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槐抱着徐杨冲出技击场,闻讯而来的警察已经封锁了L市技击学院,医护人员也在抢救袭击中受伤的观众。他将徐杨交给前来接应的医护人员,他们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徐杨抬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这时尹槐才觉得浑身脱力,几乎立刻便要瘫坐在地上,道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也不知哪里受了伤,只觉没有一处不酸痛,两只手臂沾满了徐杨的鲜血,他低头看着两只手上已凝固变黑的血迹,一股怒火从胸中涌起,徐杨虽然和他并非朝夕相处,但在尹槐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兄长。
“徐杨,我一定要为你报这一剑之仇!”尹槐转身,冲进技击场。
技击场中,照明已经恢复,除了零星几处还有火苗,技击场已经恢复了平静。技击台上,白家子弟虽然有些人也受了伤,身上白衣被血污所染,但全都傲然立在白露秋周围,仿佛一道白色的围墙。不远处,L市和Q市技击术学院的教练和队员也站在一处交谈着,通过这次袭击,平日互相视为对手的两方也亲近起来。
陈晶已经走下技击台,正同丁鹤抒说着什么。
尹槐来到丁鹤抒身前,躬身向他道谢:“老伯,谢谢您刚才的救命之恩。”
丁鹤抒笑道:“魏公子多礼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的那位朋友呢?”
尹槐知道丁鹤抒定然是误会了,忙对他说:“老伯误会了,我不姓魏,姓尹,单名一个槐字。我的朋友也承蒙老伯出手相救,他已被送去医院,只是生死未卜。”想到徐杨,尹槐的声音又低沉下来。
一进技击场,黑衣人消失不见,白家子弟虽然依旧如临大敌,但黑衣人已经逃走是无疑了,尹槐心中充满疑问,只想向丁鹤抒问个明白。
“哦?原来不是魏公子,得罪得罪,但不知小兄弟是如何得到那雷蛛丝制成的暗器的?”
“那是我的一位朋友所赠,他姓魏,名笑淳。”
“原来是魏啸天的三公子,我明白了!”丁鹤抒冲尹槐笑笑,却似乎不愿再同他交谈下去。
“老伯,我有一事不明,这伙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听为首黑衣人的话似乎和老伯还颇有渊源……”
“小兄弟,这些事已不是你应该管和能够管的了,你也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丁鹤抒虽然依旧脸带笑意,但语气却格外冰冷。
“老伯,我只是……”
“不必再说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丁鹤抒已经在下逐客令了,尹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转身离开。
他刚刚走出几步,陈晶便迫不及待地向丁鹤抒说道:“老伯,希望您能将这粒墨晶交给我,我们陈家一定会善加保管的。”
丁鹤抒道:“陈小姐,这墨晶实在关系重大,今天仰赖陈小姐才能保全我家小姐性命,但这等大事,老朽实在做不了主,只能等我回去禀明家主,让家主定夺。”丁鹤抒说得斩钉截铁。
陈晶微微一愣,也笑道:“丁老伯抬出老家主只怕也不能为难晚辈,白老先生虽然是白家的家主,却不是我陈家的家主,更不是四大家族的家主!”陈晶虽然笑着说出,但这话说到最后已带怒意。
丁鹤抒忙到:“陈小姐误会了,这事事关重大,即便翮翎门主亲来,老朽也是这番话,更何况翮翎门主深明大义,也不会草率定夺。”
“你……”陈晶已经面带怒意,正待再出言反驳,白露秋来到两人身旁。
“丁伯,还是将这墨晶交给陈小姐吧,权当是报了今天的救命之恩。”
“可是小姐……”
“丁伯,回去我会向爷爷解释的,算侄女儿求您了。”白露秋抱住丁鹤抒的一条胳膊,摇晃着说。白露秋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冷若冰霜,但这偶尔露出的小女儿态,竟比平日就爱撒娇的女孩儿更加动人。
“唉!”丁鹤抒一声长叹,说道:“是,小姐。”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罐,交给陈晶,道:“请陈小姐善加保管,最好由你父亲转交门主。”
“是,晚辈定会好好保管的。”陈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又转向白露秋:“白小姐,谢谢你能出言相助,不过今天虽然败给了你,但今后一定会有战胜你的一天。”陈晶微笑着说。
“陈小姐,自古有胜必有败,我定会有败在陈小姐手里的一天。告辞了。”白露秋向陈晶微施一礼,转向丁鹤抒道:“丁伯,我们回去吧。”说罢,向出口走去,丁鹤抒和白家子弟也随着白露秋向外走去。
陈晶微微皱眉,立在原地,凝视着白露秋离去的身影,仔细回味着白露秋刚才的那句话。
尹槐站在离技击台不远处的一排观众席旁,白露秋走过他身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你叫尹槐是吧?”
尹槐心里波澜微起,但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是。”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佩剑。”
“哦?”这个要求多少让尹槐有些意外,“好吧。”
他将佩剑从袖中抽出,递到白露秋面前,白露秋并未伸手接剑,只是低头仔细看了看,继而抬头细细打量着尹槐,低声道:“这倒是奇了。”尹槐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待要追问,白露秋微一点头,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