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女生宿舍管理员大妈一脸狐疑地看着新问道。
“他是我请来搬东西的工具人，”才华对着管理员大妈吐舌头用地道的重庆话搂着大妈的胳膊撒娇道，“天底下最好看的桃姐，别个都可以请人我还不能请个人帮我搬哈东西啊？”
连新在一旁都听得骨头都酥软了更何况这种爱听甜话的大妈——表面看上去是一块铁板，实际上心里暖苏苏地，假装沉吟很久后她大手一挥：“不能在寝室里面待太久不出来哦，去吧去吧。”
“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才华一下子就听懂了里面的暗话面色羞赧地争辩道。
“这么帅的小伙子不抓住可惜了，嬢嬢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哎呀不说了！”大妈笑盈盈地说，“一句话，宁杀错不放过！”她又转向了新，“你听懂了嘛？”
“我听懂了。”新郑重其事地点头。
“你听懂个头，滚进来。”才华扯着新的耳朵硬生生扯进了宿舍里面。才华住的是二人间的寝室，相较之下隔壁的那一床早就收拾干净了，连灰都不剩。新进寝室一屁股就坐到了另外个室友的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才华。
“头，转过去。”才华毫不留情地和新对视着，新显然不为所动——才华咚咚走了过去不顾新的惨叫硬生生地把新的脖子扭了过去。
“我靠头要掉了！”
“我要换衣服，等会儿你把穿过的衣服放进我的行李箱里面，然后把我的箱子扔回家。”才华脱着衣服发出悉悉??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后冷冷地说，“你敢用我的贴身衣物来做变态的事情…”
“我就给在你面前剖腹，你当我的介错人。”新无奈的说，看来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厌恶到达了极点，连这种事情都会想得出来…有点离谱。
“这还差不多。”才华说完就裹着浴巾走进了淋浴间，新这时候才把头转了过去看着散落在才华床上的衣物，他一边细心地叠着这些丝质衣物一边问道，“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好巧不巧非要在今天踢足球呢？反正都是一个人……”他叠这些衣物的时候竟毫无亵渎之意，看上去就当是在收拾一些干毛巾。
“你他妈少管。”才华的声音就算隔着一扇门都很清晰，新耸耸肩只好继续收拾衣物。
“分手了。”才华忽然说道，“觉得郁闷才去踢球的。”
“分手？为什么分手啊，我还没见过那个小兔崽子咧。”新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箱子里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所以别问我。”才华有点力不从心地说，“他那边说什么我太优秀太完美了，二者不合适……”
“找了个傻逼借口罢了。”新直接把收拾好的箱子扔进了自己对着空气画的一个圈里。
“我也知道是傻逼借口，所以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啊…”才华懊恼地说，她忽然转移了话题，“你和老妈是怎么成的？”
“我…”新一谈到这个话题就把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开始到现在这一切仿佛就是个不该出现的、但是极为美丽的错误。
“我知道你俩本来就是亲生的兄妹，但我觉得无可厚非。”才华耸肩说，“我们之间不是没话说嘛，现在我找了个我感兴趣的话题你总不能沉默吧。”
“你没听过你母亲说过吗？”新小心翼翼地说。
“母亲说我和亚十礼的出世完全是二人爱情的结晶——但我不知道你们刚开始怎么想的，又或是后来的弥姐又是怎么出生的。”“那确实，你妈还没离开我成恶魔之前带着我去情人酒店……”新一边说一边又看向了才华这边墙壁上的海报，海报上就是已经和自己几乎断绝父女关系的女儿春日野弥。
在当今世界上，春日野弥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海报上的她一身黑色露背紧身裙加上半透明黑丝，精致的脸蛋配上秀丽如瀑布般的白发，戴上一副墨镜光站在那里就足以秒杀当代所有的庸脂俗粉，有如当年的迈克尔·杰克逊的风范。让那些经纪公司跪下来当哈巴狗的仅仅是因为永不凋零如妖花般的外貌就太庸俗了，还有那副爆炸般粗犷的嗓音，从后泡沫经济时期唱着鼓励人们继续生活下去出名，到三战时期讽刺那些为自己利益而出卖年轻生命的政客，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直击有共鸣的人的心理，这表明她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有思想有和平主义倾向的艺术家。
