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指间的沙砾,一点点的从指缝间滑落。
转眼间,便是两年过去了,司若尘到九岁了,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大半,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小伙子了。
“父亲,米粥已经煲好了,你喝点暖暖胃吧。”司若尘从刚刚踏夜色回来的父亲手里接过袍子,抖掉了落在上面的雪花。
司南华点了点头,从锅里捞了两碗粥,端到了桌子边。
司南华将一碗放在了司若尘的面前,自己端着另一碗就着咸菜呼呼的吃了起来。
司若尘看着面前的粥愣了一下,这好像是记忆里司南华唯一一次给他盛粥。一时间,弄的他有些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司南华。
司南华看出了司若尘的无措,主动开口道:“听你江婶说,你这个月,又天天到老瞎子那里听书了?”
司若尘心猛的一提,司南华似乎对修真特别抵触,曾数次将他从瞎子那里提回来。
回来后虽然没有打骂他,但却让他背着沙袋,赤着上身,在院子中间蹲马步,直到他累到脱力后才让他休息。
“别紧张,我就问一句,你真的想修真吗?那怕那所谓的仙人有可能只是传说。”司南华呷了一口粥,随口问道。
司若尘低下头,端着碗沉默的喝着粥,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司若尘放下了碗,抬起头,看着司南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真的很向往修真,那怕可能一无所获,我也想。”
司南华听了,没说话,低头喝起了粥,这让司若尘感到坐立不安,但又不敢开口直接问。
良久,司南华仰头将最碗底的粥一口抿下,而后开口道:“三年,跟我学三年剑。三年后你是去寻那所谓的仙人,还是留下来,我绝不多说什么。”
学剑?
司若尘将视线转向墙上挂着的一把黑剑,他以前问过司南华,但司南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了北方,陷入了沉思。
以至于司若尘曾以为那把黑剑只是个装饰品,但今天司南华的话让司若尘不由得多想。
“明天早上,起来学剑。”
司南华说完把碗放好,不等司若尘反应过来,就进了里屋。不久,从里屋里传出呼噜声。
司若尘端坐了许久后,深吸一口气,将快凉了的粥“呼噜噜”的几下划完。而后收拾碗筷,将自己洗漱干净后,在外屋和被入眠。
第二天凌晨,司若尘刚听到第一个“不要睡”时,就感到屁股上一阵剧疼,直接把他从梦中“喊”醒。
“赶紧洗漱,太阳将生末生时练功效果最好。”司南华的声音响起,而后就是木板门被打开的声音。
司若尘坐在床上,双眼放空的看着前方。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做完那个梦,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断了,但并不难受,相反,还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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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剑练深了会领悟剑势,有贯如雷霆,有灵动脱凡,有阴狠刁钻。剑势因人而意,而剑意是剑势更上一层。可以说,剑意蕴含了一丝所谓的精气神,仿佛整片山河都随之一起动了起来。”
“你现在先不要想这个,我只是和你先说一下练剑练到后面是什么样子的,天赋一般的练个十来年没有机遇照样练不到剑势,。你现在主要先从基础十三字剑决练起。”
“十三字剑决为别为点、劈、刺、扫,带、抽、截、抹、撩、挂、托、拦、击。”
司南华从院间桃树上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口中每说出一个字,便用树枝做出相应的招式。
举手投足间,司若尘看到了一种浑然天成的美,似乎整个天地都在主动配合司南华的一招一式。
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剑意吧。
司若尘不由得好奇起父亲司南华是什么人了。平时父亲虽然嗜酒如命,但按照司南华刚才说的,练成剑势难,而剑意在剑势的上一层,应比其难上数倍左右。
结果司南华却可以轻易地用出剑意,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庄稼汉所应该会的。
但司若尘是主动不会问司南华的,他不想说,司若尘问也没用。他想说的话,会主动和司若尘说的。
“先练习劈字决。”司南华将树枝扔给司若尘,转身打算回到屋内。
司若尘愣了一下,问道:“父亲,要练到什么时候。”
“尽全力,练到力竭。”
司南华所说的力竭,是真正意义上的力竭,也就是练到没一点力气,动都动不了的那种。
太阳缓缓升起,天空上有零星几片雪花飘落。司若尘双手握着树枝用力的向下劈着,每一下,都用自己所能用到的全部力气。
少年的练剑声,拉开了整个村子一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