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说,这人要是身体里没有血会怎样?”十一皇子一脸神秘。
“你什么意思?”见凤玄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指定憋着坏。
“哎,算了算了。”见六哥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凤玄淳连忙打住。
“最近没什么事就不要来宫里了,如果有事,咱们可以直接去京城里的鹤楼阁聚。”凤玄渊背着手,还是一脸的温文尔雅,言语间却透露着慎重。
“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这两人到底啥意思,凤知忆心里隐约觉得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嗯,让十一弟和你细说,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去,风知忆明显撇到了他转身时紧皱的眉眼和些许愁容。
“他怎么了。”
“父皇交代他差事了呗,哎姐,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
“又来了,你要说就说,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可没什么耐心。”
“哎呀,是前些天,辛者库的井里发现了一具浮尸,是皇后身边的兰馨,死的特别诡异。”说到这里,玄风淳缩了缩脖子,不免汗毛竖立。
“诡异?”风知忆眉毛一挑,明显来了兴趣。
“嗯,据说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面容未损,但五官扭曲,白的渗人。”
“水泡了可不就发白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风知忆觉得也没什么奇怪,哪朝哪代宫里没些个枉死的人命,无外乎争权夺利,真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是啊,验尸嬷嬷说,她体内一点血液都没有,只在脖子上找到两个眼,那样子,就像,就像被吸血鬼吸干全身血液一样,而且她舌头也没了,是被硬生生拔掉的。”
说罢,掐住自己的脖子,两眼一翻,笔画起来,看起来很是滑稽。
“你不知道,在你昏迷那段时间,宫里就闹过一阵子鬼,当时也有好几个宫女失踪,只是大家都没当回事罢了,这次兰馨的事一出来,宫里人才慢慢发觉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那吸血鬼又出来害人了?”
“世上本无鬼,庸人自扰之。”风知忆丢下一句,像看傻子似的白了一眼凤玄淳,转身离开。
一路上,风知忆倒是一直想着这事,原本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了,咦,怪渗人的!
几天后皇城口一家阁楼二楼的雅间里,坐着两位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和一位着装素雅的小姑娘。
“六皇兄,还没有一点眉目吗?要不要我和她帮你分析分析?”凤玄淳用胳膊连连撞击对面的风知忆,还冲她挤眉弄眼。
有病吧,风知忆心里暗暗骂到,并不想鸟他。但是心里对这件事上了心,平日办公室里无聊的时候,自己经常和同事们在一起八卦。
“死兰馨者出自皇后宫里,但是皇后不承认宫女的死和她有关,只说是兰馨出言不逊,处处顶撞她,便让身边嬷嬷教训一番,旁的没有。”
“教训一番就让人把舌头给拔了?”风知忆连连咋舌,太残忍了吧,以后没事还是少见皇后罢。
“她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不过我觉得这事吧,八成不是皇后干的。她虽然有些那啥,但是杀人放血这事,咦,想想就恶心,她应该干不出来,我觉得六哥你应该从放血这个源头查起。”
看不出来人小鬼大的凤玄淳分析其事来头头是道。风知忆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咦,昨天某人不是说这是鬼怪所为吗?”
“我那是想吓吓你,谁知道你一点都不怕,那凤依依一听说此事,当场就吐了,还吩咐身边人严防死守住宫殿,这几日都躲在里面闭门不出……”凤玄淳一说起凤依依,满脸都是鄙夷之色。
凤玄渊看向凤玄淳的目光很是和煦,自己最了解这个弟弟,平日里看似不着调,但是心思细腻,做事严谨,每每观察入微,一开口总能说到点子上:“我总觉得这件事和之前的几起宫女失踪案脱不了干系,只是那几个宫女是死是活,现在也无从查起。至于为什么会失血,我已调手下人去查……”
“对,就从人血的用途,脖子上的伤口去查,还要对比之前有没有类似的案子。”
凤玄渊赞赏的点点头,要说这些兄弟当中,唯十一弟与自己最有默契。
“血液,为什么会全身失血?只发现了一具尸体嘛?”
“迄今为止只发现一具。”凤玄渊看向风知忆的眼神变得严肃。
“她是生前失血还是死后失血?”风知忆继续追问道。
“仵作说,应该是活着的时候。”
“为什么只有一具呢?一具才多少点血,不够啊!”
