元群走进前厅,只见李膺和王县令坐在方桌的两旁。李膺见他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笑呵呵地拱手道:“羊老爷,别来无恙?”羊元群阴沉着脸,满面狐疑地盯着他,道:“李膺,上次的事已经了结,你我再无瓜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莫非还想找我什么麻烦?”

李膺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声朗朗地说:“羊老爷说笑了。不管怎么说,你我也算是有缘。本官此次来菀陵县公干,怎么能不登门拜访呢?”

羊元群一听,脸色稍有缓和,扭头吩咐管家上茶。俟丫环奉上香茶,退出去后,羊元群瞧着李膺问:“不知大人此次来菀陵有何公干?”

李膺的嘴角挂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捉鬼。”

“捉鬼?”羊元群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此地近来发生了一桩无头鬼杀人案,本官特来捉鬼。”

羊元群大笑起来,道:“大人说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又何来无头鬼杀人?”

李膺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羊老爷此言谬矣,世上怎么没有鬼?恶鬼、厉鬼、冤鬼……形形色色的鬼都有。当年,楚怀王赴云梦泽畋猎,小憩于高唐馆,朦胧之中,只见一女子袅袅娉娉,款款而来,自言:‘我仍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台,精魂为草,实曰灵芝。’这瑶姬就是死后化成了鬼神,遂有‘巫山云雨’之佳话。可见,人死而魂不灭,这幽暝鬼怪之事,不可不信啊……”

羊元群本不相信鬼神邪说,可见对方说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不禁将信将疑起来。他张大嘴巴,愣愣地瞅着李膺。

李膺神乎其神地说:“这无头鬼出没于骆家庄。本来,骆员外全家被杀光,宅院里早已空无一人,可是,大白天有人却听见里面传出说笑声,晚上里面还烛火通明。有人亲眼看见,一个无头鬼从宅院里走出来……”

这时,坐在一旁的王县令插嘴道:“羊老爷,有件事我不想瞒您了。前天夜里,县衙大牢里有两名犯人被无头鬼杀了。被杀的就是贵府的两名家丁。那天晚上四更天,狱卒看见一个身高九尺、身材魁梧的身影走进来。它穿着铠甲,衣领之上只有一截脖颈,并无头颅,手中提着一把钢刀。这无头鬼走进大牢后,穿过牢门进了牢房,过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等无头鬼离开后,狱卒打开牢房一看,只见那两名犯人躺在血泊之中,头都不见了。本县丢了人头,怕不好向上司交差,就差人四处寻找,最后总算找到了那两颗人头。可是,您猜是在哪儿找到的?”

羊元群盯着王县令,紧张地问:“在哪儿?”

“就在骆家宅院里,供在厅堂之上。”

“啊?”羊元群倒抽了一口冷气,骇得双目圆睁,脸色苍白。

李膺冷笑一声,道:“这骆家冤气太重,久聚不散,化为鬼魅。那无头鬼恐怕就是骆员外的鬼魂。它杀死家丁是为了报仇雪恨。本官是阳官管不得阴间事,对这无头鬼杀人一案也无能为力。所以,本官今日就打道回府。羊老爷,你自己好之为之吧,告辞!”说罢站起身来,与王县令一起朝厅外走去。

羊元群瘫坐在那儿,李膺说的最后几句话,他根本没有听清。过了好半天,他才醒过神来,发现裤裆里已经湿了一大片……

羊元群不知道李膺和王县令说的是真还是假,心中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回到后厅之后,左思右想,还是惊魂不定。最后,他派人将管家叫来,让他去外面打听一下有没有无头鬼杀人这件事。

几个时辰后,管家回来,对他说:“老爷,我去找了我表弟,我表弟在县衙当差。据他说,确实有无头鬼杀人这件事。被杀的就是咱们府上的家丁李贵和梁五,确实如王县令所说,两人的头都不见了,后来在骆家的厅堂上才找到的。另外……”

羊元群惊愕地睁大眼睛,紧张地催促道:“还有什么?快说!”管家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回来的时侯路过集市,听见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无头鬼杀人这件事,许多人都说亲眼看见了无头鬼。老爷,这件事好像不是假的。会不会真是骆员外阴魂不散,变成了无头厉鬼,要寻人报仇?”

