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分手,快一个星期了,那晚过后,十七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对方的信息,完全忘记自己把对方拉黑这件事。
明明那般决绝不留一点余地的是自己,却还在内心期盼着对方再多点挽留,时不时因为手机提示音响起就动容,却不肯拉下脸主动去联系。
沙发上,十七烦闷的望着手机,切到qq界面,翻看近期好友发来的消息。
九鸩:雨林退了帮会,听归途说,雨林问他,你真的不要他了吗?。
九鸩:你俩真没可能了吗?
鱼籽微苦:没了,不要再提他了,烦。
回完这边,十七看到讨论组另一个很久没上线的姐妹发来的消息。
柠檬不酸:怎么了?我忙着高考,你怎么又分手了?
柠檬不酸:摸摸我鱼,不喜欢咱就换,等我毕业工作后,包养你!
柠檬不酸:我又要好阵子不上线了,要想我啊!爱你!
被逗笑的十七,心情愉悦了不少,给那边已经不在线的人打字回道。
鱼籽微苦:好好学习,等你养我!
网上聊会天的功夫,包厢的门被服务员从外面推开,随即站立一旁伸手示意旁边的人请进。
来人身上带着冷风,在不大的包厢里打着转,吹在十七身上,强忍着冷意,十七起身目送服务员出去,起身将包厢的暖气又打高了些。
男人将大衣脱下来倚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熟稔的问:“穿这样不冷吗?”
“工作需要,而且走哪都有空调不是特别冷,你今天怎么来了?”
十七的问题,让男人觉得好笑,嘴里溢出几声笑意“明天周日,我老婆带着孩子去找闺蜜玩了,今晚不回来了,下班的时候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哦,我用你的卡刷了几个钟。”十七说话时盯着男人,认真的观察男人的表情,充满些许防备。
“卡在你那,你想刷就刷,钱不多但是养你一个还是够的。”说完男人似乎想到什么,“卡里还有多少钱,我等会走的时候,你提醒我再续点。”
“嗯。”
两人一个熟稔的关心着,一个带着疏离的回应着,就这样在包厢里一问一答的聊着天,直到男人像是领导视察工作慰问完后打算回家,十七才随着男人一起离开。
前台,男人又往卡里续了一万,卡依旧交给十七保管,又自作主张让前台将刚才的包厢一直开到酒吧下班,转身跟十七说:“去换个衣服提前下班,送你回家。”对此十七已经像是习惯了一样,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去了休息室。
倒是前台的服务生和收银员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心照不宣望向聿姊的背影,前者眼神带着羡慕,后者多了些意味不明。
客流量高峰期,同事们电话打不停,叫着平时交好的老板,老总们赶紧过来冲业绩。
休息室里已经没几个人,有同事趁着安静在给家里打电话,示意身边的不要发出声音,十七路过的时候刻意避免了出镜,直接将羽绒服裹在身上,衣服都没换,拎着包就走了,将那烦人的打量抛在身后。
同事望着十七的背影,投来不友好的蔑视。
你看,明明她们自己都肮脏的要死,骨子里都散发着恶臭,却瞧不起和她们一样的人。
男人从后视镜望着明显不悦的十七,陷入沉默,只顾着开车,一路上,两人无话。
车子停在六单元小区门口,男人跟着十七一同下车,看她进入电梯后才离开,默默无闻的样子令人不安。
电梯里聿姊很想哭,她想到第一次见到男人时,是在一个提前就定好的大包厢里,进去时里面坐着很多人,几个气质不凡的聊着天,那个男人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应和一声,可能是来了这种地方,不点酒对不起这次消费。
就这样十七跟同事被安排进来,一瓶接一瓶不知真假的酒被打开,同事热情的敬酒,十七跟着倒酒,包厢里充斥着酒精味和话语声。
最后出来时,包厢里的人没几个是清醒的。
可能是因为顾及身份,几位成功人士除了让十七几人倒酒外,什么都没做,妥妥的正人君子。
那次之后,那个男人又来了几次,每次都会叫十七,刚开始会问一些问题,像查户口,十七想过不会是上面派来查什么的人吧?可是几次下来男人除了唠家常式的聊天,什么都没做过,来往多了,十七也就不拘谨了,某次他问男人:“为什么对她这样。”
男人当时好像是这样回答的:“你不应该在这里,你这个年纪可以做的事有很多……”
那次之后,男人会时不时来一次酒吧,每次来都会叫十七陪酒,哪怕十七再忙,都会等,时间一久,十七觉得像被男人包养了一样,但是对方仅仅是和她坐着包厢里聊聊天,问问话,然后就走了,什么都不会发生,就连近距离的接触都没有,整个相处模式纯洁的让人不好意思多想。
回到家,十七看着亮着灯光的客厅,猜到某个不接电话的人回来了。
路过客厅,只见沙发上缩躺着一个分辨不出真实年纪的女人,可能是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十七皱眉走到跟前:“怎么了?几天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你都不知道怕的吗?”
沙发上的人,躺尸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茶几的一角,任十七怎么推攘都不带理一下。
短暂的沉默让十七的脾劲上来,伸腿踢了一下躺尸的人,力气不大,却踢到小腿的某处,沙发上的人皱着眉弹跳起来,像遇火的炮仗,一开口带着浓浓的怒气。
“我怎么了要你管吗?你又不是我爸我妈,就这么喜欢管着我?要不是你管这管那,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突然的暴走,让十七惊的瞪着眼睛站在一旁不敢动作,宣泄完的人开始大哭,边哭边摔东西,茶几上那对小锦鲤无辜遭殃,随着小鱼缸一起碎落在地毯上,坚强的挺动着尾巴。
十七缓过神从茶几暗格里掏出一个纸杯,将锦鲤放进去。
简单的收拾完后,十七安静的坐在沙发一旁,望着对方等她平静下来。
“聿姊,他当初说过不会再有别人了,还说要是早点认识我,就不会娶别人,可是这才多久啊?他就和别的女人鬼混在一起,啊!就那样在一起了!真恶心!”
十七心疼的蹲下身望着她:“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一直说你和他没关系,现在你在这里哭,在这里闹,他就能看见吗,他看见了回来哄哄你,你就继续舔着脸给他当小三吗?”
“你闭嘴!你懂什么?他是爱我的,倒是你!那个律师,他每次都找你,对你那么好,你敢说你俩没睡过吗?就算我脏,你也没多么干净!”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十七望着眼前让人陌生的人,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你说的对,咱们就没有一个干净的,都脏透了,开心了吗?。”
短暂的争吵后,客厅陷入安静,懒得争辩的十七回了卧室,关上门的那刻,外面的人又开始痛哭,一边哭,一边骂。
无视外面的动静,十七躺在床上突然想到雨林,如果他们没分手,这会儿她应该正在跟他连着麦,吐槽今天发生的趣事,然后困到入睡。
心里的苦涩提醒着十七,那人已经被自己弄丢,丢了的事物,自己已经不配拥有。
外面的哭声停了,十七起身去洗漱,路过客厅,发现刚才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干净,人却不在,手里被握着的手机突然传来两声震动。
“公寓是他的,我们不能住下去了。”
“酒吧那边我不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看完消息后,十七像是勉强被扎住出气口的气球,一下子绷不住,泄了气,紧握着手机的手垂在一旁,另一只手扯着头发,整个人痉挛的发着颤,找不到发泄口似的咬着手指。
一声闷响,手机被摔在地上,落到地毯边,碎了一角,发出微弱的光。
成年人的崩溃,也就是一句话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