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阮阮看着房顶上那个像个古代人一样的白衣男一阵无语,敢情她最后没看到龙达成那个现代鬼,还搞来一个古代鬼呗。
时阮阮这时候已经开始适应了,她感觉这次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把她吃了,她也觉得能理解了。害怕是因为不了解,其实要是真的临头一刀了,她其实也没那么怕了。
她心一横,说到:“我的肉也不好吃,你要是要吸我精魂,你就来吧,不过你不觉得你本来就是鬼,等你把我弄死了,我也是鬼了,这再相见你不觉得尴尬吗?”
那个鬼居然还笑了??
时阮阮心里一惊,还没动手,是不是这鬼并不想吃自己?她心理飞快的想着,或许是可吃可不吃,那这就有周旋的余地。
“鬼大哥,你说你想要什么,能给你的我都给,我做什么都行,你放了我,我离开这里。”
那个鬼只是笑笑的看着她。时阮阮被他盯得几乎发毛了,心里蹦蹦蹦的打鼓:“大哥,你到底想干嘛的。”
“我听见你说如果能放了你,你什么都愿意?”
时阮阮赶忙点头。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白衣鬼居然坐到了她身边,他笑了笑:“那你做我新娘子吧。”
时阮阮猛地向后缩去:“那不行!”她连他是个什么物种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答应。况且她要逃走就是为了逃这场冥婚怎么可能又嫁个鬼?
他也不纠缠,然后起身顺手将身上的褶皱作势抚了抚,然后朝外走去。
时阮阮一看事情不妙:“其他都行。”
她慌忙补充:”当牛做马!”
他转过身来,手缠上她的脸:“不行,我只要你做我的新娘”他的眼睛极具诱惑力,笑起来似乎有流光溢彩,星光都在里面倒映。
时阮阮把脸移出他的手,坚定的说到:“不行!”
他讥讽的冷笑一声:“真当你是个东西了。”说完压了过来,时阮阮小声惊呼。
突然,他停了下来,时阮阮睁开眼看见他正讥诮的看着自己。因为距离太近了,她感受到他身体十分冰凉,她甚至不禁抖了抖。
这时候,一种莫名的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颈后长出。因为暴雨开始了,时阮阮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正在他身上迅速生长且似乎在翻滚的东西是什么。
待她看清时,不由得惊呆了,居然是鳞片。这时候他得眼睛突然变成了绿色,就像是一颗绿宝石,包裹着像一个竖立的茶叶的眼仁。鳞片迅速蔓延到他的嘴边,两颊,他的嘴已经异变成了蛇嘴,猛的朝她张开。
时阮阮吓得紧紧闭着眼睛,却还在嘴硬。她飞快的说道:“除了新娘我什么都愿意。”
他起身就走。
时阮阮大骂他,他也置若罔闻,继续走向门外。
最后,时阮阮大吼:“我愿意!”
一时间风雨齐聚,急雨劈里啪啦的打在窗上屋顶。
他转过头来的那一刻,闪电划过整个天际,照亮屋内,随即是一记惊雷。
时阮阮这才看清他的脸。
他的眼神淡然,瞳孔幽深,肤白发黑,出尘绝世。
她小声补充:“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只要你救我,我做什么都行。”
从旁边俯瞰那个村庄的时候,她才觉得原来人的一生这样渺小。那些将一生埋葬在清水河的几十户人家,在这个山顶望去是那么的渺小。而就是这么渺小的一个地方,这些人将自己的世世代代,喜怒哀乐全部投放在这里,却也建立着那些看不见的监狱和条例,将每个人都压迫的死死的。他们讨厌拥有翅膀的人,嫉妒不再处于平均值的人,却又看不起落后的人。他们簇拥着,把守着,希望着,守护着差不多的家庭和自己,自我圈禁,自我欺瞒,又自我满足。
“走吧”裴泽说道。
时阮阮擦去眼角的泪:从此以后,千山万水,时阮阮和清水河都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裴泽在她身后等着她最后的告别。
“舍不得吗?”
