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太贴心了！”才华接过了亚十礼递过来的维生素饮料和毛巾大声赞叹道，“吨吨吨”地就把600ml的饮料给干完了，新在旁边也惊叹于亚十礼的体贴，他甚至有点羡慕两兄妹在学校还有个照应。
“母上大人呢？”才华喘着粗气揩着自己身上的汗对着新问道，自从战争爆发到战争结束的大概半年时间，再加上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十五天左右了没见过她了，新的到来就已经够让她感到意外了，从这俩天天腻歪在一起来看就可以说明母亲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情，但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她就能到家了。”新也接过了亚十礼递过来的毛巾，抹着自己头上的汗说，“不过到今晚我准备带着你去酒吧玩呢。”
“神经病，我就从来没听说过老爹把女儿往酒吧里面拽的。”才华说道。
“现在你听说了也见到了，反正那个酒吧老板我挺熟的，是我大学的时候打零工的地方。”新转头对着亚十礼说，“把眼罩取了？然后晚上我们一起去喝酒？”
“我还是直接回家吧，毕竟我一个同学还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一起回去。”亚十礼对着新微鞠躬彬彬有礼地说，“另外母亲也说过最好不要把眼罩给摘了。”
“我想我妈！”才华跟着附和道。
“你的反驳无效。”新白了一眼才华。
“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就当陪陪我这个老人好吗？”新忽然转为了哭腔对着才华祈求道，看他这样子就差跪下来了——这个演员般的男人真的有时候令人感到反胃，天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喜欢上这个男人的。才华眼睑抽搐地看着他这么想着，他这哭天抢地的样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啊算了算了。”才华扶额叹息——最后她还是投降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父亲一直这个样子，“跟你去，现在别恶心我了。”
“诶嘿～”新一下子又变回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搞得才华恨不得给这个人的脸上印一个钉鞋印：“诶嘿你个头啦诶嘿！”不过这次新没搭理才华，而是站在了亚十礼面前用那股才华从未听过的浓厚严肃声音说：“春日野亚十礼。”
“在。”
“凡遇见三种人，格杀勿论。”新冷冷地下着命令，“第一，跟踪汝之人；第二，谋财害命之人；第三，利用异能行事不轨之人——特按照《李氏权法》用刑。”他的气场在一瞬间变得充满肃杀之气，连刚刚满腹牢骚的才华在这时也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她还是对自己的这个神秘老爹了解的还是太少了，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只不过是听小次郎叔叔口述而已，想过这个人神经的时候相当可以，但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怕他会忽然像喜怒无常的织田信长一样挥刀将人斩首。
“了解。”亚十礼点头道，之后新的神情就放松了许多，他怜爱地抚摸着亚十礼的头，熟悉的触感如闪电般穿过了新的心头——温暖又温柔的触感，和是很多年前哀还是年幼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但现在斗转星移，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变咯:从自己出生大概过去了一百四十多年——这么多年里，那王八蛋老爹切腹自尽，母亲虽然活的好好的但已经和自己切断了联系，从小看到大的哀从稚嫩可爱到温婉成熟，再到变成现在的恶魔……少数几个朋友几乎死光了，连自己都死过了一次，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记忆载体罢了，若不是再次遇上哀大概这辈子都会这样迷迷糊糊地活下去，而现在活着的意义似乎只剩下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了，至于日本的那三小只已经长大了，自己根本不用管——至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无所谓了。
