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云想了想,忽然站了起来,拉住严希政的手。
“严兄,你跟我去街上一趟。”
“贤弟要去街上做什么?”严希政不解,不过,看着史青云脸上兴奋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笑着拍了拍史青云的肩膀,“敢是要带愚兄去见你的心上人,也好,愚兄就跟你走一趟。”
史青云的书房设置在史府的后面,紧挨着院墙,想要出去,必须要经过中间的院落,那里停放着史家的几挂大马车,一个叫贵福的车夫刚刚卸下了两匹喘着粗气的大马,正在收拾车上的绳子。
“贵福大哥,你这是……”史青云一眼看到绳子上居然有血渍,不由得停住脚步,问道。
贵福的神情有些紧张。
“公子,我刚刚送老爷去城外拜访朋友,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压死了一只鸡。”
“只是一只鸡?”严希政也走过来,绳子上的血渍很多,很显然并不是一只鸡能留下的。正要继续询问,一个家人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公子,老爷吩咐,要你今天带着严公子去庄上走走,选几样布料,帮严公子做件衣服。”
“知道了。”听到父亲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今天的行动,史青云的兴致立刻减少了大半,拉着严希政走出了大门。
两个人沿着大街一直走到了平时秦易礼和秦唤儿卖包子的地方。
“严兄,难得今天我父亲出去,我请你尝一尝我们天长县的包子,平时我可是没有这个口福,老父亲严厉得很。”
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多,只是秦唤儿和秦易礼并没有在这里,几个来买包子的人正凑在一起在低声说着什么。
史青云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秦唤儿和公孙尔逍正在包大人的县衙。
“史贤弟,你不会是想要我来这里看你们天长县的街景吧?”看到史青云一脸的失落,严希政调侃道。
“不是的,平时唤儿姑娘就在这里卖包子。”史青云急忙解释。
“唤儿姑娘是谁,一个卖包子的?”听到史青云这样称呼一个卖包子的小姑娘,严希政不由得皱了皱眉。
“卖包子的怎么了,她可是很漂亮的,只是黑了点,不过,那是因为长年在外的缘故,如果她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史青云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
严希政看着史青云,神情有些严峻起来。
“贤弟,你可是天长县屈指可数的才子,又是史家的大公子,将来娶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妻子,才不枉此生。一个街头卖包子的女孩,就算是貌若天仙,也难免举止粗俗,野性不堪,将来如何做你这个朝廷官员的内助?”
“你、你还没有看到她,怎知她举止粗俗?”史青云不服气,不过,他心里明白,唤儿姑娘可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女孩子,这一点和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是格格不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
“算了,我看,你就先死了这份心吧,史伯父是不会同意的。”严希政说道。
两个人随便在街上走了走,然后,按照史万信的吩咐,去给严希政选了几块布料,叫裁缝师傅帮助量好了尺寸,这才走回来。
刚刚来到大门口,史青云的小书童就飞跑着迎了上来,告诉他们,县衙派来的人刚刚离开,并转达了包大人的话,要史万信尽快去县衙一趟。
“你们没有告诉他们,老爷出去了吗?”
“告诉了,可是他们说,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老爷出面处理。夫人吩咐,要你代替老爷走一趟。”书童说道。
“我才不去,我可不想和这些官员打交道。”史青云说着就要进门,却被严希政拉住了。
“贤弟,我听说这位新来的包大人很得百姓拥戴,既然人家登门相邀,不去倒显得我们没有礼数了,正好愚兄也没事,正可以陪你一同前往,不过,不许暴露我的身份。”
听严希政这样一说,史青云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县衙:
包大人和公孙尔逍正坐在大堂上,虽然公孙尔逍只是搭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但是,却已经令几名衙役吃惊非小了。
包大人公然叫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和自己一同坐在堂上,这还是第一次。
“大人,你既然已知此事和史家有关,为何不带人去史家直接带人,而是要他们来人,你这样岂不是给了那个车夫逃跑的机会?”公孙尔逍问道。
“公孙公子有所不知。”包大人略显无奈,“这史万信是天长县举足轻重的人物,和上面的官员都有关系,若直接闯进去找人,一旦扑空,我们又没有直接的证据,给人落下口实,岂不弄巧成拙。”
“证据应该在那辆马车上,若史家来人,惊动了车夫,他销毁证据,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公孙尔逍很不以为然。
“公孙公子所虑极是,不过,只要公孙公子在侧,何惧车夫毁掉证据。”包大人的回答叫公孙尔逍不由得略略一惊。
这个痨病鬼知县,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有什么潜能模式,可以帮助他找到车夫销毁证据的证据?
从一开始,包大人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颇有深意,他样子虽然和历史记载的大相径庭,但是其思维的敏捷和缜密,却是实实在在在说明这个人很不一般,经过了九百多年的进化,拥有着来自未来超能模式的自己,居然不如这个瘸子和病鬼?公孙尔逍的心里自然很不服气。
“如果车夫毁掉证据后,又畏罪潜逃,包大人又当如何处置?”公孙尔逍继续追问道。
“哈哈,放心,车夫不会逃跑。”包大人信心十足。
“何以见得?”公孙尔逍不服。
没有见到车夫,公孙尔逍自然也就无法启动自己的潜能模式,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对包大人的自信持怀疑态度,也就在所难免了。
“这正是本县没有直接带人去史家找人的另一个原因,我只是请史万信过府叙话,而不是传唤,这会给那个车夫一个错觉,误以为我惧怕史家不敢妄动,他又岂能逃跑?”
公孙尔逍失了声,看起来这位包大人不但聪明过人,行动谨慎,其一举一动更加透着一丝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