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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嗯?十里坡剑神?

大雪下了一夜,不好行走,云乔端着竹节杯喝热水,她身上还有二十个馒头。可以支撑她在这里呆一段日子,陈国边陲居于北,白渺从南方而来,却意外的抗寒。在坪镇上生活了十五年的云乔都会觉得冷,白渺却不怕。

第一千次,云乔感叹,这么好看的人,居然瞎了一只眼。

白渺把三枚铜钱取出来,在地上摆了一卦,掐着指头算了算,铜钱收回来,又把眼罩移位遮住另一只眼睛。

他的动作打断了云乔的第一千另一次感叹,原来这个人不是瞎的,是瞳色不一样。

“白渺,你会算命?”云乔终于来了兴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活的半仙。

白渺用蓝色的眼睛看向她,“会。”

“那你帮我算算命,看我以后会怎样?”云乔把手伸出来,想了一下男左女右,又换了右手,“这只,这只,嘿嘿。”

白渺看了一眼她的手掌,“算不出来。”

云乔把手收回来,“怎么就算不出来啊,欸,是有时效性吗?”

白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云乔,她完全没注意到,“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今日之我又非明日之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把手伸了出来,“白渺,那就请你算算今日之我吧!”

白渺:“吃好喝好胖三斤。”说完又继续摆弄他的铜钱。

云乔见人不理会自己了,出去捏了一把雪,合着山洞的泥土一起捏啊捏。

“唉,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江湖侠女,然后嚯嚯嚯,杀尽天下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没想到这是个种田文。”她把泥土切成一块一块,“我就是天命之人,啊哈哈哈哈,必将成为这天下之主。”

“白渺,我宣布,你是我第一个伙伴,我必将带着你征服天下。”云乔话一说完,白渺的卜算结果出来了,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把铜钱收了起来,取了地上的弓箭,出了山洞。

云乔看向白渺的身影,“喂,你出去干嘛?”

“外面有动静。”白渺放轻步伐走了出去,云乔想跟着去,白渺向后扔了一个玉瓶,“这是迷药,必要时保护好自己。”

白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云乔打开玉瓶看了看,只是普通的迷药,但是纯度高,效果好。玉瓶所用的黑玉也是难得的材料,她有些怀疑白渺的身份,是不是齐王府派来的人,又或者是京城其他权势的人。白渺之前也找到了齐王府的玉佩,对自己和云曼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测,不一定准确,但有了些苗头。

迷药还没派上用场,山洞很安静,云乔把手放在腰间,以便她随时能拔出匕首。云乔也不担心白渺,静静的数着时间,雪混着泥已经结成一块,温度愈来愈低,有冷风灌进来了,云乔往火堆里添了点柴。

云乔看了看手里的迷药,决定出去找找,他看了一边白渺还没拿走的东西。

“还是出去看看吧。”她把匕首拿在手上,用长袖挡住。

刚走出洞口,一阵冷风铺面,云乔打了个颤,看到了远处的白渺,正背着一只老虎往回走。他的衣服上都是血,头发凌乱,眼罩也被撕破了,脸上抓痕也不少。

云乔心里的警惕增强,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很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她没有恶意。她也开始怀疑,这个少年莫非是个十里坡剑神,可自己还是个萌新啊。

她小跑着跑过去,风雪里,少年的脸上都是血,喘气声粗重。

“白渺,我帮你吧。”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发热,随后又冷下来了。

少年顿了顿,把沾满血的弓箭给她,“回去。”

风雪里,两人并肩而走,风声呼啸,雪落了满头。

“白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白雪覆首,也算白头。”

白渺错愕了一下,少女又说,“你看我们变老了。”

认识少女的第二天,白渺得出了一个结论,少女健谈,还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比如现在,她问他,“十里坡剑神,你能否和我讲讲如何杀死的这只大虫。”

白渺拿着纱布擦洗弓箭,“剑上催了迷药,一击必中,耗尽老虎的体力,再刺向它的要害便好。”

“哦,迷药,旅行必备,是个好东西。”他擦完了长弓,把老虎身上的箭矢挖出来,擦干净放回箭筒里。

云乔看着他的操作,长长地哦了一声,“回收再利用,小白你可以吗?你身上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白渺在自己的棉衣里找了找,给了云乔一把小刀,“会用吗?”

云乔看了看手里的刀,这个时代使用青铜不少,而少年这把刀却是铁炼出来的,看来坪镇和外面的世界发展也不一样了。

“会,你先处理伤口吧,”说完,她转身去放老虎的血,“我可会杀鱼了,你知道吗。我家里比较穷,偶尔去菜市场会买到不新鲜的肉或者鱼,鱼都是我处理的。”

少年慢慢处理着伤口,山洞里,只回荡着她自己的声音。“你今天卦象真准,一头老虎,可不是好吃好喝,然后长胖三斤吗!”

白渺整理好伤口,背着少女拿斗篷挡住彼此,少女的声音还在继续,少年换衣服没有声音,少女突然不说话,少年换衣服的手一顿,她怎么了?

“谢谢你啊,我很少吃到新鲜的肉。”云乔的声音有些哽咽,老虎的血滴入碗中,滴答滴答。

少年涂完药,又重新拿了一个眼罩盖住自己的蓝色眼睛,斗篷撤下,只见火堆上的锅里在煮着什么。

“你好了啊,我想这身虎皮应该可以剥下来,这里很冷的。”白渺点头,拿过少女放在旁边的刀,开始剥虎皮,“辛苦了。”

云乔嘻嘻笑了两声,开始数落少年的独行,“你才是,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还好回来了。”

随着少女的数落一声声入耳,白渺黑了脸,她怎么说话那么像那个老头子。

“白渺,你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七了。”

“欸,有这么大了吗?”她又打量了白渺两眼,的确像高中生。“不过像你这么大,应该都成亲了吧。”

少年的手一滞,“我,是卦师,所有卦师,都是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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