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盗贼十分猖獗,贼们经常在人家挖墙撬门、盗窃财物,一旦人们的牲畜、粮食及铁器被盗后,就害的人无法生活,有的贼还勾结官僚,坐地分赃,广大群众没有办法,只管骂道:贼心似狼心!实在可恶!
为了防盗,我家的庄廓墙做的比较牢固,墙高五米左右,根厚一米以上,墙头超过房顶,形成一个恰当的掩体。虽然如此严紧,但时常贼来骚扰。母亲是个勇敢的人,她在防盗方面,也很有胆识。有一年的冬天,当父亲不在家的一个晚上,贼向我家来了,当时母亲和我们睡在东房里,大哥夫妇睡在北房里,到晚上,忽有三个贼钻进我家的果园里。在夜静之后,他们捡好许多卵石,开始行动了,其中一个贼手攥石头,站在园地中央窥探动静,两个贼摸到院墙根里,手拿铁尖撬子,轮流挖大墙,因大墙坚硬,挖的进度十分缓慢,自天黑挖到凌晨,洞穴只进一半,贼们觉得天快亮,心急如焚,就毫无顾忌地用猛力来挖,不料洞穴挖到我们的炕洞里。
夜幕不断过去,我们睡得正香,母亲突然被咚咚地挖墙声惊醒,侧耳细听时,那声音时大时小,不断响着,她马上料到:“贼来了!”母亲迅速穿衣起来,想着对付的办法,此间我和兄弟们仍然呼噜熟睡,贼们挖墙越来越凶,其声音时而“咚咚!”时而“哗啦!哗啦!”甚至连屋内的墙皮也被震的摇晃。母亲觉得大墙快要挖通了,就豁出了一切,动手惩治盗贼,她赶紧下炕去叫大哥起来打贼,怕惊动了贼,就将门扇轻轻卸下来,走出房门时未发一点响声,再轻步走到了大哥的窗根,压低了声音叫道:“得福!得福”大哥被叫醒后便“啊?”地应了一声,母亲忙道:“快起来!贼把大墙挖通了,莫带响!快出来!”大哥“喏!”一声后赶紧穿衣来到院里。母亲给大哥说了贼活动的方向后,叫他上房去看看,并吩咐道:“你莫害怕好好观察,今晚我们就打!”,大哥怕被贼打着,不敢上房,胆怯地说:“把我打下哩……”,母亲壮胆道:“大墙高,打不上来,快去!你看好了来,我寻些石头,我俩人上去了打!”。说罢后母亲满院摸石头,大哥也随手捞了一块大石头上到房顶,他悄悄
爬在掩墙上,伸头向园中窥望时,在淡黑的夜光下隐约发现:园中央立着一个黑桩桩,院墙根里还有一个黑孤堆,似乎有点蠕动。此间大哥感到居高临下,胆子大起来了,他急于打贼,将情况没来得及告诉母亲。母亲在下面等了一大会,听到大哥猛喊:“打贼呀!”一声,接着从园中传来了呼喊声和叫打声,一阵混乱,吓得母亲出了一身冷汗,是咋回事?
原来大哥从墙头上认出一个贼在了哨,两个贼挖墙时,就一边心跳,一边手痒,他在大喊“打贼呀!”的同时,朝大墙根那个黑孤堆随手将大石头摔下,声出石落,端端打在一个贼头上,那贼被打倒后,头破血流,痛得手刨脚蹬,发出了:“哎哟!哎哟!”的惨叫声,未挨打的两个贼,就狗急跳墙,虚张声势地大喊:“打呀!打呀!”,他们不知对方在哪里,只是满园乱甩石头。在此惊慌之中,大哥蹲在房上听动向,同时吓得他不由地打寒战。母亲紧紧抱着几块石头,立候在院中,突然在她的脑海中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疑惑:不是说一些队伍政变了吗?莫非把官兵打下了?那还了得!联想到这,把母亲更加吓坏了。二人听了一会后,逐渐园中销声匿迹了,这时母子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邻族叫上房来,朝着东山打了两枪。
大家谈论到天亮后,一起去看现场,到果园看到:挖的洞穴外大内小,直径四尺左右,墙虽然被挖穿,但向屋内通口,只有碗大。地上放着长棍两根、布鞋一双和一顶带血的帽子,另外乱石遍地。贼们拖拉着伤人逃之无影,发现自大墙根到大路以东,约长一百米地上洒下了血浆,还在一个僻静处有料理伤人的痕迹,此外再无任何踪迹。当时判断,将贼打的沉重。
几天之后,一个放羊娃在石山坡的大石缝里,发现塞着一个死人,以后再有人去看时,那尸体又没有了。很久以后,听到一个消息:东岭上的一个贼,在行窃时被人打死了。到后来又听到了详细的传说:毛家寨有个女人,本事大,带儿子一起把贼打死了。有人还说:把麻雀儿(外号)打死了,那是个贼头,他死了以后就安静多了。久而久之,一人传十,十人传百,方圆很多群众都知此事,就母子打贼之事,议论甚广,传为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