“啊?”羊元群瞪大眼睛,惊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浑身冷汗涔涔。呆愣了半天,他才大声叫道:“快!快去玉龙山找玄空道长,请他来府中做道场,驱鬼降魔,快去!”管家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羊府的前院里一片忙乱。一只巨大的青铜香炉里烛火正旺,烟雾缭绕。道士们身穿锦绣道袍,敲响法器,口诵经文,神情庄重地做着水陆道场,为羊府驱鬼辟邪、祈福禳灾……

前厅里,羊元群坐在太师椅上,瞅着这些设坛打醮、画符念咒的道士,心绪稍安,惊魂甫定。

外面谯楼上刚打过二更,府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响。这声音好像是脚步声,“槖,槖,槖”, 平稳沉重、铿锵有力,竟然盖过了院中的喧阗,每一下都像踩在人们的心上一样。院子里一下子变得如荒山古庙般鸦雀无声,人们不约而同地敛声屏气,侧耳细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令人悚然心惊。最后,脚步停在了府门外。就在人们的心提到嗓子眼的当口,大门“哗啦”一声被推开,赫然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无头鬼。它穿着乌黑锃亮的铠甲,手中握着一把雪亮锋利的钢刀。

院中所有的人都吓傻了,一个个牙齿打战、浑身发抖,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头鬼没有眼睛,却步伐平稳。它踏着很有节奏的脚步,从那些呆若木鸡的道士们中间穿过,走进了前厅,站在了羊元群的面前。

羊元群早吓得如一堆烂泥瘫在椅子上,身体如秋风中的树叶一样瑟瑟发抖,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眸子里闪烁着绝望的光芒。无头鬼像一座山一样矗立着,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力地劈了下去。羊元群连叫一声都没来得及,脑袋便像西瓜一样,骨碌碌地滚落到地上。

无头鬼转过身,弯腰捡起血淋淋的人头,旁若无人地穿过院子,走出了大门。被它丢在身后的,是人们的惊叫和泣哭声。无头鬼离开羊府后,沿着一条街道往前走。县城这几天闹鬼,街上早已空无一人。无头鬼大摇大摆地走着,路过县衙时,转身走了进去。

此时,李膺和王县令坐在大堂上,正在等候消息。无头鬼走上堂来,将手中的头颅掷到地上,然后在旁边衙役的帮助下,脱掉罩在头上的铠甲,露出了真面目,原来是周胜。周胜走到李膺跟前,双手抱拳道:“大人,卑职斩杀了羊元群,特来交令!”

李膺微笑地点点头,道:“辛苦了,快下去休息吧。”坐在一旁的王县令嘴中啧啧称奇,道:“大人借鬼神之手诛杀了羊元群,使公理昭彰,死者瞑目,就是皇上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这一招真是太高明了。”

李膺笑了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世上明有王法,暗有鬼神,羊元群罪孽深重,岂能逃脱?”

谋害骆员外一家的羊元群被无头鬼杀死,羊家人以为是骆员外的冤魂前来索命,也不敢报官,只好匆匆将人埋葬了事。

第十章、斩杀术士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因“张成事件”,引发了第一次党祻之祸。

张成是河南尹原武县(今河南原阳)人氏,精通占卜之术。他依靠占卜术,聚敛了不少钱财,成为当地的富豪。他的占卜之术广为世人所推崇,在京师一带名气很大,宫中许多太监都找他占卜,就连汉桓帝遇到难决之事,也把他召进皇宫占卜。张成用江湖上那套骗人的把戏,加上如簧巧舌,说得头头是道,让汉桓帝深信不疑,把他当做神人一般,每一次都赏赐给他大量金银珠宝。

这一年的九月初九,出现了金星侵犯房宿上将星,深入太微星座的天象,当时的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汉桓帝连忙把张成召进皇宫,让他占卜。张成用蓍草和算子推演一番后,对汉桓帝说:“根据《占书》,天上有此星象,说明天下怨气太重,金木水火土等五星已经推移,阴阳也随之改变。陛下只有大赦天下,才能调和阴阳,消除灾祸,祥瑞才会出现……”

