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当尹继善还在迷迷糊糊地行着房事的时候,屠大海早已悄悄来到牢房里,等所有衙役还有温福都被迷晕过去之后,他就来到了兴化县令这里:“谢县令,我家大人说了,只要你如实说清楚你还有什么同党并交些银子,你的官位和性命自然是无忧的。”
“是吗,我该如何相信你?”谢炎心中早已暗喜起来。
“你若不信我,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屠大海悄悄回道。
“好吧,我都告诉你吧,我来找你家大人都是藩台大人吩咐的,他原本是想让你家大人和我们一起合作的,谁知你家大人跟姓陈的一样油盐不进,只要你肯救我,我定是少不了孝敬您的”,谢炎丝毫不知道死亡正朝他悄悄临近。
屠大海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说:“你得先先告诉我你的银子都在哪里,我才能救你,否则我现在就解决了你。”
谢炎见此忙把自己所收刮的银子的藏身之处都告诉给了他。可没曾想到的是,他刚一说完,屠大海就给了他一刀。他一边摸着涌着血液的伤口一边说道:“你为何骗我?”
“笨蛋,我本来就是要杀你的,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藩台大人吧”屠大海说完就急冲冲地飞奔出去,回到周府给周学健交待后就到外面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又回到周府做出自己一直在这里等尹继善回府的假象。
尹继善依稀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很累,迷迷糊糊地就进了屋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致竟似新婚之夜一般把影儿折腾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起床时,他才看见床上的血渍不觉笑道:“影儿,这又不是你的第一次,怎么还流血了?”
尹继善见她没有说话,忙把她翻过来一看居然是一个抽泣着的陌生女子,顿时就惊讶起来忙抓起衣服下床指着她问道:“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还没回答,周学健就闯了进来,只听他故意惊讶地问道:“抚台大人怎么在这里?”
尹继善正要问他却见那女子忙跑到周学健面跪下哭诉道:“父亲大人在上,女儿昨晚遭此淫贼侮辱本想以死雪耻却思及父母之恩未报,故等到这时,女儿不孝只有跟随姐姐去了!”那女子说完就拔出簪子往自己脖子插去。
周学健忙把她的手腕抓住对着尹继善骂道:“好啊,抚台大人,老夫今日才算是看清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来人!”
尹继善有些不明白地挥着手:“不是,我什么时候成了淫贼啦,我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哼,老夫本想与结成儿女亲家,你不答应,老夫也不敢高攀,但见你喝醉了酒便仍好心留你一夜,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等苟且之事,如今老夫也不管你是什么人物了,你们快把这淫贼拿下!”周学健向冲进来的健仆命道。
周学健此时心里早就欣喜起来,他只等着尹继善向他求饶,然后他就会促使尹继善听自己的意愿办事从而把他拉下水。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尹继善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沉着地反抗着前来捉他的健仆,没几下尹继善就把这些健仆打倒在地接着就走过来把周学健的衣襟抓住把他举起来问道:“我靠,你还想动我!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老子绝对不会干那种龌龊之事!”
“父亲!”那女子忙走过来扳着尹继善的手,尹继善此时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风度了,只见他重重地一脚踢去就把衣衫不整的那女子踢倒在地,然后又把周学健强按在地上:“周大人,你别以为我尹某好欺负,如果我对令女用强的话,她怎么不叫,难道这屋前屋后的丫鬟嬷嬷们都是死猪,听不见啊!你最好如实说来,否则我就先弄死你,再向万岁爷请罪,不过万岁爷能饶我杀兄之罪难道就不能饶我这罪吗?到底是谁吃亏,你自己明白!”
周学健没想到尹继善到了这个时刻居然还这么威风凛凛,冷静稳重,一股泰山压顶而不倒的气势让他不得不转变策略:“抚台大人息怒,下官兴许是误会抚台大人了。”
“那你就从实说来,否则我三步之内定能取你性命!”尹继善放开他后便坐在椅子上喝道。
“是,是,下官昨晚见您喝醉了,就让我女儿扶你去歇息,具体后来的事情,下官就不知道了”,周学健说完就给他女儿使了使眼色。
尹继善盛怒之下,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忙掐住她的脖子怒眼瞪着她:“那你给本官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就掐死你!”
