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大夫妻两个各自打探了消息回来,就是一番商量。
萧大娘子:“小小年纪就讨生计,如今又在铺子里帮忙,虽说是抛头露面,倒是能当家作主。”
萧老大:“郭老三人品也没得说,他家的小儿子也在读书,还是琛儿就读的那个书院。”
萧大娘子:“姑娘的母亲也是个明理孝顺的,时时照看寡母。那李氏也是个良善人,从小养大的丫头竟是给找了人家配送了嫁妆。家风是真不错”。
萧老大:“只是这郭家。。。怕是有些不妥。”
萧大娘子:“不妥?郭家不是还出了个举人老爷”
萧老大:“这正是不妥之处。郭家本也是平常人家,家里子孙多读书,倒是不错。只是郭老四中举后,送礼上门郭老太做主竟是都收下,郭家老二更是仗着举人弟弟,打压别的杂货铺不说,合作的商家也是颇多怨言,不敢不合作又实在被压价的厉害。
郭老四刚逢富贵就娶了个平妻。这可都是乱家之兆啊”
萧大娘子:“郭家老爷子让子孙都读书,可见是个有远见的,竟是不管吗?”
萧老大:“子孙在外行走,他总不能跟着,管也是管不了。”
萧大娘子:“那当家的,你的意思是?”
萧老大:“郭家现在还是一大家子一起过活,如此行事,真要出了差错,三房免不了的要被连累。和这样的人家结亲,怕是对我萧家名声有碍啊!”
萧大娘子:“那这门亲事就作罢。咱家这个小祖宗,没遂了他的愿,还有的闹腾呢。”
萧老大:“他敢,看我不抽他。”
萧老大和萧大娘子一番商议,又去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的院子。萧老爷子听了儿子的说辞,把眼睛一蹬,对着萧老大差点喷到他脸上。
“我萧家这些年不说行善积德,也从不欺压邻里,灾年舍了米粮,修桥铺路的事也没少干,岂是结一门亲事能毁了的。按你二弟的说法,这郭家三房和分家也差不多了,分家也是早晚的事。分了家的兄弟再影响也是有限。”萧老爷子说。
“可这郭家如此行事,结了亲怕是会受到牵连。”郭老大犹豫着说到。
“他一个小小的举人能犯多大事,我萧家也不是无名之辈。”郭老头说。实在是听大儿子和大儿媳说的这姑娘实在和心意,会些拳脚可见身体康健,看的了铺子倒是个识字的能写会算,当街就敢救人可见是个心善有胆量的。如今朝堂倾轧,边境不稳,各式各样的征收名目层出不穷。时有小范围的民乱,这正是乱象啊。萧家长房长媳,正是需要这样的姑娘,那些地主乡绅家的、举人秀才家的深闺小姐,太平盛世管家理账倒是应得,可现在的世道,还是要郭家姑娘这样的媳妇能帮衬丈夫。萧老爷子一锤定音,又有萧三郎心悦,郭老大纵使不十分的满意,也只能托了二弟去说和。萧大掌柜的自是十分欣喜,至于大哥说的那些考量,倒也不是十分在意,和他爹想的一样,郭老四举而已,犯不下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牵连也有限。
郭老三和赵氏听了萧大掌柜说了自己子侄的情况,就肯了七八分,家资厚实、又有功名。萧大掌柜的代表萧家和郭老三夫妻约定好了三日后相看,地点就在庆丰酒楼的包房里。
萧大掌柜走后,郭老三和赵氏都是欣喜不已,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大房的大丫头年底成亲,两家已是开始商量下定聘礼,请客酒席相关的事情了。二房的二丫头,郭老二也是趁着郭老四的东风和王大财主结了亲家。也有人上门说给郭月,可郭老三夫妻都不满意,倒也是家资丰厚,可都是想攀上举人老爷的,都是汲汲营营之辈。结这样的亲家,那就是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郭老三和赵氏即便着急郭月的亲事,也只得慢慢的寻摸。