汉桓帝听了张成的一番胡诌,觉得很有道理,便同意颁布大赦令。

大赦天下是古代统治者为了缓解社会矛盾,采取的一项临时措施。遇到新皇登基或皇帝、皇后诞辰等大日子,朝廷往往会大赦天下。大赦令一颁布,所有犯了罪的人都会无罪释放。不过,国家政治清明、政局稳定的时候,一般很少颁布大赦令。可是,汉桓帝统治时期,政治腐朽黑暗,官逼民反,各地乱民蜂涌而起。桓帝为了舒解民怨,几乎每年都要颁布大赦令。

张成离开皇宫后,内心十分得意。他利用占卜的机会劝说皇帝颁布大赦令,这是他酝酿已久的一条毒计。他自忖朝廷将颁布大赦令,杀人不用抵命,自己可以大开杀戒了。然而,他要杀的人是谁呢?

原武县住着一位乡绅,名叫李暠,以前当过汝南郡太守,如今辞官在家。李暠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贤淑端庄,被他视为掌上明珠。张成曾让人到李嵩家去提亲,想让自己的儿子张浩娶李暠的女儿,不料却被李暠一口回绝。为此,张成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李暠是嫌他家门槛太低,瞧不起他。

张成这个人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他认为自己遭受了李暠的羞辱,一直伺机报复。他回家后,立即让儿子率领家丁,去将李暠的女儿抓来。于是,张浩带领十几个爪牙闯进了李暠家,硬将李女抢走,带回了张府。

张成凶残暴虐,目无法纪。他让家丁将李女绑在院子里的一棵树桩上,做为练习射箭的靶子。张浩第一个上场。他站在十丈开外,拿起一张硬弓,开弓放箭,箭矢正中李女的心窝。她一声没吭,脖子一折,脑袋耷拉下来,当场就气绝身亡。李女死后,张成让人将尸体埋在自家的后花园里。

李暠得知女儿被张成父子戏射而死,一口鲜血喷出来,当时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他拖着病弱的身体,去县衙告状,要求官府严惩凶手,为自己的女儿伸冤报仇。可是,县令因为张成是当地豪强,跟宫中宦官交往密切,又深得皇帝赏识,自己官小势微,不敢过问这件事,便建议李暠去找李膺。李暠无奈,只好让家人套了一辆牛车,坐着牛车去了洛阳,找到李膺,向他叙述了冤情。

李膺听完后怒不可遏,立即派人去原武县,将张成父子抓捕归案。人证物证俱在,依律应将张成处斩,张浩关进大牢。这时,朝廷的大赦令到了。按照赦令,所有罪犯必须立即无罪释放。

李膺沉思一番,对属下官员说:“张成罪行恶劣,不可轻饶,非斩不可!”周胜不无担忧地说:“大人,大赦天下是皇上的旨意,杀了张成,就是抗旨不遵,后果难料啊!”其他下属也纷纷劝他三思而行。

李膺怒目圆睁,大声道:“张成是国家的蟊贼,今天杀了他,明天我犯罪抵命,死也瞑目!”

于是,李膺亲自带人,将张成押赴洛阳东市,当众斩首弃市

李膺违抗大赦令,斩杀张成的事,很快便在洛阳传开了。张让得知此事后,认为机会来了。他终于抓住了李膺的把柄,可以为弟弟报仇了。于是,他派了一个仆人去原武县,寻找张成的家属。仆人回来后,将张成的徒弟牢修带了回来。

在张让家的书斋中,张让问牢修:“你想不想为你师傅报仇?”牢修信誓旦旦地说:“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当然想为他报仇雪恨!”张让说:“李膺违反皇上大赦天下的法令,杀了你师傅,这是抗旨不遵。你写一份上书,我帮你带进皇宫,呈给皇上。皇上看后,一定会治李膺的罪。”

于是,牢修按照张让的意思,写了一份上书。张让拿着上书,进宫找到了中常侍侯览。侯览在宫中负责沟通皇帝与尚书台之间的联系。尚书台是皇帝的秘书处,负责处理百官的奏章谏议,替皇帝起草诏令公文等。他想让侯览将上书夹在奏章之中,呈送皇帝御览。

侯览是个老奸巨滑、阴险狠毒的宦官。自从“五侯”相继毙命后,又出现了一批炙手可热的宦官,侯览便是其中之一。论起贪婪残暴,他与“五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大肆抢夺官民财物,先后夺民田一百八十顷,宅第三百八十一所,模仿宫苑兴建府邸十六处。