但就是这么艺术家般的女儿早在上东京大学的时候就和新撇清了关系，理由是身为父亲的他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没有守护好这个家。新也不知道她和哀私底下有没有联系，不过看上去二者也并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弥的实际年龄应该是五十岁左右看上去也没什么心思去经营自己了，但姜还是老的辣，只要她一上台照样能把这些当代年轻人的心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你们两个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你妈有说过我在她上高中到大学的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去国外搞科研吗？”新小声嘟囔着。
“好像是去参加索尔维会议。”才华忽然想起来这厮还是个剑桥大学的高材生。
“开完会回来她已经上东京大学了，对我的态度也相当恶劣——和你姐姐对我的态度一样，不过这些我没管她，因为当时我本来就很忙——在比利时的时候我就接到通知要去东京振武学院当教官…不久之后她说有个学长找她表白了。”新一字一顿地说。
“长得这么漂亮没有学长找她表白才是咄咄怪事。”才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漂亮脸蛋说道，这张脸可是融合了长相继承天仙的父母的优秀基因。
“当时我觉得没什么，毕竟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嘛…后来战友…”新支支吾吾地说。
“战友？”
“甲午海战的时候的战友，我爹当时是司令官，把我强行应征入伍的。”
“哦！你继续，很抱歉打断了你。”
“战友约我到居酒屋喝酒，越喝越觉得自己被偷家了。”新仔细地回忆着每一处细节，“从他妈的，她小时候我就带着她和圣堂对线，从日本到剑桥圣三一学院从来没停过。”
“好！听你的语气你也喝酒给自己壮胆了！”
“每次想到她的脸蛋，她纤细柔软的身体会离开我就心如刀割，在准备失去的时候，我才明白失去的痛，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因为曾经我拥有过。我在那时候才明白我对她不仅是如疯子般的占有欲，还有真正的爱她。”新咬着手指，另一只手按着自己逐渐躁动的心脏。
“好像燃起来了。”
“在喝过酒之后我就回家…看到她躺在沙发上睡觉，桌子上放着一瓶已经喝光光的纯米大吟酿…”新咬着手指，“我没忍住…”
“我草你是多么天杀的禽兽啊？！”才华惊得探出头来用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目光看着新，“刚开始听你像个纯情又痴情的年轻男子，后来怎么又像个淫贼似的？”
“我亲吻了一口她的樱桃小嘴…然后耳语着跟她表白了。”新没搭理才华自顾自地拿起了一根软中华。
“虽然情到深处很浪漫但是请你不要在我的宿舍里面吸烟，想抽烟就给我滚出去。”才华冷淡地说，“转念一想感觉你俩又青涩又浪漫像是酸溜溜的青枣，更何况你之前还结过婚…”
“你是说我的第一任妻子家美吗？”
“嗯，小次郎的亲奶奶就是她。”才华忽然想起了在自己小时候寄住在小次郎家里的时候看见过一张保存得相当好的黑白照放在小次郎经常用的钢琴上，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和服，梳着高长单马尾身材长相超级御姐的女人和穿着火红色和服拿着纸扇看上去十分妖娆的新的合照，想必那个女人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吧，就算放到现在也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
“家美在那时已经去世几乎七年了，你可以说我不忠，因为我也不想一天到晚守活寡。”新淡淡地说，“有在天之灵的话按照她的性格也应该会理解的。”
“很抱歉又打扰你了，你继续。”才华又缩回了洗浴间。
“我没想到她当时直接把我搂住了狠狠地咬着我的嘴唇。”新摸着自己的嘴唇淡淡地说，“然后她跟我说她为了壮胆专门喝了一瓶酒，在这里只是等着我回来而已。”
“装睡啊？”才华傻掉了。
“是这样子。”新点头，“说所谓的学长只不过是激将法而已，她以为我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就用这个方法来试试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两个都是又狡猾又不敢承认恋情的傻瓜呢。”才华嘴上比谁都硬，但心里最柔弱的地方也稍微软了下来。
“之后就……”
“弥姐呢弥姐呢？弥姐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出生的吧？”才华不想听这些少儿不宜的话题便打断道。
“你的母亲应该跟你说过我们的母亲是稻荷神吧？”
