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大师慌忙连连扶起,合掌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焉能坐视不理?只是摩诃般若大法也只是暂时压制住魔力,如要根治,尚需去寻天帝药斋灵药,或可根治。”
几人点头称是。
当下孙司命、袁守仁决定同觉心大师一起前往。三人各怀惊人艺业,实在抵得上千军万马。所幸角端身材高大,神力过人,驮三人丝毫不费力。
饶是角端日行一万八千里,风驰电掣,迅疾无比,也过了两个时辰方才到达巫山附近。只是众人不免须发皆张、凌乱不堪。
那巫山形似尖锥,甚是陡峭。
三人远远便望见有巨大黄鸟上下飞舞盘旋,叫声急促嘹亮,情况极为凶险。三人决定暂不登山,让角端在巫山上方上下飞旋查探情形。
一股腥臭味弥漫在巫山周围,三人闻之欲吐。孙司命于怀取出四粒绿色药丸,角端和三人分别服下,果然立刻神清气爽。
觉心大师道:“多谢施主赐药,敢问此药何名,竟有如此奇效?”
孙司命笑道:“此乃清心移毒丸,内含焉酸草、蟾酥、鬼针草、半边钱、杜衡、甘草、金银花等上百种解毒药材,寻常毒药皆可以此化解,在下平素以此防身。雕虫小技,让大师见笑了。”
那角端也道:“其他药材倒还还说,只是听闻焉酸草极为难得,生存条件极为严苛,此药也属十分贵重了。”
孙司命微微一笑,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世人只知他妙手回春、医术精湛,无人得知他曾日夜皓首穷经、便访天下名山寻药的辛劳。
角端查探后发现,巫山顶端却有个洞口,直通向下,深不可测。细细看去,有八个巨大篆字环列一周,分别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孙司命点头说道:“想来天帝药斋便是位于此处了。”
原来此山内部中空,入口却在山的顶端。那黄鸟守在洞口,居高临下,真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洞口甚是隐秘,非至山顶上方绝难发现,难怪几千年来黑水玄蛇始终无法盗走灵药。
当下角端寻得一处隐秘洞穴,三人隐入其内,静观其变。
《山海经·大荒南经》又载:“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山海经·中山经》:“鼓钟之山有草焉,方茎而黄华,员叶而三成,其名曰焉酸,可以为毒。”
黄鸟本是上古神兽,受命守护天帝药库。千百年来,黑水玄蛇对灵药虎视眈眈,日夜伺机盗取,也可谓是锲而不舍了。
怎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黄鸟本就是玄蛇天敌,玄蛇倚仗的蛇毒根本无法伤其毫发。而黄鸟又占据地利之便,黑水玄蛇每次盗取不仅劳而无功,反而屡受重创。
今日它费尽心机偷袭,还是被黄鸟警觉发现。
新仇旧怨,何可胜数?黑水玄蛇一怒之下竟选择舍命跟黄鸟拼搏厮杀,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黄鸟本已深感棘手,又发现有不明异兽到来,更是惊怒不已,可惜已是分身乏术。
不过天帝药斋机关密布,即便发现洞口,非擅长奇门遁甲者绝难破解。所以它虽惊不乱,决定先击退黑水玄蛇这个强敌。
深秋的巫山萧瑟凄清,黑水玄蛇蛇身缠绕在一株巨大红枫树上,血盆大口仰天嘶吓,阴森可怖。
黄鸟迅捷若闪电,忽上忽下,飘忽不定,不可捉摸。
黄鸟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巧妙躲开玄蛇巨口獠牙,一双利爪反而在蛇身留下斑斑血痕。
片片红叶,点点血迹,交相错布,已难分清。
玄蛇粗壮的黑色蛇身早已伤痕累累,有几处更是深可见骨,当下更是怒不可遏,疯狂吞咬飞舞盘旋的黄鸟。
忽然一道深黄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直扑向树上玄蛇,巨树不堪重负,枝干断为两截。
两者随即掉滚落到山上,坚硬的山岩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坑内一头双翅猛虎赫然咬住了玄蛇颈部,罕见的是猛虎头上还长着一对长角。
玄蛇自知命在旦夕,蛇身环绕紧缠虎身,快速激烈翻滚,试图挣扎挣脱虎口。
只听得‘咔哧’一声,玄蛇勃颈处竟被巨虎细矛般利牙撕裂为两截。蛇身的翻滚缠绕渐渐无力,黄色猛虎猛地一甩巨头,蛇头便如巨石般向山下滚落。
一条硕大的凶猛上古巨蛇,在这头双翅猛虎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黄鸟难以置信般连连惊叫,不由得被这场反转巨变惊呆了。
《山海经·大荒南经》载:“有荣山,荣水出焉。黑水之南,有玄蛇,食麈。”
《山海经·大荒南经》又载:“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只见那黄色巨虎张翅仰头,向天上的黄鸟一声怒吼,当真声闻千里、震耳欲聋,口中细锥子般的牙上还挂着些许鲜血。
三人目睹全程,心下也是惊骇莫名,角端瞳孔猛地收缩,大惊道:“难道是它,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穷奇?”
随即又自问自答道:“一定是它,可它怎会出现在这里?”
孙司命叹道:“传说此兽穷凶极恶,乃广莫风所生。事已生变,该当如何?”
角端却道:“似乎有点不对劲。”
三人齐齐看去,只见黄鸟虽然还在飞舞,却已渐渐无力,已不如先前精神奕奕,反而显得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穷奇死死盯着黄鸟,眼睛竟已变作幽绿色。
黄鸟终于屈服,终落到红枫树上,再无挣扎、反抗之意。
穷奇不住低吼,不知说了什么,黄鸟便缓缓起身,飞往巫山山顶。
角端大惊道:“不好,它也定是为灵药而来……”
三人大惊失色。
虽然俱是学识渊博、睥睨天下的英雄豪杰,面对这上古四大凶兽的穷奇,一时间也没了计较。
角端沉吟片刻,道:“稍后我上前引诱它们离开,你们可见机行事。以我速度,天下能追上者寥寥无几,可拖延它们一段时间。”
三人对视一眼,自思别无良策,只得依计而行。
但见角端虽健壮笨重,却灵活迅捷,以速度见长的神兽黄鸟竟也远远不及。它快速飞向穷奇,远远看去,如一道棕褐色的光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