因着萧大掌柜的说亲一事,赵氏已是等不及中午了,当下收拾了收拾,留了郭老三一个人照看铺子,就往葫芦巷李家去,进了屋,刚坐稳,就和李氏郭月儿说起了这门亲事来。李氏细细的听了,倒是满意,只是也说相看相看萧三郎的相貌人品,也还要去萧家村访访,看看萧家家风如何。赵氏和李氏说着,并没有背着郭月,郭月再是稳重大方也毕竟是姑娘家,微红了脸,只说一切听姥娘和爹娘的。郭小虎听得要和姐相亲的小子也上过馨山书院,暗搓搓的想要去书院打听一番。李氏算着外孙回来的日子,早就买好的蹄膀,那日难得的买到了一条四五斤重得冻鲤鱼也埋到了院子里的雪堆里,只等着小虎回来给外孙好好补补。
炖鱼宽粉、红烧蹄膀、小虾皮蒸蛋、肉炒豆芽、肉炒的泡发的豆角丝、凉拌白菜丝,白米饭、白面玉米面两参的发面大馒头,满满的摆放在炕桌上,李氏娘几个和小丫头穗儿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晌午饭,小虎更是说着好吃,真香,哄得李氏合不拢嘴。也是李氏慈爱赵氏孝顺,和亲生的母女没什么差别。除了当事人李氏和赵氏,竟是连郭老三都不知道这对不是亲母女。
吃饱了饭,李氏、郭月、郭小虎被热乎乎的火炕烙的舒服,三人都歇起了午觉。赵氏找出了食盒装了几样饭菜去铺子里给郭老三送饭,嘱咐穗儿看着时辰,别让祖孙几个睡多了晚上走了困,小虎下晌还得赶回书院呐。
下半垧,到了小虎和同窗约定的时间,一家人把小虎送到车马行,几个学子坐了带蓬的骡车往书院去了。送了小虎回书院,如此过了三日,今日就是萧三郎和郭月相看的日子。萧老大萧大娘子带着萧三郎,早早就到了包间,等郭老三赵氏和郭月到了,萧大掌柜的给双方做了介绍,两家人就攀谈起来。起初还靠着萧大掌柜的引起话题活跃气氛,不大会郭老三和萧老大,赵氏和萧大娘子,就都唠了起来,竟是越说越混合。萧老大和萧大娘子,只见郭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落落大方,对萧大娘子的问话,丝毫不见扭捏,应对得体,回的话也显见是个有主见的。这边郭老三和赵氏看着萧三郎身体挺拔,面目端正,学问生意,田地营生,也都说的条条是道,不由有些满意。只是见萧三郎不时的偷看一眼郭月,郭老三有些不喜,觉得有些轻浮。吾家有女初长成,也体谅一下郭老三这颗老父亲的心吧。
晌午十分,萧大掌柜的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席面,两家人在饭桌上就互换了八字,只等算过八字后就正式找媒人。这算八字也就是个形式,即是不相宜也自有破解的法子。萧大娘子和赵氏相约着几日后去城外道观,找了据说很灵验的梧桐道长。那道长测了八字,竟是难得的佳儿佳妇,天作之合。喜得萧大娘子和赵氏添了不少的香油钱。
测算过八字,萧家找了王媒婆。两家都说定了的亲事,最是好做媒,王媒婆只是意思意思的说和,就说定了来年秋下成亲。,郭老三也把这门亲事和郭老头郭老太说了,郭老头也是知道萧家的,萧家子孙或耕读,或从商,或给官家办事,都是出息的。即便郭家如今出了举人老爷,也是不如萧家的,郭老头对三房结的这门亲事很满意。
郭月和萧三郎定了亲,就是未婚夫妻,萧三郎跑县里可是勤了不少,隔三岔五的小礼物,倒让赵氏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郭月也暗自欣喜,未来的夫婿对自己上心,自己在用心经营,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