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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没有,她临时有事,我们去吃。”

“好啊。那今天我要吃顿好的。牛排怎么样?”

“好。去省城最好的西餐厅。”

“不用那么破费。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还便宜。就去那儿吧。”

下班后,傅不易和小何来到某西餐厅。点了两份牛排,两杯饮料,一盘沙拉。

他俩相处融洽,并不代表着两人是那种侃侃而谈的交流方式。傅不易与小何在一起,言语会多些。但多半是小何发起话题,傅不易参与。有时干脆他俩谁都不说话,就只是吃。他俩都觉得不需要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一起吃饭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情感交流。

能和傅不易相处到这种程度的,还有阳依。

那么今天发生了大事。此次聚餐,自然绕不过这个话题。刚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小何先开口了。“傅总,今天的事,我在门外全部都听到了。我有话想对你说。”小何用了“全部”这个词儿,似乎她已掌揽了全局。

傅不易不知道小何是要安慰?亦或说和?调节?他只说了一个字:“嗯。”

“可能我说的,你不爱听。不管我说什么,你不许生气。”看似小何很谨慎。

“不生气。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傅不易表明了态度。

“我想说,我想说的是……傅总……你真的……舍得……阚总……为了你……而放弃……那么多吗?”很明显,小何还是在坚持她的谨慎。

傅不易楞了。他没有想到小何会说出这句话。小何没有提到钱,她用“那么多”替代了钱这个字。而且小何用了“舍得”这个词。直击心灵。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的拷问。

自己究竟是舍得,还是不舍得阚闯呢?傅不易回想,多年来,阚闯一直对自己是尊重的。即便自己在穷困潦倒之时。

那时的阚闯,别管钱多钱少,那也是个老板。阚闯始终尊重自己。不管自己如何卑微,阚闯对自己的这份尊重,让自己或多或少找到些许自尊。这是精神层面的给予。

而作为傅不易,多年来,对于阚闯的为人和能力,自己是认同的。这是少有的好多年仍然给与认同认可的人之一。

自己真的舍得阚闯吗?似乎这个项目对于阚闯而言,是他多年等待的一个机会,期盼的一个梦想。自己真的舍得让阚闯丢掉机会,破碎梦想吗?

傅不易觉得他此时不是在思考。他在感知。他在感知阚闯,感知多年来与阚闯的这份情感。他在感知。

接下来,小何又说了一句:“傅总。凭我对你的了解,如果阚总放弃了这个项目,你会内疚。你会尝试弥补。但我想说的是,你觉得……你为他做什么……才能弥补他失去的……‘那么多’?如果你弥补不了,你的内疚是一辈子的。”

这句话,又是直击心灵的灵魂拷问。一下子扎到傅不易心里了。

多年来,傅不易对一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他真的没有能力去为身边的人做些什么。亲人,朋友,爱人。他觉得他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这是他心里的痛。他痛恨自己。

“傅总你还好吗?”

“哦,没事。我……在感知。嗯。”

“傅总变得深奥了。”

“呵呵。”傅不易苦笑。既而,他严肃起来。“小何,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这么严肃?那可得是我能力所及才行。”小何预感到傅不易似有重托。

“如果将来,我离开了公司,而你,某天也准备离开公司,我希望你,不,我拜托你,能尽量晚一些,晚一些离开。公司和老阚都离不开你。”

小何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失落。似乎今天的安慰也好,调节也好,全部失效了。她要傅不易亲口说出答案。“那今天这事,傅总,你的最终决定是……”

“别误会。明天,不,今晚回去,你就给老阚打电话。让他做吧。”

“好。”矛盾冲突化解了。小何浅笑。她并没有问傅不易为什么说将来会离开公司。

“傅总,你和你的‘佳人’,会为了彼此,做任何事吗?”

“别搞得这么绝对。还‘任何事’,老百姓过日子,就求一个安稳。”

“那,你们会为了爱,做任何事吗?”

“又来了。”

“我会。”小何浅笑。“那……傅总,你怎么看待‘爱情’的?”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说白了就是我遇到了你,我想要的恰巧你有,我就找了你。”

“傅总,我们……一样。”

……

Lisa走出办公楼时,傅不易已等在门外了。

“哎呦,饿死了。吃饭,走着。”

“我吃过了。”

“陪我吃可以吗大叔?显摆啥?跟谁吃的呀?”

“秘书小何。”

“哦。”Lisa没说什么。

某饭店。

“老傅,你去公司干啥了?”

傅不易把下午和阚闯的事说了一遍。

“啊?这么严重啊?后来呢?”

