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闹剧,打乱了晚宴原有的安排,后半场的舞会自然没法举行了。更加血腥的场面,在场不少人也都见过,倒不至于被今晚的事情吓破了胆。但毕竟发生了如此扫兴的事情,客人们也都只好各自散去。等到在游艇上的天元工作人员上门送去歉意,并叮嘱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被歹人威胁到人生安全。人们总算明白,今晚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但只要不是傻子,这会儿都不会去触天元的霉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人家上门道歉,其实是来下禁足令的。
白子清把拉比抱回自己的房间后,从床下拉出一个破旧的双肩包,然后从包里取出一瓶墨绿色的液体,拧开后,倒了小半瓶在拉比嘴里。不一会儿,还在说着醉话的小美人就安静了下来。
“真不是你让人干得?”看着坐在床头一脸平静盯着拉比脸蛋的莫妮卡,白子清看似不解地问道。
莫妮卡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反问道:“是不是我们这些人,在你心里,一定会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刚刚散场前,白子清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偶然得知拉比身世的他,做梦也想不到,莫妮卡会让自己的妹妹身处险境。所以他这样问,其实是故意在颠莫妮卡声气。
本想把话说难听些,刺激下这个越发让他看不懂的大姐头。可最终,白子清还是没忍心把难听的话说出口,他想了想,回答道:“其他人是不是,我不敢肯定。但你,应该不是。”
不想在继续这种哲理性话题的白子清止住了话头。
接下来,白子清把今晚事情的一些个人猜想与莫妮卡分析了一遍,最后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反重力引擎特有的声线,你肯定比我熟悉。我觉得你也不用在船上找了。我的建议是咱们改道停靠眺望角,塞老头的人多半已经在那等着了。既然早晚都要碰面,我觉得你没必要为了那个女人躲着那小老头。”
白子清没想到莫妮卡居然问都没问,就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见莫妮卡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再呆下去,保不准说漏了什么。他嘱咐莫妮卡每隔三个小时要给拉比喂半升水,然后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白子清离去,莫妮卡才流露出柔弱的一面,她躺倒在拉比身边,本想抱住拉比,但却怕熟睡的妹妹会被自己弄得不舒服,于是只能蜷缩在拉比身旁,小声地自言自语...
清晨,阳光透过缓缓升起的百叶窗,散落在房间里。拉比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等她揉散朦胧睡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昨晚居然睡在白先生的房间里,可下一刻,她就面红耳赤尖叫着重新钻回了被窝。
坐在沙发上,正一边享用着早茶,一边翻看时尚杂志的白子清被尖叫打断了思绪,他合上杂志站起身来,也伸了个懒腰。
拉比这才发现,白先生今天穿了一件短袖印花衬衫,还配了条米白色的半截西裤,看来是已经起床有段时间了。
白子清来到床边,弯下腰捏了捏拉比那秀气的鼻子,用懒洋洋的嗓音,开口说道:“睡美人,你可算醒了,快起来,咋们该去吃早饭了。”
这样的语气,更是让拉比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心里想着,白先生居然趁她不备,把她豆腐全都吃完了。越想越委屈的拉比决定破罐子破摔,她用力抽了抽鼻头,突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在拉比春光乍泄的那一刻,白子清只用了不到半秒时间,一个闪身抓起被子,就把拉比裹了个严严实实。他紧闭双眼,把头一歪,嘴里还不断重复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大坏蛋,采花贼,敢做不敢当!”拉比气呼呼的说道。
白子清一听,立马明白为何之前会有那一声尖叫了,他连忙解释道:“我的姑奶奶哟,你都睡了一天两夜了,这两晚我可是流落船头,我哪知道你姐姐会把你扒个精光,采花贼这等响当当的名号,在下当不起呀。”
拉比一听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两夜,也着实被下了一跳,但一想到宴会上是白先生把自己灌得迷迷糊糊,如今还光着身子睡在他的床上,她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被欺负了。
精心梳妆打扮一番的莫妮卡,推开房门,正好撞见两人滑稽的模样。她先是瞅了一大眼白子清,上前拍掉他那搭在拉比肩头的爪子,然后又溺爱地揉了揉拉比可爱的小脸蛋。拉比一见到莫妮卡,更加慌张了,不过,前一刻还在怪白子清欺负她的少女,这会儿却怯生生的说道:“主人,都怪我喝醉了,不是白先生的错。”
莫妮卡一听,一脚踹在眯着眼睛偷瞄的采花贼后腰上,等白子清被赶出房间之后,莫妮卡才温柔地摸了摸拉比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已经被我辞了,以后你该叫我什么?”
拉比惊慌失措,连忙推辞道:“大小姐,使不得,使...”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莫妮卡数起了排骨。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姐。”边笑边哭的拉比连连求饶,最后还是怯生生的喊出了那声“姐姐”!
房间里的欢声笑语也影响到了门外的白子清,他张开双臂,享受着惬意的海风,自言自语地来了句:“这才对嘛!老师,这里确实没想象的那么糟糕!”
莫约一个钟头过后,梳妆打扮好的姐妹来到了甲板上,拉比发现白子清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大桶鲭鱼,正坐在围栏上喂海豚。
拉比把身子探出围栏,激动的朝海里的海豚不停挥手,等到鱼儿全部喂完,白子清这才一个翻身站回甲板上。这时,海岸线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这意味着,维罗妮亚号即将驶入诺伦同盟最大的港口城市:眺望角!
