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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往事

“少主,那日同您一同入鬼市的人,可用派人盯着”元歌询问道。

花冉在前走着,身后是一片灼热的火海“不必!你先行回鬼市,嘱咐鬼市众人,易容改面,隐于市井,未得我令,不得重返鬼市!”

“是,元歌领命”那少年应和道,转身向相反的方向掠去。

花冉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明亮的月亮,回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也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帝都,郢城!

皇城之内,金殿之上。虽早已过了早朝商议国事的时辰,但此时,大殿之上,群臣低头垂目,无一敢言语,龙椅之上,龙袍加身的男子翻看着手中的密函,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气氛凝重异常。

“各位爱卿,今日怎么都不开口了?”放下手中密函,问道。

众大臣闻言,互相观望了一番,都面露难色,却也无人言语。龙椅之上传来一声冷笑“番邦蛮夷潜入我北方护城玄武境内,虐杀我国臣民,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帝都有四城护佑,必是固若金汤?”

“帝君息怒~”群臣跪地,齐齐叩头道。

帝君自龙椅之上起身,以睥睨天下之姿道“即日起,朱雀,青龙,白虎三城守将,各抽调三分之一兵力,入军玄武城,由刘凌将军直接统帅!”

“臣等领旨,谨遵帝命!”

看着空荡荡的金殿,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叹息道“王陆啊,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身边站着的小太监忙俯下身子,恭敬地回道“回帝君,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还记得你师父把你引荐过来的时候,你还是小鬼,朕身居高位,天下人都认为我享尽了世间尊荣,却无人晓得身在高处的孤寂。”又转身看了一眼王璐,笑道“朕这辈子,没几个朋友,但你师父算一个,可惜死的早,没有看到这帝都如今的荣耀,没见到这百姓富足,生活无忧的盛世”。

王陆依旧谦卑的躬着身子,静静地听着。

“朕真的是年纪大了,最近总会想到一些旧事和故人,茶凉了,换一杯吧”手指拂过温热的杯壁,说道。

“是,帝君”王陆收了茶杯,半伏着身子后退几步,转身走出金殿。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人,心里竟生出几分悲凉来。

洛溪云回到玄武城,在刘府门前正巧见到苏锦瑟和刘莲儿在四名护卫的陪同下,准备外出。

苏锦瑟见到洛溪云的那一刻,立马就飞扑了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甜腻腻的叫道“哥~”洛溪云宠溺的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又见那刘莲儿正款步走来,拱手施礼“刘小姐”

刘莲儿欠身回礼,嘴角巧笑“洛公子安好”,又回身对随从交代了几句,便对二人说“我阿娘这几日一直派人打听洛公子的行踪,也是担心的很。今日洛公子回来,还是先和家母报个平安,免得她担忧”

“劳烦刘夫人费心,自当如此”苏锦瑟一手拽着洛溪云,一手挽着刘莲儿“你们两个这么客气下去,还有完没完啊~”

刘莲儿不经意的抬头,正对上洛溪云的目光,脸上一红,忙避开视线,紧走了两步,跟上二人的步伐。

洛溪云和刘夫人简单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故意隐去了无言老人和花冉有关系的事儿。苏锦瑟自幼与他相熟,便知他刻意隐瞒,碍于人多,也不好发问,只好耐着性子听着,想着和他独处时,定要问个清楚。

刘夫人听后,忙说着“你这孩子,即是平安,也要打发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啊”

洛溪云垂头称是“是溪云考虑不周”。

刘夫人笑着摇了摇头,又见洛溪云面露疲惫之色,忙唤了下人“溪云,这几日也是累坏了吧,快下去好生休息一下”。

洛溪云也不推迟,起身告辞,和那仆人去了客房。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推门探了进来“哥!”

洛溪云招了招手,让她进来。“想问什么?”

苏锦瑟在他对面坐下,收敛了玩闹的语态“你见到无言老人了?那~”

洛溪云手上一顿,把茶杯放下“不在了”语气平静,未见半分波澜。

苏锦瑟心头一紧,眉头拧了起来。她始终记得,还是个孩子的他,小小的,瘦瘦的,就那么迎风站在山门前,望着长长的台阶,满脸悲戚的对她说“阿娘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她第一次看见他哭,也是唯一一次见他哭。哭的那样绝望,那样悲凉。当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不断的把手里的风车和两颗糖果往他手里塞,重复着“哥,都给你,都给你,不哭不哭”没哄好洛溪云,自己倒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那天,两个人就傻愣愣地站在山门口,嚎啕大哭。最后还是洛溪云背着她回家,她哭累了,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奶声奶气的说“哥,以后我保护你!”

苏锦瑟长大后才知道,洛溪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他想再见阿娘一次,问个缘由,这个执念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如今,一朝得解,竟是这般。

“你这小丫头,这副表情是要干嘛?”洛溪云笑着问她

苏锦瑟心疼他,他这人,遇到什么事都不肯说,所有的情绪都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去掩饰“以后,我来保护哥”

洛溪云看着这丫头,起身拍了拍她的头“就你那功夫,还保护我呢?”

苏锦瑟撇了撇嘴,想想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难得的没有还嘴“对了,哥,那天下至宝暮云册的锦帛碎片,江湖各大世家,但凡有些名望的,都得了一块。这才短短几日,就有数家小门派,因抢夺锦帛,死伤无数。”

洛溪云应声道“嗯,我再回玄武城的路上就听了些闲言碎语,只是没想到~”。

苏锦瑟接话道“哥,这暮云册到底是什么来历呀?”

“郢和十四年,盂兰国举兵进犯玄武城,北城王带兵镇压,一路势如破竹,直接生擒了敌军首领阿古达,阿古达为求生,就把这暮云册作为礼物送给了北城王”刘莲儿站在门前,轻轻扣了扣门“门没有关,没有打扰你们吧”。

苏锦瑟忙起身接过刘莲儿手中的锦盒,就见在她身边,越长洲对着她挥了挥手“锦瑟姑娘,又见面了”

“越大哥!你怎么在这?”在这里见到越长洲,苏锦瑟多少有些意外。但一只手已经拉着刘莲儿进了屋。

越长洲紧随其后,笑道“家父与刘伯父同朝为官,渊源颇深,今日过来拜访,听说你们也在,就过来打个招呼,叙叙旧”。

“刘姑娘,越兄”洛溪云打了声招呼,四人便落了座。刘莲儿将锦盒打开,从中取出水果和点心,小心翼翼的摆在桌面之上。

苏锦瑟随手抓起一块“小莲姐,你刚刚说这暮云册本是阿古达所有,随后才到了北城王之手,这现在怎么就和宝库和国运扯上了关系呢?”

“这我就不知了,史书记载,就是这些”刘莲儿捡了一块栗子糕递给她。

越长洲轻咳一声,道“传言,这北城王自从得了暮云册,就曾打开过那个埋宝之地,那里翡翠山湖,黄金珠宝,数不胜数。回到玄武城后,北城王闭门谢客,三月不出,甚至是帝都传来的圣令,都漠然无视。一年之后,原本让人提及生畏的郢国战神北城王,公然勾结外邦蛮夷,带兵直逼帝都,便也成了人人皆可讨伐的国贼”。

洛溪云几人听着越长洲的话,谁也没有出声打断。

“后来,其余三城的守城将军联合帝都亲兵,这才将城北王和手下兵士,伏诛于玄武城外。但这暮云册,虽在玄武城掘地三尺,也没能寻到。至于这暮云册是宝藏图的说法,可是得了少林玄鉴方丈亲口证实的”。越长洲也拿了一块桂花糕,一边吃着一边和几人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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