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教学搂比旧的更雄伟气魄了。两个相比之下,一个成了西瓜,一个成芝麻。
新楼投入使用后,走廊上会亮一盏灯。通宵达旦的。
每天早上我都会跑上去看,灯下都会有许多飞虫的尸体。
那些像飞蛾扑火般对光神向往的虫,我们上自习课,它们也飞进来,扑得到处都是。
如果它们知道光会带给它们危险,甚至会要了它们的命,不知道它们还会不会如此执念。
有人说这块地建房子前是乱葬岗,因为挖了不少仙人的遗骨,建成后,仙人就变成飞虫到光处来学习。
这种大话吓小孩的鬼言论,老师说,虫尸是自然现象,老师说的话我最相信,因为老师大多数都不会撒谎。
说到老师的慌,校长也会,他说老生常谈。
比如冬天,同学们生冻疮,校长就在他家客厅的炉子那烧水给大家洗脸和泡脚。
等一堆人坐在那儿,他就乐呵呵的说,他小时候也生冻疮,耳朵和手,唯独脚没有生,冻疮又痛又痒的,他说成绩好的人就不生这个。
他自嘲自己就是成绩不好的才生那东西,然后,他老人家笑盈盈的望着我,说:“云诺,你应该不生冻疮吧!”
我知道这是句很大鼓励的话。
但听他那样一说,我又瞬间无地自容。我是没生过冻疮,但我的成绩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对于他,对慧老师,对父母,对所有关心爰护希望我好的人,岂止是一种简单的辜负。
我呵呵的傻笑,处在那看似春风得意实质如坐针毡。
从那以后,整整一冬,我都没再敢去校长家打开水。因而,为了保暖,创出每次穿四双八只袜子的纪录。
除了校长,主任也很关心我们,因为太关心了,所以他说去他家栽秧时,我们全都毫不犹豫欢天喜地的去。
除了小春临时改变主意外,住校的女生全部都去了。
主任家住在罩子山的半山腰上,最接近主山脉路也比较远。但我们第一次去,走起来全都觉得很稀奇。
因为可以爬山又可以玩水了,路边还特合时适的开满金银花,人走在路上都是香的。
一想到我们去做好事,又全都兴奋得不得了,难怪人人都想学雷锋。
如果我是主任的话,每天来这地方走几道,心里肯定也会是美的。主任把家安在云深无迹处,娶妻生子,加上事业有成,妻贤子顺,也是好一个神仙日子。
插秧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在主任家水田拔苗,我还跟老琴也会了用稻草一抽就捆好了秧苗。
最搞笑的是蚂蟥,专门挑手脚慢的叮。因为这个,大家一致争先恐后,干起活来就事半功倍了。
把秧苗从一块田拔出来,再分配到其它田按比例和规划插上去。
尽管我们把秧插得弯弯曲曲,像写字一样。有经验的都栽得成线一样直,但不管是线还是字,主任一家仍很开心。
还真是人少好过年,人多好种田,我们用集体的力量很快就把活干完了,接着顺便到山林深处去疯玩一次。
那时候想,如果在那个地方过一世,此生也算值了,山清水秀,人善心美,我就是那么痴心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