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和你最近办的事情有关咯,估计他的罪都在那县令那里,所以这县令才被灭了口”,影儿摊着手无奈地回道。
“你真聪明,我如今算是柳暗花明了,而且我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是屠大海干的”,尹继善镇定地说道。
“不可能吧,他可是你一手提拔的,如今又是万岁爷跟前的人,犯不着为别人做嫁衣裳吧?”影儿好奇地问道。
尹继善似乎找到了一点自信:“能够在牢房里那么高的小窗沿上留下血脚印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而且谁又能相信他会一直呆在周府,但也正如你所说,我也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所以我现在还不好说什么?”
“哦,但这件案子只有不了了之了,这屠大海以后才看看吧,唯独这周学健可不是个善茬,像他这种小人最是狡猾的,君子是斗不过他的,所以你还是纳了他家女儿吧,否则他奏本一上,朝廷里那些嫉恨你的大臣都会弹劾你的,到时候只怕万岁爷想保你也不能保了”,影儿表现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说道。
尹继善连忙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说:“不,不,我宁愿娶一乡野村姑也不愿意娶她。”
“你破了人家的身子要是不娶人家,你这不是要耽误人家的一辈子吗,我最看不惯这种不负责的人,你必须这样做”,影儿很严肃地说道。
“算了吧,那充其量是一夜情,人家吕四娘都能看得开,她一个专门陷害人的人就不能吗?”尹继善走到门前抱怨道。
影儿一听他这句话就警觉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是‘一夜情’,吕四娘是谁,我还以为你这只是第一次,念在你是被迫的才原谅了你,没想到你早就偷腥去了?”
“你不要误会,我娶她,好吧”,尹继善见她那似怒非怒的样子忙赔笑着脸走过来轻轻抱着她说道。
“哼,装什么装,像是谁在逼着你纳妾似的”,影儿一边打着尹继善一边笑着说道。
尹继善正害怕她追问自己和吕四娘的事情,如今见她这样说,心里也就放了心,便有些信誓旦旦地说:“可不是吗,你说我哪里像其他八旗子弟一样,整天眠花卧柳,斗鸡走狗;像我这种人,打着灯笼也没地找去。”
“你就夸吧,你第一次回京带回个鄂小姐,第二次回京带回个李小姐,下一次回京肯定是要带个周姨娘了,也许还不止呢,还好意思说这些”,影儿又生起气来侧过脸去。
尹继善这就有些不同意了:“喂,不是,敢情你的贤惠是装的呀,可我也没染指她们呀,你可以去问呀!”
“这就是你的狡猾之处了,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可你拴住的是人家的心,你说说现在这鄂阳和李筱,那个不是为你魂牵梦绕的,只要心在你这里了,还怕身子不在你这里吗?”影儿有些不屑地说。
尹继善这下可就无话可说了,见她果真生了气,只好笑嘻嘻地走来陪着礼说道:“好,好,我错了,看来我这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出你这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好影儿,你就别生气了。”
“我呸,看不惯你这种打了一人家一巴掌又给人家一颗糖吃的人,我懒得跟你生气,总之以后不要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就行了”,影儿故意嗔道。
尹继善显得很无奈地样子说:“我如今哪里敢啊,你和彩蝶每天都形影不离的,我就是只苍蝇也逃不出两隔纱帐啊!”
二人正在嬉笑怒骂时,滢香却突然敲门进来,二人只好严肃地坐在一起听着她的汇报。
“二爷,藩台大人已经命人敲锣打鼓地把新娘子送来了,请二爷早做抉择”,滢香一说完,尹继善就气得站了起来对着影儿吼道:“什么,这个姓周的,哪有他这种嫁女儿的!”
“你朝我吼什么,这周大人知道你是个嫉恶如仇的急性子,害怕你一怒之下既反了悔又请王命旗来个先斩后奏,所以只好先吵得路人皆知你这抚台大人要纳妾,让你能反悔”,影儿骂完就忙让滢香等人给他换上大红衣服戴上青色新帽。
等尹继善一出去,有些劳累地影儿一边让滢香给她按摩着肩膀一边抱怨着说:“这下好了,这府里又多了位大美人了。”
“也是啊,不过以小姐你的容貌,谁还比得上你呀,再加上你与二爷又是患难夫妻,所以谁也不会撼动你在二爷心中的地位的,不过奴婢要劝小姐一句的就是,小姐你未免对二爷太霸道了,似乎都犯了七出之条,以二爷的做官速度很快就会成为总督的,到时候不要让二爷埋怨你才好”,滢香经常都会听见影儿和尹继善的争吵声,今天见此忙说了出来劝着影儿。
影儿微微笑了一下:“哼,没事的,我如今算是摸准他的性子了,他就是一外强中干的人,别看在外面多么威风,什么惩贪锄奸、触犯龙颜都不畏惧,可唯独到了家里,就没有大人的款了,你说说他何曾打骂过你们下人一回?”
