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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触怒太后

众人寻声望去,暗夜之中,沐言昊一身明黄色龙袍负手走出,身后跟着一众宫人,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星灿的眸子仿若布有光辉。

那牧羊犬很是认主,见到皇帝,摇尾吐舌跑到跟前,沐言昊弯腰,手指拂了拂柔顺的狗毛,牧羊犬乖顺趴在他面前。

勿忧和冷宸同时一喜,霜映瑶则是面色一僵,太后神色未变,静待皇帝走至身前,冷着面问:“皇帝这是何意?”

沐言昊上前,朝太后行了一礼,又看了看跪在地面的勿忧和冷宸,佯装笑道:“母后何必动怒?他们不过是领了朕的旨意,彻查军机图失窃一案,未及先向母后打声招呼,是朕的不是。”

太后冷然:“军机图不是崔相义子冯俊业所为?证据确凿,还有何要查之处?”

“母后有所不知,这案情,近来又有新的线索,证明与冯将军无关,朕才下令,让冷宸彻查此事。”沐言昊言语之中虽是对母亲的恭顺,却不乏帝王之威。

太后由霜映瑶搀着上前,站定在皇帝面前,意有所指一般:“皇帝莫不是想为谁开脱罪名?你是一国之君,理应秉公办理?岂能有包庇权臣之心?”

沐言昊轻笑,顺着太后话说:“正如母后所说,朕是一国之君,掌天下之公理,倘若朕盲目治罪,岂不是落了个昏庸之名?朕自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说着,有意无意看了霜映瑶一眼。

霜映瑶莫名有些后怕,不过想着有太后撑腰,说话也硬气了起来:“莹妃连皇帝表哥的颜面都丢得起,哪里会顾得上什么礼法?在她眼里,这后宫的规矩算得了什么?便是他们崔家教养出这般女儿?简直是丢了列祖列宗的脸?她做的那些事,让皇家蒙羞不说,还大大折损皇帝表哥的颜面,如今又冲撞皇姑母,皇帝表哥又何必要站在她这边说话?”

“瑶妃可是忘了朕的警告?”沐言昊忍不住提醒她一句。

霜映瑶解触到他的眼神已然发怵,委屈巴巴的看向太后:“皇姑母…”

皇太后也是护犊子心切,拍了拍霜映瑶的手,示意有她这个皇姑母在,自会为她做主,她看向皇帝道:“即便冯俊业一事另有蹊跷,可哀家怎么听说,如今你虽你贬了崔尚冼的官职,却安排去了户部,可有此事?”

太后虽在佛堂念经,可外面的一举一动,她都一清二楚,尤其是朝政之事,更处处布有她的耳目,稍有个风吹草动,她断然了如指掌。

户部掌控的可是一个国家的财政大权,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都由户部管理,皇帝竟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外人,她又岂会放心?

面对太后的指责,沐言昊心中早已不悦,身为皇帝,任用官员本是他的权利,如今却要处处受太后的干涉。

可在没有拿到实权之前,他还是不宜与太后闹得太僵。

缓和下语气道:“虽是在户部当职,不过也只是户部侍郎,上头还有户部尚书压着,母后担心什么?崔家世代功臣,崔尚冼在朝为官也是有些声望,况且冯峻业一案,尚没有确凿的证据,崔尚冼未必牵涉在案,若是处罚过重,怕是会惹来民愤,如此安排,母后还不满意吗?”

太后似乎也听出皇帝的一丝不悦,为了母子之间的和谐,她选择退让一步:“既然皇帝已有安排,那么哀家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他的女儿如此枉顾皇家礼法,犯下此等大罪,皇帝怎能轻饶?”

矛头,又转到了勿忧身上。她是铁了心要治罪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沐言昊有心维护,不紧不慢道:“与其将莹妃治罪,倒不如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如今,这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又岂有收回之理?母后常常教导朕,身为国之君主,一言一行皆是国民的典范,难道母后要让朕,失言于民众不成?”

这一字一句,让太后无法反驳,她看着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儿子,如今,为维护一介宫妃,用她教导他的话来反驳于她?

太后痛心疾首:“皇帝如今翅膀硬了,想来哀家说话也不管用了。”

沐言昊从霜映瑶手中接过太后的手搀扶,语气缓和一些:“母后可曾想过,朕倘若没有自己的主意,事事顺从母后,朝堂之上,又该如何议论母后?”

说着为她着想的话,那言语中的意味,太后却是听出来了,倘若事事牵制他这个帝王,怕是那些忠君爱国的臣子,也会看不过太后的做法,人言可畏,即便是太后,也不得不忌惮那些言官的批判。

太后避开沐言昊的搀扶:“皇帝今日来,是为搜查刺客,还是冲着哀家这个母后?”

“母后误会朕的意思。”沐言昊始终保持恭敬的态度。

太后轻轻一哼:“皇帝在背后做的那些事?别以为哀家不清楚,想必皇上早已想摆脱哀家这个母后。才会用这个女人的父亲牵制霜氏的势力。”她指了指勿忧,又是一声轻哼:“那么皇上又何必屈着自己?哀家倒也想瞧瞧,皇上都有些什么本事?”

说罢,召唤霜映瑶上前,对霜映瑶温和了许多:“瑶儿,哀家乏了,扶哀家回宫吧。”霜映瑶乖巧的扶过太后。太后看了皇帝一眼,从他身侧走过:“皇帝以后,也不必来哀家寝宫请安了,哀家身边有瑶儿伺候着,倒也过得舒坦。”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再见他。

目送太后和霜映瑶远去的背影,沐言昊始终挺直着脊梁,表面虽是平静无波,可勿忧注意到他的眼中,分明有几分落寞。

没有哪个为人子的,不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同,身为皇帝的他,却永远得不到母亲的理解和支持,她情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他这个亲生儿子。沐言昊唇角,不由得划过一丝苦笑。

勿忧心中掠过一丝心疼。轻轻唤了他一声:“皇上...”

沐言昊莫不在意一笑,沉声对冷宸说了一个字:“搜!”

冷宸牵着闪电,带着禁卫军挨个厢房去搜,闪电嗅着味道,在一间厢房门口停下,用前腿刨着地面,冷宸便知人藏在里面,示意部分禁卫军包围厢房,他则带着部分禁卫军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一个黑衣男子被绑束着带到沐言昊面前,沐言昊拉开他的面巾,表情不自然变了一下,像是认识此人,他并未动声色,抬指挥了挥:“带他下去!严刑拷问!”

刺客被带下去了,沐言昊转向勿忧:“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勿忧站在夜风之中,目送他离开,心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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