“快松手啦，小亚十礼要被你撸秃了！”才华轻轻地摇晃着新的身体才把新从回忆中唤醒，他像是触电了一样把手缩了回去，张大了嘴巴像是要惊呼，但是他还是把惊呼给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仿佛筋疲力尽的：“抱歉。”刚刚生龙活虎的他现在却虚弱得像是要随时倒下去，像是到地狱里面走了一遭这么痛苦。
亚十礼的头有这么大的威力吗？看新沉醉了那么久才华不禁想道。
“如果父亲大人摸下去觉得安心的话，我也无所谓的。”亚十礼相当乖巧地说，她现在微笑的样子真像个天使——她和当年的哀很像。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同学还在等你吧？”新拍了拍亚十礼的肩膀，“去吧。”
“谢过父亲大人。”
“去吧去吧。”新说完就转头对着才华说龇牙咧嘴像是个色鬼一样，“还请你带路去你的宿舍呢。”
“你要干嘛？！”才华皱着眉头。
“我说了要来帮你搬东西现在顺便去洗个澡…亚十礼你的东西呢？”
“我不用搬寝室，所以我已经把该搬的东西寄回家了，母亲大人今天应该会收到。”已经提着雨伞走到运动场门口的亚十礼回头喊道。
“是吧？”新装作非常无奈的样子耸肩道。
“唔…真拿你没辙。”才华挠头道，“走吧。”
哀像往常一样在门前如数家珍般地挑选着一串串发出“咣朗”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的钥匙，最后终于选中了个能完全插进去的钥匙，因为门锁老化她捣鼓了一阵子之后才推开了门。这间房子是新还没恢复记忆之前的房子，在之后他也一直住在这里，不过他恢复前和恢复后的差别实在是太大——整间房子之前除了卧室还有那个他生父送的双头吉他之外都是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未修的男生宿舍一样——现在看上去顺眼多了。
哼，不过如果没有哀一起帮忙的话可能新也懒得做卫生了，正所谓破罐子破摔。
她坐了下来回味着刚进小区时那些一个小区的街坊邻居给自己打招呼的感觉，虽然他们说的话并不多，但是祝福的话语让人既羞赧又幸福——在初次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她就自称自己是新的女朋友，从他们嘴里也慢慢还原出了新这一世的大概模样。
在15年前他还在上小学二年级他的父母在三战以身殉国，他就被寄养给了他的亲戚，在亲戚那新过得并不好，普通的打骂甚至可以算作是日常，在新九岁上小学五年级那年就被哀逮回了自己原来的家，之后基本上彻底断绝和那一家的关系自己出去赚钱养活自己，从这里就可以判断出在十六岁之后新就加入了前猎人组织——猎人组织是通过暗杀一方豪强来赚取赏金，不过在之前哀所说的“代号:SIGAMA”任务中猎人组织被多国政府联合绞杀，现在的猎人组织呈网格状般分裂在世界各地。要不是新在十八岁那年就又撞上了哀，可能新又会稀里糊涂地把这一辈子过去了。
新的邻居是个五六十岁的太太，平时对待新还不错，不过八成是出于怜悯——仅仅是出于怜悯太太也算是个心善人了，在刚开始看到哀来了之后虽然心存戒备，但她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还麻烦你要对那个混小子好一点。”哀在送了几次礼给老太太之后，老太太也对哀放宽了心。
如果要说哀作为一个恶魔送不送礼什么的根本不敢想，不要别人的命都算是发善心了——不过在很久之前，那时候新上辈子还没死的时候就经常告诉哀：“一定要注意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不管你是吸血鬼还是恶魔，”他狠狠地戳着自己的心脏，“这颗心都是属于人类的，仅仅是因为你以前是。”
在新活着的时候哀还完全不理解这句话，但在之后哀开始渐渐和人类打交道之后她才明白这些话。虽然有出入但无可厚非。
杀人？那是最愚蠢最无用的表现，就像小孩子闹脾气踩死一只刚刚咬了自己一口的蚂蚁，因为杀了人还有下一个人，人总是杀不完的。最有用的办法利用自己的能力和他们的最高领导者一个阶级再用自己的能力恐吓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不杀他们只是因为自己心情好这么简单又可笑的原因，之后他们基本上就能无条件地服从自己——如果自己再加上个条件那么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是大发慈悲，之后他们就会更加信任自己和服从自己，就像一群斯德哥尔摩候群症人面对对自己温柔的强盗一样。
虽然强盗这种字眼实在是有点难看，但要让那些戴着乌纱帽的人服自己也只有这种办法——这些人一般都是看到极其恶劣的手段才会信服你。
哀一边调试着许久未开的黑胶唱机一边用卫星电话拨通了新的电话：“你在哪呢？”
“我觉得在电话里面谈这些东西…”
“现在没有人监听我们了。”哀把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放在了唱片机上，“你现在是在才华和亚十礼的学校吧？”
