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村长来我们家了!”
一到门口,秦风就大呼小叫的喊开了,一阵风似的窜进屋里,先是洗了把脸,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扶着秦于水出门见村长。
“杨村长,您来了,老伴,生火烧水,咱家没茶叶,但得让村长喝口热水啊!”
秦于水在秦风的搀扶下走出门迎接村长杨正河,又吩咐老伴王氏烧水,人虽穷,但不能失了礼节。
“哎呀,秦老哥不必这么麻烦,我们来不是为了喝水的,是为了这位刘将军的。”
“将…将军,那这,先进里屋吧,里边有几个椅子,可以让几位大人歇歇脚。”
一听后面几个人是将军,秦于水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现在就是个难民,以前也只是个老农民而已,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了,现在一个将军站在跟前,不自觉的就发怵。
“老人家,莫要害怕,刘某来此并不是来叨扰你一家的,而是要来此寻找一物的,找到后便会离开。”
“是这样,那,将军先请进,我也让我几个孩子帮帮忙。秦元,快,快去帮忙,看看将军要找什么,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好,爹,您先回屋,我这就去。”
秦元把秦于水搀扶到屋里坐下,然后出门找到村长杨正河,说出了自己要帮忙的意图。
“秦元啊,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现在也还不知道将军要寻找的是什么,想要帮忙,也是无从下手啊。”
杨正河笑着拍了拍秦元的肩膀说道,然后示意秦元跟着自己,来到了四处探查的刘定义旁边。
此时的刘定义已经喜笑颜开,手中拿着一张图,不停的来回走动、四处打量,嘴唇微微翕动,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里,这正门,这水井,这厢房,都与父亲所说、父亲所画大致相同,并且从此地村长口中得知,当年确实有一大户人家迁里此地,一定是这里没错了!”
刘定义手中所拿着的,是临行前父亲交给他的,上面画着当年大庄院的大致构造,经过了四十多年,父亲依然记忆犹新。不到半个时辰,在母亲的帮忙回忆下,父亲用手中笔画下了当初途径此地时的场景,画完后,父亲将这幅画郑重的交到刘定义手中,嘱咐他,有机会,一定要找到这处庄院,那里有着对父亲来说意义极重大的一件东西,找到后,务必送回皇城!
奔波了数月之久的刘定义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与父亲所画逐渐重叠,心中激动,也更加欣慰,终于不负父亲所托,找到了这处故地。
“这里,是西厢房…”刘定义将军边走边看那幅画,离着父亲所标注的地方越来越近,“西厢房后面,是一条小道,顺着小道往后,通向柴房,在路上有一处放杂物的空地,空地旁边有一口水井,这是专给家仆丫鬟用的…就在这口水井的周围!”
顺着那幅画的指引,刘定义来到一口水井旁边,这么多年过去了,水井周围的房子大多已经坍塌,水井上的辘轳也已经朽坏不堪一用了,不过水井中依然流淌着清澈的井水,秦风一家的生活用水,就来自于这口水井。
“来人!这水井向东约三四丈的地方,挖开他!”
“是!”
三名亲卫应声道,随即四下里寻找挖掘工具。
“杨村长,请你也叫几个村民前来帮忙,刘某不会亏待他们的!”
不只让自己的亲卫动手,刘定义将军还打算让杨正河叫几个村民过来帮忙,毕竟人多力量大,当然,报酬是不会少的。
“刘将军莫要着急,我这就让秦元他们兄弟三个来帮忙,他们家里缺少工具,我让他们去村民家中借用,一定不会误了将军的大事!”
杨正河拱手应诺,然后吩咐一旁的秦元到别的人家去借些铁铲、铁镐之类的物件,并让秦风和秦阳也过来帮忙,务必在天黑之前拿到刘将军所需之物。
“好嘞,村长我马上去!”