“也是呀,那日二爷就给曹霑说这七出之条全是糟糠,还说嫉妒是人的本性本没有什么大错,二爷确实是与别的主子不同?”滢香一想起尹继善昔日的奇谈怪论就觉得好笑。
影儿听她这样说又叹了口气:“其实呢,要数了解二爷,我们就不如彩蝶了,她总是与二爷说得很开心,什么鲁迅什么郁达夫,我却一点都不懂。”
滢香听她这样说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得和她一起叹着气。
“鄂阳,你听这唢呐声,这年头还有逼着我纳妾的,你说怪不怪,早知如此,当初在被押解进京前,我就答应了你多好,至少也比她大,可惜啊,我那时有点笨”,尹继善纳妾,最不高兴的恐怕就是鄂阳了,特别是当尹继善穿着大红衣服碰见她时说的话,更是让鄂阳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在房间里发了一上午的呆,直到彩蝶来叫她,她才出来强憋着笑脸相陪。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她才有了些闲散时间去找一个清静地方释放自己憋闷已久的不快。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尹继善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喂,你不去前面吃好吃的,在这里发什么呆?”
“尹大哥不是也一样吗,祝贺你啊,又得了美丽娇娃”,鄂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话。
“好你个鄂阳,连你也来挖苦我,我还打算不再用屠大海,求你当我师爷呢,可没想到你也和她们一样,一点都不懂我”,尹继善有些孩子气地说道。
鄂阳此时也不知道尹继善是在故意跟她开玩笑,而她却早已当了真,刹那间就反身抱着尹继善哭诉道:“尹大哥,不要生鄂阳的气,鄂阳以后不会再挖苦你了,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强迫你,我很愿意当你师爷,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去抚衙。”
尹继善被她这样抱着,全身都酥软了起来,就像是被绵绵的被子紧紧地包裹着一样柔软舒服,一种温馨与燥热之感油然而生。尹继善此时真想把她按在地上然后肆掠地撕扯她的衣服发泄自己的被激起的欲火,可当他一看见从前面走过的下人时,又不由得停止了早已贴上颚阳脸上的嘴唇,推开她紧紧地握着拳头说:“对不起,鄂阳,我刚才似乎又犯错了。”
鄂阳的脸上也绯红了起来,忙摸着发烫的脸就跑了回去。尹继善忙站起来喊道:“喂,你不必收拾东西去抚衙,这里离那里近,用不着这么麻烦。”
停住的鄂阳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要娶她的话,没想到居然只是这么一句平常话,她只得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尹继善穿越到这里,什么事没干倒惹了一大堆的情债”,尹继善自言自语地笑道。
这周家小姐进了尹家的门倒也安分守己,每天对影儿等人也是恭恭敬敬的,府里的人也都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唯独尹继善还是对她冷冷淡淡的,与她说的话不会超过三句。
屠大海也被尹继善遣去了兴化,表面上是让他以三等侍卫的身份去安抚当地百姓其实是尹继善有意再试试他。
眼看春闱就要近了,整个江苏省最大的话题就是乡试,朝廷新派了学政来主办此事,尹继善倒也乐得清闲,成日间就在家里帮忙辅导着曹霑的功课。
这日,尹继善正在凭借脑子里的记忆给曹霑讲解着四书五经,可讲着讲着尹继善就有些不耐烦了:“霑儿,学了这么久,你应该也乏了倒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休息一下?”
曹霑扭了扭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说道:“也是,我这些日子已经把这些书都背熟了,应该可以考上了吧。”
“嗯,这就对嘛,要不我们就来赌谁知道的诗词最多”,尹继善随口说道。
“尹大哥是想玩李清照和赵明诚赌书的游戏,不过我觉得多叫些人来似乎更好玩一些”,曹霑也忍不住心痒痒了起来,他最擅长的就是诗词了,如果不露露才,心里的确有些硌得慌。
“那你就去把这这屋里的所有读过书的人都叫来,快去”,尹继善笑着命道。
曹霑便飞快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把影儿、彩蝶、鄂阳、李筱还有那周家小姐羽灵都叫了来。
继善一看见周羽灵就问道:“谁叫你来了,你读过书吗?”
“回二爷,女子无才便是德,奴家仅仅读过四书”,周羽灵很谨慎地回了几句,按照她以往的认识,男人们是不会喜欢那种有才气的女子的,所以她还是略表谦虚地回了几句。
“哼,我尹继善的女人要是没点知识涵养那还是我的女人吗,难不成就只是生育工具啊,这里是文人雅会,你来瞎凑什么热闹,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尹继善很不顺眼地指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