“是，才华在买饮料，亚十礼先往家的方向走了。”新回复道，“今天成果怎么样？”
“跟你猜的一模一样。”哀苦笑着往嘴里塞了根烟，“要组建一支受政府指挥的退魔科，然后还需要我把电波最强的地方找出来。”
“然后新进人员里面特别标注有亚十礼和才华两个人。”新补充道。
“嗯。”哀点燃了烟说道，“还是要把我们强行弄到一条船上。”
“所以你要的条件是什么？”新挑眉问道。
“一间新房子。”哀掰着手指数道。
新听的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还有呢？”
“把监听和跟踪这件事摆平了。”
“嗯哼。”新微微点头，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之前为了反监视在一栋建筑里面绕了六圈后才用异能用黑洞把自己送走，他们的监视简直到了一种无孔不入的境界了。
“提供我一份中国的户籍和还有两份表面工作。”
“像间谍一样呢。”新揶揄道。
“没办法，你要知道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和异能沾上边，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什么体面工作。”哀吞云吐雾道，“但我不知道他们要提供什么工作哟。”
“还有呢？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情嘛…必要的时候的最高领导权和平时的最高执法权以及仲裁权。”哀一边说一边看着新房间里面贴着的那幅十大元帅在红太阳底下的群像像，这几张画像新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碰一下，大女儿春日野弥评价说这个人明明恢复记忆了还像个愤青一样——真的是离谱到不可理喻的程度了。哀倒是挺理解新的，她对此完全不做评价，毕竟这些画像浓缩了新从小的理想和志向。现在的新就是把一个人的记忆硬塞进了另一个人的脑子，前人对后人的行为有影响，反之亦然。
“你就不怕功高震主啊？”新担忧地说，“不要过多的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日本和中国是不一样的。”
“我就负责我的板块…”
“之后你总会有事情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新风轻云淡地打断了哀，“你要记住你的两个女儿也在他们的管制之下啊。”
哀沉默了很久后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所以你这么久在外面和多少男人单独相处过？”新冷不防用极快的语速问道。
“哈？”哀眨巴着眼睛发呆，这个是什么鸟问题…
“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孤单很寂寞很难耐…”从他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在电话另一头的他的表情是多么的眉飞色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奇怪的表情。
“住口，和你分开只有半天你就能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哀耸肩无视，看上去她似乎早已习惯了新这幅作态了，“你才不要因为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就流连忘返了。”
“说到这个，今晚我要陪才华…”
“呐呐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哀打断了新。
“真的非常抱歉！还请你批准！”新那边的语气好似这边不答应那边就要切腹自尽。
“罢了罢了。”哀轻轻挥手，风轻云淡地说，“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那边正吊儿郎当的新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心里面一股暖流渐渐包裹了整颗心脏。他现在没什么可自豪的，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么个明明可以君临天下却又在自己面前显得那么可爱的女人，
“嗯。”他轻笑着说。
“那么，我要去忙我自己的事情了，你该怎么样怎么样吧。”哀在电话那边说道，“拜拜。”
“好的。”
新看着挂断手机发呆的时候一瓶金属装的可乐敷在了他的脸上给他吓得一怔。他回头看去才华提着两罐可乐抿着嘴忍笑般看着他，似乎已经在此处偷听了很久。
“抽象夫妇。”才华哼地一声评价道，“缓解气氛也有其他的办法，你非要选择最抽象的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