风知忆喃喃道,当得知尸体是生前就被放干血液,脑海里便一直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自己曾经闲时无聊看过的一部国外电影,迄今想起都觉得头皮发麻。咦,好恶心,古代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干吧。
凤玄渊不着痕迹的朝低头沉思的风知忆打量了一眼。
“父皇觉得事关皇后,且皇后行事暴戾,有苛待宫人之嫌,已被禁闭凤仪殿,静思寄过”
“六皇兄,我觉得这件事你真应该好好查、慢慢查、细细查,也让皇后耐心多等些日子。”凤玄淳面上露出了邪恶的狞笑,这两人从不叫母后。
“这是上好的铁观音,诸位慢用,有事吩咐。”众人深思之际,鹤楼阁的掌柜亲自端来一壶清茶,几个小菜,满脸堆笑,好不热情。
风知忆连忙点头示意,而凤玄淳只是转头撇向窗外。
“这外头就是比宫里热闹,十姐,真羡慕你,不用住在宫里,可以整日的在外面疯跑,王妃娘娘也不管管你。”凤玄淳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羡艳。
“那你以后出来就不要喊我,免得被我带坏了。”
一旁的凤玄渊不动声色的品了一口,眉头微皱,眼神深沉,似是幽谭一般考虑着什么。
凤仪殿里,皇后大发雷霆。瓷器碎了一地。
“本宫是皇后啊,堂堂的后宫之主,处置一个奴才有什么错,他居然让本宫闭宫思过,那本宫这个皇后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娘娘稍安勿躁,眼下咱们得想法子脱身啊。”一旁的徐嬷嬷一脸无奈。
“本宫不过让你好好教训她一顿,怎么会出人命,这下好了,都怪在本宫头上了。兰馨这个贱婢,死了都不安生。”
此时的皇后眼里尽是疯狂之色,修长的指甲一连折断了几根。
“奴婢只是叫人拔了她的舌头,赶去辛者库,旁的,奴婢什么都没做啊。”徐嬷嬷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尽显苦涩。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门外的宫人上前禀报。
“我的儿,你再不来,母后就要蒙冤受难了。”
皇后也就三十出头,此时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泪纵横,哪还有一国之母的仪态。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玄潇奉皇命出使南边的聖域国商谈合作,刚刚归来就听说自己母后被关了禁闭。
“是她,指定是那个贱婢一时想不开又或者是为了陷害本宫泄私愤,故意自尽,想拖本宫下水,对,一定是这样。”
“可尸体没有血又作何解释,儿臣派人去查看过那具尸体,不会是自尽。”
“怎,怎滴,你不相信我?”
“相信,哼,母后让儿臣如何相信你,那如茵呢,她又是犯了什么错,如果真是母后做的,就与儿臣说实话,父皇现在让老六主查此案,一旦老六查到些什么,儿子也帮不了您。”
皇后看着眼前的儿子,很是陌生,一把瘫坐在地上。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虽说平日里性子急了些,但你们总归是母子,她是不会害您的呀!”
“希望不是母后所为,儿臣最近忙得头都大了,母后也该替儿子省些心罢。”说罢,玄凤潇挥袖离去。
“逆子,他这是还在记恨本宫,恨本宫杀了那个狐狸精!”
皇后脸色青的发紫,将桌上的一套琉璃水杯一扫而过,摔得粉碎。
“太子殿下还小,以后总会明白的,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都十五岁了,还小?罢了,本宫还是抓紧为他寻个太子妃,即便将来皇上厌弃了本宫,太子妃的娘家还能助他一二。”
皇后顿时感到一阵眩晕,扶额叹息,面容很是伤怀。
一旁的徐嬷嬷叹了口气,心里却道:怕是早就厌弃了,只不过碍着国舅爷的势力。自家小姐的性子,自己岂会不知,根本就不是做皇后的料,那些个剑拔弩张、阳谋算计全写在脸上,不懂得收敛、伏低、隐藏,又总爱自以为是的自作主张,当年皇上太子看上了太傅家的柳家嫡长孙女,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多好的一对啊,偏偏小姐看不顺眼,那年也恰恰有了身孕,便算计着将柳家小姐献上龙塌,这等下作手段,啧啧,可惜了,断送了柳家姑娘一条性命,要不怎么太子殿下如今都十五了,还没个像样的亲事。想到此处,徐嬷嬷心中一阵鄙夷,面上却装得一副恭敬守礼。
“去查,如果此事真与母后无关,那她便是着了算计,连带着算计上本宫了,亦或者,本身就是冲着本宫来的。”
“属下愚见,此事我们要不要与长公主商量?”
“嗯,姑姑一向足智多谋,她一定能看出些什么,对了,老二最近有动静吗?”
“没有,二皇子最近整日窝在殿里养伤,连门都不出。”
“会是他吗?走,咱们先去试探试探!”
长定殿里,清澈爽朗的笑声里暗藏玄机。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恕臣弟不能起身相迎。”凤玄澈见状,装模作样的准备起身。
“二弟千万别动,要是再伤了腿,倒是皇兄的不是了。”
“太子殿下折煞臣弟了,今日到访,是有什么事吗,若是有用得上臣弟的,太子只管吩咐。”
凤玄澈一脸恭敬,若不是早有提防,众人定要被这场兄友弟恭的戏码感动。
“这是什么话,二弟你的腿都这样了,皇兄找谁也不能麻烦你啊!”看似真切,实则嘲讽。
“太子这话倒显得咱们兄弟二人生分了,说到底,都是臣弟无用,若不是这腿,定能为母后和皇兄分忧。臣弟虽整日关在这长定殿里,但是最近外面发生的事,不免也听了一耳朵,皇兄也替臣弟劝劝母后,父皇也是一时情急,待事情查清楚了,自会,怎滴为一个奴才伤了多年的情分。待臣弟腿伤痊愈之后,一定帮皇兄向父皇求情。”
想刺我,我就往你的心窝肺管子上狠狠插上一刀,扎死你。
“这些事有本宫在,自不用你操心,二弟还是紧张些自己的腿罢,若是残了废了,父皇和燕母妃得伤心了。”
“臣弟谨遵皇兄教诲,说来臣弟运气着实不错,被五步蛇咬伤,太医说居然还能保全这腿,只是可惜了母后当初怀着的小弟弟,前脚刚失了孩儿,后脚又被禁足,皇兄可得尽力宽慰一番。”
咦~老子腿马上就要好了,就是不如你的意,让你嘚瑟,自己老母的自身难保了!