傅不易又把和小何一起吃饭,小何如何说的,叙述了一遍。

“嗯。难怪会做秘书。这事儿办的漂亮。与其说她替阚总说服了你,不如说她调节了你们之间致命的矛盾。后者最为重要。即维护了阚总的利益,又打开了你的心结。一个人的能力,往往就体现在短短几句话里。这人了不得。”

“嗯。她很优秀,我也很欣赏她。”

傅不易没有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不可以在一个与之有着“特殊关系”的优秀女人面前,再对另一个女人使用“优秀”和“欣赏”这两个词。

傅不易继续说:“虽然这事儿告于段落了,我妥协了。但由此,我……我心里……怎么讲呢,失落。我跌破底线了。心里不舒服。”

“你肯定会不舒服的。我懂。如果说小何提出的‘舍得不舍得’最终让你作出了决定,那决定之后的创伤,还得姐姐我来抚平。老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聊天?有一次,我们聊到‘坚持’。我说过‘心是根本,脑随心动’。只要你原本的‘心’还在,即便你的路出现了偏差,也不会离‘心’太远,也不会滑向‘恶’的一边。想起来没?那么我现在我也提一个词儿,叫‘值得不值得’?自己品吧。”

很明显,Lisa不想多说什么了。但她必须要给傅不易指引。

傅不易当然记得那次聊天,对“心是根本”记忆犹新。结合Lisa刚才所说的“值得不值得”,他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扪心自问。

他觉得和Lisa在一起久了,Lisa已经把他的思维模式调整正常了,他不跑偏了。而且思路很清晰。

首先他问自己,心里有阚闯吗?答案是有。

阚闯在自己心里重要吗?答案是很重要。

自己会为阚闯付出吗?答案是会。

自己会为了阚闯的梦想而付出更多吗?答案是会。

自己会为了阚闯牺牲掉一些重要的东西吗?答案是会。

自己会为了阚闯跌破底线吗?这个问题卡住了。思考许久。答案是会。但有前提条件,在确保自己不会因此滑向恶的那边时,会。

终极问题来了,这么做值得吗?傅不易爽快的给出了答案,值得。

之前那些答案就已经作出了回答。不是吗?

傅不易心里通透了。在他看来,这么大的一件事,放在以往,他会因为放弃底线而纠结,迷茫,痛苦,内疚,有负罪感。而在Lisa的指引下,他自己可以解决问题了。他指头轻轻一弹之后,烟消云散,云淡风轻了。

Lisa真的抚平了由此带来的心理创伤。他没有增添新的不美好。他身心轻松了。最关键的是,他释然了。

“真是没想到,我们的谈话再一次派上用场了。这真是天意。”

“哦?天意?”貌似Lisa有点阴阳怪气。

傅不易没听出来。“是啊。Lisa,这次,谢谢你。”

“哎呦,还谢谢我?那老傅,我就要问你了,小何开导你之后,你……谢她了吗?”

傅不易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更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啊。”

“没有?那老傅我又要问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谢她,反而要谢我呢?为什么呢?”

“这是问题吗?”

“不是吗?”

“这算什么问题?”

“既然我问了,那就是问题。”

“莫名其妙。”

“那是不是接下来,你又想说我无理取闹了呢?”

“没有。不是Lisa,别逗我了好吗?我……我有点害怕了,这一点都不好玩。”傅不易看到Lisa严肃的脸了。

“我没有逗你。我很认真的。老傅别转移话题,你回答我,为什么谢我不谢她?”

“就……就很自然。从心里往外就……就很想谢你,就这样。”

“从常理上来说,越亲密亲近的人才会很自然的免去一些客套。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和小何更亲更近一些,我可以这样来理解吗?傅总?”

语气越来越不对了。

傅不易真的害怕了。他联想到上次的暴击了。他真的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Lisa你别这样好吗?我真的害怕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我跟你更近啊,你知道的。”

“哎呦,害怕了?心虚了吧?老傅你始终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谢我不谢她?为什么?”最后这个“为什么”又是暴击。

傅不易再次迎来了全场目光的围观。

事实证明,他还是缺少能力,解决矛盾冲突的能力,从他与阚闯,他与Lisa,这两件事上,完全体现出来了。

……

好消息传来了。对傅不易来说这辈子好消息似乎屈指可数。今天这个绝对算一个。

买车的那位大姐出车挣回来了第一桶金,5000元。大姐执意要请傅不易吃饭。傅不易爽快答应了,并邀请Lisa一同前往。

喜悦。这是一次喜悦。这是傅不易的定义。与其说是大姐带给他的,不如说是他傅不易自己给自己“制造”出来的。或者用“创造”会不会更贴切呢?他自己琢磨着。

他觉得这个喜悦足可以凌驾于人生四大喜事之上,再之上。远远之上于当初他结婚,他继承遗产。

他觉得这个喜悦是真真正正精神层面的。

之所以会邀请Lisa,他想分享。分享他的喜悦。

人生第一次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席间的情景可想而知了。

大姐再不是当初那个蹲在墙角哭诉的可伶人了。傅不易用了“神采奕奕”和“神采飞扬”两个词来形容。

人的心中是有一团火苗在燃烧的。

人的心中就应该有一团火苗在燃烧。这是傅不易感知到的。

而傅不易自己,只记得在大姐千恩万谢之后说了句“帮助别人实现梦想,是一种拯救。其实我是在帮我自己”,就断片儿了。

酒醒后的傅不易喝了一大杯水。他支离破碎的回忆起在Lisa送他回家的车上,两人的对话。

“老傅,你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吗?”

“小良子说,如果你能欣赏和认可一个很丑的人,或者是一个肢体有残疾的人,说明你已经发现了人是有灵魂的。”

“那你呢?你不是总要感知吗?你感知到你的灵魂了吗?你有灵魂吗?”

“我……我觉得我的灵魂不单只属于我自己。或者说,我的灵魂和什么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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