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过谦，我看白开水就挺好。”宋少陵拿出记事本准备记录，还不忘舔了舔笔尖。戴眼镜的男子魏通似乎觉得屋里有些冷，腿在不停地抖。肖伯让童飞到房东处借来一炭炉，十分抱歉的说：“我们这里比不了你们省府办公室，寒酸了些，请不要见笑。”
“这样就挺好。”魏通直截了当地问道；“警察局是不是让你协助调查江女士的案件？”
“我们之间有协议，凡是重大案件，我有权利介入调查。”
“这样就好。截止到目前，请你详细地介绍一下你对江女士案件调查的结果。当然，我们不是强迫，因为关系到省府以及警察厅的形象问题，我想你不要有所保留。”
面子改成形象，还算委婉。肖伯有所保留地把这些天的调查情况，向二位做了‘详细’介绍。他没有讲自己对案件的判断和猜想，只是简单调查过程，因为摸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最好不要过早下结论。
“以你的判断，把江女士定性为自杀的可能性有多大。”魏通的话是试探还是摊牌，肖伯无法判断，基于对死者的尊重，相信真相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可能性。面子和形象固然重要，但我肖伯只追求真理，附加在案件上的诸多人为因素，他是不会予以考虑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可能性。”
即便是离火炉最近，魏通的腿还是抖个不停，也许这是他的生活习惯。“请你不要太在意我讲话的字眼，我们当然是想还原事件的真相。不过，从我们这些天的调查，我们认为江女士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愿闻其详。”肖伯也很想听听他们调查的结果，因为他见不到郝厅长，他可是最重要的当事人。
“据郝厅长讲，他和江女士认识是通过她丈夫赵明义，之前他也接受过一次江女士的采访。他们之间没有多少交集，可以说是泛泛之交，唯一有冲突的点，就是在江女士姐姐和姐夫的事情上。会不会江女士为了她姐姐，而故意陷害郝厅长？”
“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这就需要证据来佐证。人是死在郝厅长的公寓内，而当天他本人也在现场，如果他是局外人，死者是怎样安全进入他的房间的。在现场我们没有找到第二把钥匙，备用钥匙也没有丢失，我们在公寓楼下搜索也没有找到，只在对面楼下捡到几个药瓶子，其它一无所获。”
魏通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她有帮手呢？”
“这就需要我们把他或她找出来，还原事件的真相。”
“咱能借一步说话吗？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谈谈。”肖伯把魏通让进卧室，并吩咐童飞好好招待宋长官。
一个小时后，他们俩从卧室里出来，魏通面露尴尬的笑容，肖伯神色凝重，看来不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魏通和宋少陵起身告辞，肖伯突然问道：“郝厅长是不是在服消炎药，像磺胺和青霉素之类的。”
“也许是吧，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总看见他身上有药瓶子。”
客人走后，肖伯和童飞一起来到街上，眼睛不停地看着街两旁的门面招牌。童飞问肖伯在找什么？肖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你一定知道这附近应该有披萨店。不是为你我，而是为了那个该死的胖子法医。”
“你是说过的，在背后是不可以妄论别人的长短。走吧，我带你去。”
看见披萨，姜法医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满脸微笑，要求拥抱肖伯。肖伯赶紧后退一步，双手抱拳算是还礼。“这样的礼节在此处是不合时宜的。当然，披萨不是白送的，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今后还有的披萨吃。”
“哈哈哈，我说天上不会无辜掉馅饼，哪有白送的东西。你问吧，只要是我能答上来的，绝不隐瞒。”
“你在解剖江女士的尸体时，有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姜法医看了看门口，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江女士身体有异样的？”
“因为她生前经常服用消炎药。”
“不错，江女士身体确实有病，而且还很严重。”姜法医打开披萨盒子，撕掉一块放进嘴里，好像没有披萨他就不会工作。“她不仅有严重的胃溃疡，还染上了性病——梅毒。”
“你在验尸报告中，把这些都写进去了吗？”
“性病我没写，因为这和死因没有多大关系。不是她丈夫不老实，就是这位江女士过于风流。”
“这种病只有靠性行为来传播吗？”
“主要是通过性接触传播的，也有间接传染的上，比如遗传，输血等。”
