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远回府,便见桑祈坐在花圃旁,正翘着脚在那晃。
少年郎一改方才世俗的客套,脸上现出真心的欢喜,挨着心爱的女孩坐下:“阿祈一个人呢?”
桑祈白眼一翻:“不然呢?”
然后整个人往卓文远怀里倒:“我都快无聊死了!”
接着就撒泼抱怨起来:“见一次官家怎么那么久那么麻烦!我端着那大小姐的样子简直难受死了!连你姑姑都笑话我!还有你府上的练武场,简直是荒废得不能再荒废了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好了。”卓文远握住桑祈乱飞的手,“作为补偿,稍作歇息后,在下便带您出府逛逛这汴京城的稀罕事儿,您看如何?”
桑祈这才满意的平静下来,然后任卓文远牵起:“走吧,糕点还在我房中,带你去取。”
一听到糕点桑祈又不禁红了脸颊,脑袋里都是自己方才喂卓文远红豆糕的样子。
一切尽收眼底,卓文远会心地笑笑:“很热吗?脸那么红?”
“是,是有点热。”桑祈心虚,还故作拨了拨领子。
“外面温度不高啊。”卓文远嬉笑着拆台。
“我,我体质好啊!自然会热!”桑祈越来越心虚。
“好好好,你自幼练武,体质好,我敌不过。”卓文远再次妥协,想着放她一马也好,便推开了房门,引着桑祈坐到桌旁,“喏,桌上的糕点阿祈随便吃,不够就叫厨子再做些来。”
桑祈挪开八角盖,方才没来得及细看,此时眼帘前各种糕点酥饼摆得整整齐齐,颜色搭配得也别有用心,十分好看。
她随手拿了块鲜花饼,一咬,唇齿间留香。
“吃饱了就去我床上躺会,小睡片刻我便带你出府。”卓文远笑盈盈地起身,“我还要写些东西,你慢慢吃。”
说罢,坐到了书柜边的一张桌旁,备好文房四宝,执笔伏案。
午后的阳光透过镂空的木窗撒进来,静静地落在少年郎的发梢,锦袍。
卓文远挽着大袖,骨节分明的手执着兼毫长流,行云如流水,落笔如云烟。
桑祈看得出了神,鲜花饼在手上拿了半天也不知道往嘴里送。
不行啊!她的竹马怎么这么好看!?再这么诱惑她,她怕是会把持不住了。
但,不对啊,人家只是写写字,又没干什么坏事,怎么就诱惑她了……
不行!
桑祈猛地甩头,步摇晃得叮当作响。
她不能生非分之想,不能对不起兄弟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
余光将一切收到心里,卓文远低着头浅笑。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青梅竹马吗?那自然是不够的。
他抬头,又正好落到桑祈的眼睛里。
到底要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娶进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