“长话短说。”何止听说过，才华到高中为止甚至经常在小次郎的带领下去自己的大狐狸奶奶那儿玩，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新哀二者的容貌是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的——光这么说大概就能明白她的容貌究竟有多么惊艳。
“在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我和哀就到了日本的神社来居住，单独相处久了就把弥给生了下来。”
“你们中间没干过事？”
“你让我把白天父亲把我和哀像是捉奸在床的事给跳过了，而之后我和哀就从未当这件事发生过。”新淡淡地说，“不过后来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共处一室不免得回重新擦起火花罢了。”他回想起了父亲那穿着一身仿制德国容克贵族军装的相貌，“至于我的父亲春日野山，他早就在战败之后自杀了。”
“哦。”才华完全不知道怎么回新这句话，这委实太离谱了……仔细想这个人居然没被当兵的老爹打断腿是最离谱的。
“但天上的天神觉得有悖伦理，准备杀掉还在**里慢慢长大的小妮子。”新扶着额头，“但你母亲不同意，那时你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介有异能的末流神明，但她就为了这个孩子和那些人刚到底，孩子被保住了，但最后的代价是让哀彻底失声，硬生生夺走了哀的声带，在抚养弥成人之后就去东京和我永久分开。”
“怪不得…母亲这么恨天神啊。”她想起了在位面战争初期天神曾派来神使说要提供有条件的帮助，哀不但拒绝了还提出如果天神喜欢就可以帮助另一个位面的侵略者，这样她就有理由把两股势力一起歼灭了。
这是多么嚣张到恐怖的地步啊…不过天神似乎也知道哀的厉害，从此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仇恨路西法也有了可乘之机借哀在东方大陆上插上一手。至于你，在弥成年的前一天晚上把你给折腾出来了，所以从血统上来讲你是‘人类之子’，而不是‘恶魔之子’。”新撑着头淡淡地说，“接下来的所有故事你应该自己都明白了，我也不必多言了。”他沉默了良久后语气沉重地说，“对不起，让你知道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
“无所谓，比我想的要好的多。”才华看着正缓缓滑过自己身体的水滴，“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过了这么久只配得上对方的话我宁愿你俩赶紧去再找一个对象，免得继续互相拉扯折磨自己。”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说，“也感谢你和哀妈妈…赐予我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和灵魂，我谢谢你们。”
新愣了一下便苦笑着嚷嚷：“那你…”
“感谢归感谢，老实说我不喜欢你们两个，因为你俩好自私好自私。最后一个问题，在我眼里亚十礼是我的妹妹，但亚十礼在你们的眼里又是什么？”才华的声音温度变得骤降，她如一把快刀般打断了新，“工具？还是武器？”
“她和你一样只是我们两个的女儿，你的双胞胎妹妹，就这么简单罢了。”
“但你们强制她戴上眼罩又是为何？！”才华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愤愤地吼道，“把头给我转过去！变态！”
“她的感官能力并没有你强，为了以防你们以后一起遇到什么危险之后有人会拖对方的后腿从而导致两个人一起死亡，你的母亲不得不特别使用绷带提高你妹妹的其他感官能力。”新转头后一五一十地说，“不过现在她的感官能力比你强，你看得出今天我还准备给她把眼罩取下来呢。”他嘴角上扬道，“想必到了她取下眼罩的那天势必会惊艳在场的所有人。”他忽然故作扭捏状，用太监般尖声尖气的声音说，“哎呀哎呀，亚十礼有你这样的好姐姐真是太好了呢～”
“恶心！”才华换好了纯黑色的衬衫和黑裤子后狠狠地按着新的肩膀，“你说今天要好好陪我，那你今天白天得听我的，晚上再陪你去酒吧。”
“是，公主殿下，你现在需要…去杀谁？”新转头的一瞬间就被才华的这一身行头给镇住了，穿这一身要么是去奔丧要么是去为被杀的人奔丧。
“我喜欢纯黑色的行头，不管是家里的连衣裙还是鞋子都是黑色。”才华淡淡地说，她这里的家里指的是在小次郎的家里，“今天本来约定好要去看《新·奥特曼》的，但现在也只有你能用了。”她忽然恶狠狠地看着新，“如果有人问你你就你说是我的男朋友。给我表现得好一点，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
“这就是女人地虚荣心吗？”新走了过去一边整理着才华的着装一边轻笑着揶揄道。
“住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