“会的,也希望二弟下次还能有这样好的运气!”凤玄潇的语气充满冷意,拂袖离开。
镇南王府里,风知忆每天窝在府里吃吃喝喝,累了就睡到日上三竿,饿了就招小钱子准备吃食,胡吃海吃一顿,无聊了就拉着小钱子聊天,明里暗里的套些身体原主的信息。
“小钱子,我来考考你,你对这皇宫了解多少?”
“皇宫可大了,单说这宫殿便有……”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宫里人的性格,她们是怎样的人,对我怎么样,是这个意思?”
“喔喔,公主您不是经常进宫吗,怎么突然问起奴才了?”
“光我一个人洞若观火有什么意思,你得让我晓得我身边有一个机智过人、无事不晓的你嘛!以后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你也能帮我参详一二。”
“这宫里,要说对您最好的莫过于皇上,就拿前几日您突发重症,皇上二话没说就把异彩冰莲给了您,当年皇后难产,命悬一线时,皇上都没拿出来。”
“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不,我的意思是,说些以前的。”
“喔,当年您不小心掉进了临渊池,正值寒冬之际,池水冰冷刺骨,您也就此染上了了寒症,圣上问责,当时也只有三七九三位公主和她们的奴才嬷嬷在侧,三人分别道:自己摔的、滑下去的、没看见,都声称是您自己不小心,但是圣上还是重则了三位公主身边的奴才,九公主的奶嬷嬷也因此重伤暴毙而亡,是以,宫里就再也没人敢轻视怠慢您了。”
“不小心?”原主连出门行医都要易容,会在冬日里不小心掉进池塘里?呵呵!这其中怕不免有些龌龊事,话说回来,这皇帝却时待原主不错。”
“所以说九公主也是为此与我生了嫌隙?”
“啊?”
“我的意思是,怪不得每次进宫,九公主看我那眼神,咦,不说这个了。”
“喔,那好,奴才继续说,宫里三公主最不待见您,但搞得好像别人多待见她似的,宫里人都是看在她母妃燕淑妃的面子上,不然就冲她那尖酸刻薄的嘴脸,谁会看得上她?”
“听说她和老五老六关系不错?”
“说到这里,她就更不是个东西了,她和二皇子都是燕淑妃所生,但是这位三公主天生的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就爱招猫骂狗、徒惹是非,是以二皇子很不待见她,她与她的母妃的关系也很是一般,说来奇怪,自己的亲身母妃不见多么礼遇,却惯会讨皇后欢心,要说这燕淑妃和皇后可是一对死敌,但是皇后待三公主却是不错,你说,是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却实不是个东西。”亲生母亲不要,上赶着巴结“敌母”,是个有意思的。
“七公主话虽不多,但每每却能点明要害,诸位公主中,除了您,皇上最看中的就是她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
“也,也可以这么说。”小钱子有些汗颜。
“九公主性子高冷,不爱与人交往,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有时身边一个人都不带。”
“性子冷的人最看不上那起子污糟事,不喜欢带侍从嘛,那她肯定会武功。”
“对,九公主的剑法很是了得,不对,您为什么要说肯定会,您不是知道她会武功嘛?”小钱子有些迷茫,公主是不是烧坏了脑袋,怎么尽说些胡话。
“咳咳!你继续说。”
“十四公主的生母只是个小小贵人,所以十四公主天性腼腆,有些怯弱,不免要受些怠慢。”
“要我说,这皇宫里聚集的是整个天下最会捧高踩低、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即便贵为公主,受到怠慢,也不奇怪。”
“正是这个理。”
“公主,您咋啦,平时这些事你都不怎么关心,今天咋这么上心?”公主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时候也不早了,那个,我也饿了,剩下的事咱们以后再讨论,你不是想吃肘子嘛,快吩咐人去做,等会也分你一份!”
一听说有吃的,小钱子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公主,这儿有您的一封信。”门房小心翼翼的将信递过来。
“为师出门游历三月,尓当自勉!”
“就这一句?”
风知忆展开纸,空荡荡的宣纸上只写着这么一句。抬头看向送信的门房,对方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我靠,一张生宣上这么一句话,徒弟中毒了耶,不说大驾光临来看看,好歹问候一句啊,提都不提,可怜的原主,真替她惋惜,这算个什么狗屁师傅,徒弟病死了都不知道,还有闲情逸致出门游玩,什么玩意儿。
好好的心情就这么没了,跟咽了一只苍蝇似的。罢了,还是去外面转转,床上躺了这么些天,脖子都硬了。
“公主,你不吃饭了,那这些菜怎么办?”
“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