这女子等尹继善放开手后忙磕着头求道:“大人饶命,小女子昨晚见大人不停地呕吐还脏了满身的衣服,就把大人扶进了自己屋里,为大人盥洗换衣,谁知小女子见大人体格伟岸、英俊不凡就一时起了不良之心与大人云雨了一番,小女子自思此事若败露必是遭万人唾骂,所以就故意诬陷大人侮辱了小女子,求大人饶命!”
“我靠,本官有那么大魅力吗?周大人,你自己看到了吧?”尹继善心里颇不是滋味地看着周学健。
周学健此时却又是变了一番面孔,只见他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对着他女儿就扇了两巴掌大骂道:“你还是我周家的女儿吗?我且打死你再说!”周学健说完就顺手拿过一把鸡毛掸子又开始不停地打着她。
尹继善见此忙踢开他:“给本官住手!本官最看不惯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快给你女儿想个办法才是正经,要不然传了出去,你们周家的脸可丢大了!”
“是,是,下官一时气昏了头”,周学健装的很怂的样子回道。
“噗呲”,尹继善看着周学健那害怕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藩台大人,本官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要害怕成这个样子了。”
周学健心想要控制和利用尹继善是不行了,倒不如索性把女儿嫁给他,做个翁婿之亲日后互不相犯也是好的。于是他忙屈身拉着他女儿一起朝尹继善跪下说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成全!”
尹继善看了看他女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忍忙拉起他俩好言相告道:“什么事说吧,只要不起害我的心,我都可以考虑考虑。”
“多谢抚台大人,下官想请抚台大人收纳了我这贱女!”周学健说完就磕头说道。
“什么!”尹继善惊吓得差点滚了下来。
周学健也不等他说话又磕头说道:“小女已经做下大错,日后肯定是嫁不出去了,日子久了,恐怕就会引起别人瞎猜,倒不如给大人当个小妾,也好给外面一个说法,请大人成全!”
“行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以后再说,我先回抚衙办事去了”,尹继善通过这个事情越发觉得不对劲,便想着尽快出来查查是否与兴化县令有关。
尹继善一出来就看见早在外面与周府下人们对峙的屠大海,他忙走过来朝他怒吼道:“昨晚你是不是偷懒了,怎么让我在这里留宿,还让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淫贼!”
“大人息怒,是藩台大人说你要在这里歇息的,我只好在外面守着咯”,屠大海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道。
“好吧,你先起来,我们得马上赶回衙门!”尹继善说完就骑上了马飞驰而去。
谁知尹继善一到巡抚大堂就见温福早已脱了上衣跪在他面前拱手说道:“大人,小的没有看好兴化县令,致使兴化县令昨夜被人下了黑手,请大人责罚!”
“什么!我尹继善今天是撞见鬼了吗,怎么一下子就遇到这么多意想不到的祸事,快带我去看看!”尹继善说完就气呼呼呼地往牢房赶去。
尹继善一见倒在血泊中的谢炎,顿时就火冒三丈:“把这里所有的衙役都给我抓起来,严加讯问是谁下了黑手!”
听了半天的鬼哭狼嚎,尹继善才走近来对着温福命道:“把他们都放了吧,看样子不是他们下的黑手。”
没有办法的尹继善只得在谢炎被杀的地方四处寻看,然而这尹继善在这里呆得越久,屠大海就越担心,生怕东窗事发的他只得不停地劝着尹继善先回前面去再说,可尹继善就是不走,直到影儿叫人来传尹继善回去时,他才略放下心了,这才过来很有耐性地安慰着温福。
尹继善一回来就把这几天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影儿,看着影儿那异常严肃的样子,他就越是坐不住:“好影儿,你倒是说话呀,如今我这脑子是一团糟,你得给我出出主意啊。”
“你别急,我刚才想了想,我觉得还得从你说去周府吃饭的事上说起,你说你发现了桌上是三副碗筷就好奇地问了几句,而周大人却说是他女儿的。不过按理说,这不合情理,哪有家眷与外客同席的,我估计他还请了别人;你那晚并没有喝多少就迷糊不清,我想肯定是他做了手脚,我估摸着他要么是想拉你下水要么是要嫁祸你,谁知你丝毫不惊慌,他只得退而求其次想与你有点关系,日后犯了事也好脱身”,影儿思索着说道。
尹继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可他到底做错什么事了,非得费尽心机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