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们去爬柿子树。
我硬着头皮跟她爬上去,到上面往下一看,好像比五层楼还高,估计一失手摔下去,连脑袋浆都找不到,骨架也支离破碎了。
不能送相片给我,幼幼也特别报欠。她说:“班诺,我家那么大那么宽,你看得上的东西就那么少吗?”
我尬尴的说:“不是,你家的好东西太多了,还有你这个人,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话这样相处下来肯定非你不娶了。”
幼幼说:“柿子很多个,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我没拿多少的,因为柿子满树,我摘不到丫。
我突然觉得,许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我们是不需要了解太多的,适可而止就好,一个带你回家的人,对你就是真心实意了。
晚上,幼幼带我去村边的树林水溪那抓萤火虫,到井边去洗澡,井水凉凉的,她几乎是脱光光的来。
我没有那样的勇气,就站旁边给她放哨,深怕有人来她穿衣服不及,又怕没人来,鬼出没怎么办?
心里总七上八下,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说曹操曹操到吗?真有树精和鬼,他们会怎样对待我呢?
在山谷采花,幼幼说采了给我,在溪里捉鱼,幼幼说捉了给她,因为她会煮河鱼,煮了再给我吃。
她教我抓鱼,沿着溪水一路猫腰,她说,水是骗人的,表面看起来很浅,实际上很深。
我看着溪水的鱼一条变两条,两条变三条,最后越变越多,每一条都是自由自在的模样。
我说,花我收,鱼不要,它们还太小,放回溪里去,大了再来抓。
幼幼说,也对,如果我们也跟鱼一样,整天有一群怪物想着来抓我们,那日子要怎么过才平安?
就这样,我与幼幼,那年在字花村,细水长流了。
新教学楼俊工举行庆祝,方圆百里的领导和老师们都来了。
我和小孙去站门做司仪,陈老师说见人就笑,然后把人带到茶水室就好了。茶水室也就是新楼第一层靠右边的教室,放些塑料椅子进去,冲几壶茶就算其用了。
小孙做了一会便把司仪的布条摘下来扔给我头也不回的说:“我不干了,笑得脸都抽筋,云诺,你自己做吧。”
我当然要做,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我想,这种场合一定会见到徒老师吧,失望的是,我守了一上午也不见其人影,世界有时很小,有时却很大,大到无可救药。
本校的老师,上至校长,下至老师的家属都来准备这顿庆典的食物,算不上丰富,但还是很有心的。
猪全宴火锅。
我们住校的女生都留下来帮忙,其它人就没有口福了。
在上菜的环节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小溪在三楼转角的通道上,把一锅汤打翻了,我当时刚爬到那儿,就听见锅着地发出的声响“咚隆哐”。
好大响声,我跳起来退到墙角才幸免于难,不少人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吓呆了。只见刚才还干干净净的楼道。
现在却流满了骨头汤和肉,小溪自责的跑回宿舍,任我怎么劝她都不肯过来吃饭,怕校长不能原谅。
小溪后来得了一种怪病,听说在医院抢救了几次命才得己保存下来,手术更是让她的颅骨凹了一整块。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无法想象当年我与她同住一间宿舍,活泼可爱的她整天又笑又唱,赶集时,她哥哥会买一堆东西,欢天喜地坐床边,对她嘘寒问暖,那时,我一世羡慕,她真的跟公主一样。
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别人说有媒人来说小溪,来男说,过来看看你们字花村的大学生。来男看完就马不停蹄的滚了。
总之,滚远远的。
有很美的梦,有很深的情,有很真的心,有很纯的爱和很好的前途,这是小溪。
青丝不在,美梦无期,这也是小溪。
小溪是可怜的,但同时又很幸运,因为溪哥在她病重,垂危,许多人都劝其放弃时,溪哥说,再怎样我也不放弃,就算穷,很穷,我也会拿溪去医,哪怕最后溪成植物人,我也不放弃,因为,今生今世,我只有溪这么一个妹妹。
心痛明亮的心沾尘,心痛站着的人倒下,心痛明明在唱的青春却口干舌燥了,因为病已聋已哑,已哭却。
心痛生命只是恶梦一场。
吃饭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如我所愿的问业内人士,他说徒老师呢?怎么那样喜庆的日子,他怎么没来。
那人说徒老师丫,他都因为感情纠纷坐牢了,这坐了牢的人还怎么可能来。
大家听了都振惊不己。我更是简直呼不了吸。
那人思前想后道,唉,说来话长,这做人难,人难做…………
我不想听不想听了。
校长让我们给领导敬他们爰心捐款的酒,我应了一圈,没心情,于是默不作声跑下楼,是真的真的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