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心怀不轨的桑祈,这眼神一碰那更是心虚。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绕着房间的各种摆设,作样地欣赏。
卓文远见她装得好笑,无奈摇摇头,又低眸办起事来。
尽管卓文远给她准备得妥当,有糕点吃又有床休息,可桑祈哪里是盏省油的灯?
装腔作势绕了房间一圈,便捧着八角玲珑盒,挑了卷书,一屁股做到卓文远旁边。
“嗯?”卓文远扭头看她。
“你写你的,我看我的。”说着还故意把后脑勺留给卓文远,自己又哼哧哼哧啃起饼来。
突然,桑祈感到上身一沉,还未抬头便被卓文远抵住。
卓文远俯身,抬手。
红罗大袖擦过肩头,白皙的手蹭过鬓发,落到那玲珑盘里,拿起一块桂花糕便收了回去。
好嘛,桑祈心跳又漏了一拍。
怎么回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桑祈在心里无声地问,又气自己这样不争气,索性整个人瘫在卓文远桌案上,半身占了半张桌。
写不了字,卓文远也不恼,反倒是咬着桂花糕将砚台推远了些,怕那墨水沾到桑祈的衣袖。
桑祈就这样边赖着,脑子里边乱想着。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卓文远的床上。
嚯!她睡着了!?她居然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桑祈翻身坐起,四周看了下却不见卓文远,于是掀开被褥,边穿鞋边喊:“卓文远!卓文远!人呢?”
门外,公子哥伸着懒腰慢吞吞地将长腿迈入房:“阿祈?”
鞋刚穿好一只,另一只还没顾上,桑祈便冲过来问:“什么时辰了?不是说好带我去玩吗?这下睡过头了没有?”
看她那慌张样卓文远便觉得好笑,忍俊不禁,结果挨了桑祈一顿打:“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卓文远躲过桑祈的拳头,将她好生安置在紫木檀椅上,弯腰拾鞋,又蹲下给这大小姐穿上:“别急别急,没睡过头,你醒来得刚好,我方才才备好马车,准备进来叫醒你的。”
桑祈这才舒展了眉头,要是真告诉她睡过了头,那肠子都得悔青!
“去更衣吧。”卓文远起身,一名婢女端着卓文远备好的襦裙闻声迎来。
桑祈低眸看了眼襦裙,又抬头看了下卓文远的衣着,那身红罗锦袍并没有换下。
那她正着着的这套红罗镶金裙为何要换下?此等贵气的服饰,出门必定引得旁人频频回头,再照他们身上相同的图文一看,那岂不是来一位观者就得赞一句郎才女貌?
桑祈自然觉得不能放过此次时机,藏着心思道:“换什么衣服啊?别耽误时间了,再晚点肯定就逛不完了!我难得捞到假,时间宝贵啊!”
说罢连着卓文远的手和大袖一同拽起,嘿哟嘿哟地往外拖。
卓文远跟着她走,桃花眼弯弯:“阿祈不换吗?我们两的衣服可是像得很,这一出街,那就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而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了。”
这话说得桑祈心里一跳,像是藏好的事被人揭了遮羞布,她只得悔改:“说,说得也是,那我还是去换了吧……”
卓文远却笑意深了几许,待桑祈转身欲走,又急急拉住她:“但我是要当姑爷的人啊,得提前适应适应舆论,对吧?”
本来要捂脸去换衣服的桑祈此刻又被拉住,卓文远说完一席话却还没反应过来,疑惑问:“啊?”
这姑娘装傻还是真傻?
卓文远轻叹一声气:“我说,换衣服太麻烦了,时间宝贵,我们直接出府吧!”
这是又同意了?刚刚不是还说会有人议论吗?
桑祈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同卓文远一起上了马车。
卓府外,幔纱粉饰的马车慢悠悠地往闹市驾去。
马车内桑祈难得坐得端正,卓文远却一如既往的没个正行,一手拖着下巴,含情地看着桑祈,看得桑祈背都挺僵了。
“你,你看着我作甚?”桑祈终究是被他盯得不自在,蹙眉问。
“我看你这身衣服和我简直太搭了,你看看,像不像拜堂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