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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玄武门上刀剑争

李含光安顿好三人,出了房外,忽是发现雨停了。

雨停了,只留些许残风,散存在天地间。

李含光顿感此时并非春朝,而是那荒涩秋日,吁呼一声后,遁法施展,疾行前往了大明宫。

待他进得大明宫内,便缓了步伐,安步当车行至长生殿旁。在这金宇琼筑的殿门处,已是有两位身着红袍的宦官守着了。

李含光正欲开口吩咐,让殿旁的红衣宦官进去通报一声。但那宦官见着他,却已是先发声了:“李大人,陛下已是下了圣谕,如若大人要进长生殿,是无须通报的。”

李含光见状点了点头,遂直进了殿内。

唐明皇此时正靠于狐裘铺好的金椅上休息假寐,这位人君唐玄宗,之所以更喜人称他明皇,便是存了自身乃开明之皇的意味。

他平日端坐长生殿内,处理三省六部送来的事务,虽不是昼夜不休,但也休息极少。新春到来,近日之事繁杂,他实是有些心神疲劳了,本是准备假寐一会儿,不觉间竟成了真睡了。

待他醒后,正欲再去处理事务,忽是看见了伫立在身旁已不知多久的白衣道人,不由笑道:“让含光见笑了,朕先前本是准备小憩一会儿,未曾想到睡得如此之深了。”

李含光连忙告罪一声,口称不敢,又正色肃言道:“陛下是为国为民劳神,方至如此疲倦,还望陛下平日多加休息,莫要伤了龙体。”

唐明皇大笑三声,起了身来。

他见这道人鬓发虽是微白,但容貌还如那及冠青年般,羡言道:“朕没记错的话,含光已是知天命之年了吧,面容却还如此年轻,可是修成了那《黄庭经》?”

道教为唐朝国教,唐明皇乃大唐人君天子,诸多出名的道功真经自是曾有耳闻,他所问的《黄庭经》正是上清派的两部根基大法之一。另一部则是李含光先前困缚鬼物所用的《上清大洞真经》,亦称《三十九章经》或是《大洞真经》,此经以“存思”为修炼之根本,炼气之基。

《黄庭经》则认为人体百脉关窍各有主神,需用“存思”法以存守身神,此经虽无有多少杀伐之能,却在养身之上颇有建树,被誉为“寿世长生之妙典”。

李含光见他问起此事,如实答道:“禀陛下,贫道在师承恩师之前,的确是以《黄庭经》为修炼之本。今确是年岁不小,已五十有三了。”

他想了想,开了个玩笑,诙谐道:“但要说修成了《黄庭经》,那必是没有;如是修成,贫道已是随了恩师而去了。”

唐明皇听后大笑,两人言说片刻后,长生殿门外忽有宦官高呼道:“陛下,已是快到大朝会的时辰了。”

“含光,与朕共去朝会吧。”唐明皇见状,对李含光言道。

李含光颔首,待唐明皇整理了一番仪容,换了大朝会皇服,便与其同去。

朝会之制于唐朝共分三种,大朝会则是最重要的一种,它传承至西周的最高礼仪。在如今大唐,这种规格的朝会场合还会有国外使团前来觐见。

大唐之所以自称天朝上国,便是因其疆域之广,国力之盛,突厥、契丹、南诏和吐蕃等异族皆被镇压。疆土之内,可谓四海升平,有着能让万邦来朝的底气。

李含光自认自己是见识过繁复之礼的,毕竟道门之中拜见祖师的礼仪可不简单,但他却还是被这大朝会之礼给惊烦到了。

大朝会内,鼓乐齐鸣,百官跪拜致贺,诸多异族与东瀛使团来访,带来的奇珍异宝无以计数。而东瀛使团除了带来珍宝外,还带来数百本佛经,与大唐共交流佛学。两国互论佛学渊源已久,最早可追溯到太宗之时。

李含光此时任了这国师之位,位及权重。故,他虽是对胡佛不喜,却也脱不开身来,便只好耐着性子等唐明皇开完这大朝会。

朝会开完,已是午时。

唐明皇注意到李含光神色,知他有些许不适,便召他共行了午食,回到长生殿内。

“含光,可是觉得这朝会规矩过于繁琐?”唐明皇坐于金座之上,忽是发问。

李含光不知该如何回应人君,他心中暗忖已而,选择了如实相告:“回禀陛下,贫道确是觉得有些许繁琐。”

他顿了顿,又肃言道:“可无规矩不成方圆,有敬畏方知行止。朝会是朝廷重之又重,正是宣扬我大唐乃礼仪之邦于诸国,礼仪繁琐些亦是应该的。”

唐明皇听得李含光这个回答,心中很是欣喜,此言正是戳中他的内心想法了。大唐乃天朝上国,自应是和这些异族小国区分划开来。

“知我者,含光也,呵呵,”唐明皇笑了笑,又言:“只是含光可知?今日朝会后,东瀛来使应还有一事。”

李含光先前因不喜佛道,故是没怎去注意东瀛使团,此时听得唐明皇发问,他好奇道:“不知是何事竟让陛下也起了心思关注?”

“今日大朝会开完后,朕倒是颇觉劳累,”唐明皇答非所问后,才道:“这事是一场武夫对决,于那玄武门之上,含光可愿与朕同去?”

李含光听得这话,心思转动下,知道这是眼前人君要试自己能耐了,便道:“陛下既是劳累,又对那场武斗有兴趣,不如由贫道施道法,就在这长生殿中观赏?”

“朕允了,含光尽可施为。”

帝皇若是身处皇宫之内,道术、佛法,浩然儒气之类的超凡之力都会受到龙气限制,效果十不存一。至于魔气、鬼邪,更是难以存之,如有妖魔能在大明宫内稳住身形,定是那魔焰滔天之辈。

李含光见唐明皇允了此事,只觉空中无形的阻隔少了许多,无数龙气凝聚成一团化作一条金龙,在殿内飞翔数圈后,趴伏在这位人主脚下。

他言道:“那贫道就让陛下见笑了。”

说罢,他行至殿内中处,腿下一扬,由他脚下转绕开始画圈,裤袍飞扬之下,体内真气流转下来,化作一道虚质萤火,闪闪发亮,煞是奇丽。

半圈行罢,李含光停了下来,反起腿又画一圈,结成了新的一道。两道萤火首尾相连,就此结合后,顿时光芒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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