“你应该重新出一份验尸报告，将死者的真实病例如实地告诉法庭。这也许会给死者的声誉带来不好的影响，但事实就是事实，别人会对你的认真负责而感到欣慰。我一直很佩服你的直爽坦诚，下次来我准备给你带一个最大号的披萨。”
“如果是这样，我就听你的好了。”
肖伯来到到徐探长办公室，要求见叶峰。徐探长摇了摇头，见叶峰恐怕还不行，但你可以再见到他夫人，这次不用偷偷摸摸，因为有人要保释她。
“应该是一个叫田中的日本人。”
“肖大侦探就是厉害，你怎知道是他？”
“现在也只有这个叫田中的日本人敢触这个霉头，他也该出场了。”
“你好像发现了什么？案情一定有重大进展，说说吧。”
“不忙，到该讲的时候，我会及时告诉你们。你现在得帮我个忙，我想要大河公司真实的财务情况。”
徐探长想了想，“好吧，两天以后告诉你。”
在警察局门口，看见街对面有一披萨店，肖伯自言自语地道：“披萨真的有那么好吃？”
童飞笑了，神采飞扬地说道：“好吃不好吃，我们去尝尝不就知道了，更何况你又要给我分派任务了。”
“你现在越来越像我的助理了。等会吃完那该死的披萨，你到拍卖行去一下，想办法弄到拍卖大河公司都邀请了那些公司和大人物。我该去十七号公寓会会唐总经理，还有多愁善感的吴小姐了。”
绝世公司是一家英国人开得拍卖行，成立时间不长，生意却很火爆，关键他有政府的一些高官的暗中支持。看着进进出出的大鼻子蓝眼睛，童飞有点手足无措。迎客大厅吧台站着一位漂亮的迎宾小姐，外国人，对每一位进门的客人都是笑脸相迎。童飞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思想者着对策。
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来到童飞的面前，“你不是肖大侦探的小跟班吗？怎么坐在这里？”
童飞站起身来，认出他们是住在十七号公寓12号房间的那对小夫妻。“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我想进去问些事情，看我这寒酸样，怕人家嫌弃。”
“不要把所有的外国人都看得是那么傲慢无礼，对中国人友好的外国人还是占多数。你要办什么事情，看看我能帮你什么忙？”
“老板让我来打听一下，大河公司拍卖的一些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们老板当天也想来看看热闹，只是不懂这里的规矩，怕到时候闹笑话，反伤了咱中国人的脸。”
“这好办，我和这里很熟，你就跟着我吧。”
“那真是太好了。说得这么热闹，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我姓郭，在省财政厅工作，叫郭子仪，和中国古时候一位大将军同名同姓。兄弟，你呢？”
“小弟童飞，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真是麻烦你了，不会耽误你办事吧？”
“不会，我们孙局长刚得了一对玉镯，想拿来这里鉴定一下真假。”
在郭子仪的帮助下，童飞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顺手拿了接待室花瓶里的一朵红玫瑰，来到大厅吧台，微笑着递给漂亮的外国小姐姐。迎宾小姐看了他一眼，脸微泛红晕，接花在手，说道：“先生你好！这种礼节在我们西方是有深层含义的，也许先生不是很理解。”
要不是倚在吧台之上，童飞也许会摔个跟头，没想到一个外国小姐，中文说得这样好。“你把我惊着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法交流呢。”
“我叫琳达，从小就跟着父亲来到中国传教，也算是半个中国人。”
“童飞，现在一家大的侦探社工作，老板的贴身助理。没想到我第一次和外国人相识，会带来这么多惊喜。琳达小姐，你长得可真美。”
“谢谢童先生夸奖。你的事情办完了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办完了，你们这里的办事效率可真令人刮目相看。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琳达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肖伯在苹果摊特意买了几个苹果，来到十七号公寓，看见二楼唐经理正站在窗前望着自己。肖伯摘掉礼帽挥了挥，算是提前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房间里整齐干净，花瓶里插满了各种的鲜花，看来女主人并不是个邋里邋遢的人。“吴小姐不在吗？”
“上街买东西去了。肖侦探突然到访，真令我措手不及。”
“唐经理客气，虽然我们之间了解的不是很深，但在一定意义讲，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还是老样子，足不出户。”
“不敢违了法令，只是偶尔出去散散心。”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积蓄早晚是要用尽的。”
唐经理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说道：“肖侦探来一定有什么事情要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