对于宦官专权揽政,侯览自有一番心得。他经常对其他宦官说,我们侍奉皇帝,最要紧的就是别让皇帝闲着。皇帝一闲着,就要读书,就要接待群臣,讨论什么天下大事、治国方略。如果那样,皇帝就会变成一个知识丰富,很有头脑,万事明白的人。如此一来,我们哪里还有机会掌握大权呢?因此,我们要想尽各种办法,投其所好,引导皇帝享乐,不要给他留出一点空闲。这样,皇帝就不再留心学问,也无暇过问政事,反倒觉得我们十分忠心,也就只有靠我们为他办事。这样一来,我们岂不就可以专权了么?……

侯览对李膺颇为忌恨。李膺刚担任司隶校尉时,他曾登门造访。他深知,司隶校尉之所以被人称为“雄职”,是因为它在朝廷政治中枢的地位十分重要。当初,“五侯”之所以能够诛杀梁冀,就是因为得到了司隶校尉张彪的协助。司隶校尉掌握着一支可观的武装力量。朝堂争斗风云变幻,胜败的天平往往在瞬间就会向另一头倾斜。如果能拉拢李膺,就可以大大增强宦官集团的力量,有百益而无一害。所以,他携带许多金银登门拜见,想贿赂李膺。但是,李膺却闭门不见,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侯览阅过张让拿来的上书后,往案几上一扔,不屑地说:“就凭这个,还想扳倒李膺?”张让不服气地说:“他抗旨不遵,难道不是犯了大罪?”侯览耐心地开导说:“李膺固然违反了大赦法令,可是,张成父子确实杀了人,他不过是依律行事而已。皇上既便想追究,顶多不过是撤了他的官职。可是,只要朝中还有陈蕃这些人,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官复原职。上次他被送去服苦役,没过多久不就被放出来了吗?”

张让紧皱眉头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骑在咱们的脖子上拉屎吧?”侯览沉吟片刻,脸上露出狡狤的微笑,道:“要想除掉李膺,办法倒有一个。”张让一听,不禁两眼发亮,兴奋地:“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侯览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用手指了指案几道:“这份上书要重写,就说他结交太学生,互相标榜,结成朋党。”张让没听明白,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是……互相标榜……结成朋党?……”

侯览用手指点着他的脑袋,埋怨道:“你们这些人啦,整天只知道横征暴敛、搜刮钱财,一点也不关心天下大事。哪天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掉的……”

原来,宦官把持朝政后,任人唯亲,他们的亲属及党羽占据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官职,而大多数太学生及地方儒生的仕进之路却被堵塞,朝政日趋黑暗。民间有歌谣唱道:“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正是当时这种状况的真实写照。

当时,洛阳的太学生有三万余人。他们对朝中正直的士大夫进行褒扬。学生中间流传着这样一段话:“天下楷模是李膺,不惧强梁是陈蕃,才智出众是王畅……”太学生还将朝中正直的士大夫分为“八俊”、“八顾”和“八及”等等。所谓“八俊”,就是一代英雄俊杰。“八顾”是一代德行表率。“八及”是一代导师。朝廷内外受这种风气影响,以争相品评朝政的善恶得失为时尚……

宦官赵忠的父亲去世,将棺材运回故乡安平国埋葬。赵忠超越身份,制作了皇帝和王侯才可以穿的玉衣来装殓死者。冀州刺史朱穆逮捕赵忠问罪。宦官们向桓帝告状,桓帝大怒,判处朱穆到左校营罚作苦役。以刘陶为首的数千太学生前往宫门上书请愿,为朱穆申辩。汉桓帝不得不下令赦免了朱穆。

对于这一切,侯览了解得十分清楚。他说:“李膺是党人的领袖,他是什么‘八俊’之首。你知道皇上最担心的是什么?最害怕的又是什么?”张让茫然地摇了摇脑袋。侯览道:“皇上最担心的是皇冠落地,最害怕的是臣下互相串通,结成朋党,图谋不轨。上次朱穆的事,已经让皇上有所忌惮。打蛇要打七寸,只要咱们给李膺这些人扣上‘蓄养太学游士,结成朋党,诽谤朝廷’的罪名,就不怕整不倒他们……”

张让听了,击掌赞道:“侯公公真不愧为智多星,这个法子真是太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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