听了杨正河的吩咐,秦元应了一声,一道烟似的跑了,出了家门就四散开,周边邻居都是几代的农民,家中都有着不少农具,秦风一家平时的为人也不错,只要不是正在用的,都愿意借。
不一会儿,跟秦风和秦阳一块跑回来,手里还拿着各种挖掘工具,跟刘定义的亲卫一起,在指定的位置迅速的开始挖掘。
这片的土地非常松软,挖掘起来也不是很吃力,只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挖出了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秦元和秦风下到坑中继续挖,站在坑边的秦阳又去借来一个大筐,拴上绳子递下去,用来往外运送土石,旁边很快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在众人的合力下,一个深约一丈的大土坑就被挖了出来,土坑当中站着秦风和刘定义的两个亲卫,正在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一块已经朽烂的木头,看起来像是一个箱子的边角。
“是了,就是这个东西,小心点,别弄坏了!”
刘定义看到这个东西,眼睛都亮了,像是夜里的猫一样放光!
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父亲所说的东西了。
刘定义这样想着。
在现场几人的努力下,又经过了一刻钟小心翼翼的清理,终于在刘定义的焦急等待中,抬出了一口几尺长短的木箱。
深埋地下几十年,这口木箱已经朽烂不堪,仿佛一个不小心打翻在地,整个箱子就会成为一地木屑。用来关住箱子的锁,也已经锈的不成样子,轻轻一扯,就掉了下来。
刘定义双手颤抖的接过箱子后,把它放置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准备打开这个让父亲魂牵梦萦的木箱。
木箱已经朽坏,箱盖和箱体粘连在了一起,寻常的方法已经无法打开,只能一点点的撕开箱体,刘定义小心翼翼的操作着,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因为怕损坏到箱子里的东西,因此刘定义将军的动作很慢,十分轻柔,很难想象一个有多年军旅生涯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会有如此柔和的动作。
最终,一刻钟后,箱子被锲而不舍的刘定义打开了,箱子里的东西也呈现在众人面前,刘定义激动的打量着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几张发黄的记录着文字的草纸,一支损坏的毛笔,毛笔上似乎还有些模糊的图案,不过已经看不清了,还有一根干枯的树枝,几团枯萎的像是花卉一样的东西,外加一些散碎的金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纸张上有两张记录着刘定义将军的父亲的行程,剩下的,似乎是一些男女之间的绵绵情语,年深日久已经看不真切,看来这就是让父亲念念不忘的东西了,刘定义随意扫了几眼,便将其收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此次来杨家村,刘定义完成了父亲的交代,解了一个心结,现在的他,可以安心南下,完成兵部的任务了。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杨村长,此事真是多谢杨村长的相助啊,不然,刘某要找到家父所言之地,完成家父的嘱托,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此事刘某一定会记在心里。”
刘定义朝杨正河拱手谢道,此次事了,多亏了杨正河领路,不然要找到这处宅院,还要在蹉跎一些时日。
“刘将军此事言重了,在下不过做了些分内之事,将军大人福运在身,就算没有在下,也一定会完成令尊大人的嘱托的。”
杨正河一拱手,也是笑眯眯的回答道,此事虽不是什么大事,可能让一个将军承自己一个人情,也不枉自己跑前跑后的忙活大半天了。
“除了此事以外,刘某还有一事,想要杨村长帮忙。”
“将军言重了,将军尽管吩咐,在下但凡能够做到,就一定尽力去办!”
“那好,杨村长,今天这事,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帮了我很大的忙,跑前跑后的,很是卖力,我看他年轻力壮,又颇会做人,为人实诚,并且见他在此并无田地,也没有什么生计,无法解决温饱,不如,让他跟着我入军历练,也可以补贴些家用,如何?”
刘定义将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也是想要拉一把这个在自己眼里印象不错的青年。
“将军大人真的是宅心仁厚啊,如此,秦元一家便不会再挨饿了!刘将军,此事由我去说,大人先去寒舍歇息,在下略备薄酒,招待一番,也可尽一尽地主之谊。”
杨正河听闻也是眼前一亮,秦元的为人他是了解的,忠厚老实,不会惹事生非,而他的身子骨也很结实,入伍参军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能改善家中窘境。
“好,此事便如此了。”
杨正河拱手行了一礼,将刘定义礼送出门,然后折返回来,等待秦元归还工具回来后,就准备与他细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