由于暂时还未解除禁足令,此时的餐厅里没什么人,白子清拿了比两姐妹加起来还要多一倍的早餐,正吃得不亦乐乎。
拉比吃东西的样子也和莫妮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虽然不像白子清那么野蛮,可也谈不上淑女。或许是睡了一天两夜饿坏了的缘故,拉比消灭完自己餐盘里的食物,还顺手抢了白子清的甜点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的白子清,又开始不着调地开起了玩笑。
“坑妹夫就算了,连妹妹也一起坑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白子清阴阳怪气的话语,招来桌下小脚丫凶狠的打击报复。
可拉比那点身手哪能难住白子清,他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刚才还叫人家大坏蛋,这会儿就要谋杀亲夫了?”只见他桌下的双腿闪转腾挪,硬是每一下都被穿了双水晶凉鞋的拉比踢了个正着...
哪怕知道白子清这会儿是故意放水让着自己,拉比也骄傲的一塌糊涂。少女嘴里塞满蛋糕,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以后,不许你欺负我妹妹!”
要不是拉比拦着,突然抽出凉鞋就准备开打的莫妮卡,差点就在白子清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了灿烂的鞋印。
“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胡闹!”
看的出来,闹剧过后的莫妮卡非但没有被影响到心情,反倒像是解开了某个心结。只不过这各大五十大板的态度,在白子清看来也太离谱了,他此刻心里默默想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大姐头这么护短...”
和白子清打打闹闹,拉比手里的蛋糕也吃不完了,她求助般的望向莫妮卡,意料之中的得到了一个自行解决的眼神。
好在有个脸皮比甲板还厚的白子清,他从拉比手中拿过已经吃了一半的蛋糕,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个干净。拉比偷偷瞄了瞄姐姐,发现姐姐表面上故意装作无事发生,桌下的大腿却被姐姐狠狠掐了一下。这搞得她桌下的小脚丫,都不敢去踢对面的采花贼了...
餐后,三人来到船头欣赏眺望角美丽的海岸线,莫妮卡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妹妹才五天不到,就被白子清勾走了魂。
下船前的大半个钟头时间里,大多都是白子清在说,两姐妹在听。从晚宴上白子清所展现的身手来看,莫妮卡知道他嘴里所谓的《东南联邦冒险游记》,并没有故意夸大。他那些经历,别说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傻妹妹,连她自己也听的津津有味。见妹妹眼冒金星,一脸激动的问这问那,莫妮卡在想,以后这家伙不会真成自己妹夫了吧?
......
维罗妮亚号停靠在了眺望角东区的香榭码头,下了船依旧缠着白子清讲故事的拉比,像只蝴蝶一样在白子清身前晃来晃去,而走在两人身后的莫妮卡却觉得自己像极了一颗甘草。她今天专门挑了件红白底色,印有蓝色枫叶的连衣裙,而给拉比挑的,是蓝白底色印有红色枫叶的同款姊妹装。要是没有白子清这个碍眼的家伙,怎么看,两姐妹都是码头最靓丽的风景线。
可这偏偏白子清那件花衬衫上,又只有红蓝两色枫叶...
街上投来的目光,让莫妮卡有种错觉,自己是那个受了冷落的“大”;而前面两个开心的家伙,一个是找到了新欢的负心汉;而另一个,则是抢走了自己家庭地位的“小”。
这个危险的想法刚一萌生,莫妮卡就赶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里默默的说:“莫妮卡啊莫妮卡,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跟妹妹争锋吃醋?”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什么呀!”意识到自己越想越歪的莫妮卡,不小心自言自语了起来。话音刚落,莫妮卡赶忙抬手遮住了自己丰满的红唇,心想,还好自己声音不大..
可好死不死,前面的两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拉比还转过身来,问道:“姐姐你不舒服吗?怎么自言自语的。”
白子清一直在跟拉比讲故事,到是没注意莫妮卡说了什么。这会儿他突然想到,好像从早饭结束到现在,他光顾着检查前晚教给拉比的口诀,有没有给这丫头留下后遗症,都忘了还有个大姐头在。回想起了当年总是被大姐头作弄的岁月。于是,他决定好好报复一下这个又变成领导的漂亮大姐姐。
于是,白子清小声问道:“你姐刚才说什么了?”
拉比见姐姐一脸诧异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听到白子清问话,她只好悄悄咪咪地说道:“我耳朵可机灵了,刚才明明听见姐姐说,什么大,什么小来着。”
“咳咳!”白子清清了清嗓子,然后故意提高了些许音量,一脸严肃地说:“一定是莫妮卡在嫉妒你年龄比她小,胆子却比她大!”
拉比一听,急忙屏住呼吸,但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她回头偷偷看了看姐姐的表情,然后又避开莫妮卡的视线,古灵精怪的朝白子清吐了吐舌头,看来是赞同了白子清的说法。
莫妮卡哪能没听到白子清那句话,一抹绯红让她那张鹅蛋脸变得更加美轮美奂了。
她哪受得了这种气,一跺脚,指着前方越走越快的两人,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你俩给我站住!刚才说谁年龄大胆子小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