“没有,只是有些叹息。”时阮阮轻叹一声,慢慢说道:“在我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看好我。包括我的爸妈,他们总说接受我的平庸。我对自己说,总要有人是平凡的,我接受这种孤独的,呆在角落的平凡。我以为他们只是不善言辞,在大家都疲劳的奔波人生,我理解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顾及我的情绪,没办法爱我,关心我,且心疼他们。可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人们是可以热闹的,只是需要利益相关。我弟出生之后,我爸妈就好像是才有了生命的感觉,那些总是觉得我做不好事情,总是打骂我的父母居然可以那么仁慈和温柔,仿佛记忆力把我一巴掌扇出鼻血的人不是他们一样。就算我弟那么平凡,就是吼两声,他们对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居然还当作天才一样。我突然明白,我的包容才是个笑话。”
“人们呆在不好的环境里时,总会找出借口劝自己接受一切,但是我们最应该做的是离开这里。”
裴泽转身:“走吧”
时阮阮走了一会儿,心想,瞧他那张小脸和当红小生都有一拼,到时候给他买到明星公司去,她在家躺着数钱。
裴泽就像是听到她心声一样,开口说到:“我们缔结的是血盟,违背的那方要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劈才能解约的。”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时阮阮赶忙做狗腿状,表忠心:“我怎么可能会违约呢!”
裴泽点点头:“很好。”
时阮阮没有穿鞋子,走了不一会就觉得脚都快要被磨破了。裴泽就走在前她半步的位置,却像是对她的状况丝毫不了解。
时阮阮开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我没穿鞋,脚真的很疼。你不会那些鬼的本事吗?能不能带我飞过去啊?我的脚真的很疼。”
裴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的脚没穿鞋,又因为之前绑的很紧,脚踝都是血痕,这么走下去,很快那群人也能摸到那里,到时候事情没办完就糟糕了。
裴泽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不一会时阮阮就看到几只小老鼠就抬着一个小轿子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挤了出来。边跑边变大,跑到她和裴泽身边的时候已经和人一样大了。
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多,时阮阮已经见怪不怪了,再加上她太累了,惊讶已经算浪费她的体力了。
四只硕鼠停了脚,并成一排给裴泽半跪行礼。等裴泽抬手之后,他们就回到轿子四周恭候着。裴泽弯腰进入轿子,时阮阮也赶忙进去坐着。
进去之后时阮阮才看到,这居然是个挺大的空间的,和外面看到的不太一样。
裴泽坐在窗边闭目养神,时阮阮好奇的摸来摸去的。
这是一个白色的空间,大的就像个双人床一样。轿顶居然也很高,和外面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时阮阮挪到窗边,本想看看外边的景色。没想到那几只胖的腆着肚子的大胖老鼠居然能跑这么快,估计比那些传说中的迈凯伦差不多,飞的景色就剩下线条了,根本看不清啥。
时阮阮到处摸摸看看,感觉这些用品好像还挺名贵的,她顺手摸到那个窗帷:好像是绣的,低头看看,上面绣的居然是用各种的白,什么米白,珍珠白等等这种极为接近的白色绣的芍药。仔细看看居然是苏绣,之前上学时候去苏州玩,参观过。
她赶忙放手了,万一弄坏了她就赔不起了。放下手她就后悔了,白色就这点不好,她的手一夜晚摸摸蹭蹭的特脏,放下之后,窗帷上瞬间出现几个大大的黑手印。她赶忙瞄裴泽的神色,幸好幸好,这人还在闭目养神,啥也没发现。
白色的窗帏被风吹的起起落落,裴泽的脸一会出现,一会又被遮住,就像是《情书》里藤井树的经典场景。
时阮阮突然觉得心跳加快,就好像是把一只兔子揣怀里一样,怎么都按压不住。她赶忙移开视线,爬到那张大床上。
可能是一晚上又惊又怕,她本想躺着看那些窗外飞逝的景色的,看着看着她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