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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雨夜

雷声轰隆,闪电交加。豆大的雨点直直的砸将下来。四无和莫家二兄弟此刻就窜梭于这如同瓢泼般的骤雨之中,他们的衣服已经全然被雨水打透。但是此刻他们却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莫家大郎一直在前面急行,虽然脸上并未曾显现出任何的表情来但是心中却是惊诧万分。方才急行之时,他就刻意的加快了速度,为的就是试探这少年的功夫底子。谁知在自己全力前行的情况下他居然丝毫未曾落得下风,而且急行了这么长时间即使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了,反观那少年依然是气定神闲,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要知道即使自己这经过长年累月修行的内功底子都有些无法承受的了这么长时间的急行,他一个少年又如何能够承受的了呢?纵然他有过什么样的奇遇,但是这内功修为却是有不得半分虚假的。想到这里对于不远处的少年的警惕心又加深了一份,拥有他这般修为的年轻人通常都是高傲无礼之人,但是想起方才他的举动即使如同莫家大郎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也着实猜不透他心中究竟是在打些什么注意。同时也更加的坚信,他绝对不会是小姐要找的那个昆仑弟子。

大郎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个少年,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究竟有什么表情。他的心里却是忽然涌出了这样的想法,纵然他就这般**裸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决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在他心思泛动之际忽然两道冰冷的目光向着自己望来,即使是在这冷雨之中他仍然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大郎心中一惊,知道那少年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心中苦笑不已。原本他以为自己兄弟碰到的是一个有些犯傻的少年,所以他们才会将错就错将他拿下送于小姐以解自己兄弟的燃眉之急。却没有想到的是犯傻的原来是自己兄弟二人,竟然连他的修为都无法看的穿。四无可没有理会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关心的只是他们二人口中的破庙,身上都已经被雨水淋透却还是没有看到那座庙他忍不住出言问道:“二位说的破庙究竟在哪里啊?为何我们都已经赶了半天的路都还没有见到呢?在这样下去的话,我看我们也就不再需要破庙了。”

大郎猜不透他的心思当下闷声说道:“就快到了,过了前面的这片树林就是。”

之后他不再言语,而是急速向着树林外窜去。四无对于他的话没有在意,也是闷声赶路。在这糟糕的天气里让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行了约莫盏茶的时间三人果然走的出那片树林去,树林之外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不远处一座破庙呈现在三人的面前。看到那座破庙,三人的脸上都不禁流露出惊讶之色同时发出了“咦”的疑惑声音。此刻那庙中透出微微的火光来,在这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却是分外的惹眼,那庙里此刻竟然有人在避雨。他们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愿暴露在暴雨的荒野于是向着那破庙而去。

“咦!有人来了。”就在他们三人向着破庙急行而来的同时背靠着庙中唯一一张破落桌子的秃顶老者轻声说道。旁边的那名白发老者闻言凝神静听了一会儿说道:“果然,看来来的还不止是一个人啊。”

他说完向着墙角的方向看了看。原来在那墙角之处竟然还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年,朦胧的火光中看的到正是木繁。老者见到他昏迷不醒的样子阴恻恻的笑道:“看来你小子命运不错啊,临死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来给你陪葬,也好为了不让你一人感到孤单老夫就做一回善事让他们陪同你一起下地狱去吧。”

老者说完“嘎嘎”的怪笑了起来。这时莫家二郎的声音传来:“是哪里的乌鸦在这里乱叫啊,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公德心吗?”

话音未落他人如同飞燕一般的轻身落在了他们的对面。四无与莫家大郎几乎是同时落在了他的身边,三人虽然不是同时落地,但是表现出来的那种洒脱与不凡却是让人清晰的感觉的到,如果不是那散落的长发败了兴致的话,说不定面前的二位老者就会被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势折服了。白发的老者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番似乎想要看透三人的身份,但是因为长发遮住了眼睛,任凭他如何去想也是无法猜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他回过了头来向着那名秃顶的老者递来疑惑的目光,后者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三人的身份。但是当莫家大郎进到破庙之中看到后面那秃顶的老者之时却是一副激动难以自持的模样,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刺进了皮肉之中。四无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表现的这般的激动但是下意识的他觉得他和对面的老者不但相识,而且交情颇深。莫家二郎抖落了身上的水珠说道:“刚才就是你小子在这里大言不惭,说要把你家爷爷送进地狱的?”

那白发老者想来也是颇受人尊重之人听到他这般言语脸色当下变的惨白如同一张白纸一般随即他怒骂道:“小畜生是你家爷爷说的又待怎样?”

莫家二郎听到他这般言语呆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一般。良久他才回过了神来却不是看向那对面的白发老者,而是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大哥。他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年龄看起来竟是这般的小么?”

听到他的话,除了呆立不动的莫家大郎其他的三人都不禁一愣。不明白他讲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四无不由得再次仔细的打量面前的那人,想要确定他的真实年龄以解自己心中的疑惑。当四无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莫家二郎之后发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现象。虽然表面他看起来仍然是中年人的模样,但是那眼角的沧桑告诉自己他的年龄至少和对面的那位白发老者不向上下,难怪他听到老者的话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来呢。这时那一直未曾开口的秃顶老者说道:“你们究竟是谁?”

他的目光中虽然充满了讶色但是似乎仍然不能接手眼前的事实一般。四无身边的莫家大郎怪笑道:“我们是谁,嘿嘿,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秃顶老者的身体忍不住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他呵斥道:“少在老夫这里装神弄鬼,快快报上你的姓名来。”

莫家大郎没有理会他而是接着说道:“没想到啊,你们竟然真的不认识我了。就算你们瞎了狗眼莫非连当年究竟是谁一把火烧光了你的头发也不记得了吗?”

听到莫家大郎讲出这样的话语对面两人的身体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往事深深的触动了心中的恐惧一般两人几乎是同时失声喊道:“是你?”

莫家大郎默然说道:“是我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想起我是谁了?”

秃顶老者怪笑了两声说道:“何止是想起你是谁了,我连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边的二郎闻言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原本我以为你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翘翘了呢没想到你个老东西竟然还活着,命可是够硬的啊,你是不是属王八的啊?”

白发老者闻言怒喝道:“放肆,老贼吃我一掌。”

说着他举手就要向二郎打来却是被秃顶老者伸手拦住。白发老者问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人你也就不会变成这幅模样,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依靠于‘辛夜魔教才能存活下来。好不容易在这里碰到了他们两个你为何不让我好好的教训他们两个一下,一报当年他对我们的羞辱之仇。”

莫家大郎接着说道:“那是因为你大哥怕你修理我们不成,反而被我们给修理了。那他的人可就丢大了。”

二郎接口道:“丢人还是次要的,如果你因此送了自己的小命的话那可就实在不值得了。”

四无好奇的看着这四个年纪加在一起将近四百岁的老人互相斗嘴,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可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白发老者闻听此言须发怒张就要冲破秃顶老者的禁止和他们一叫高低。只听秃顶老者淡淡说道:“几十年不见你们的狡辩能力倒是见长啊,等一下我们交手的时候希望你们的功夫莫要让老夫失望了才是啊。”

秃顶老者这样说着他的身子已是向后退出了一步,随着他的脚步的移动破庙之中忽然吹起了无规律的柔风,虽然不如外面的劲风的狂暴却是可以扰乱人的心神,令人难以将心境平复下来。在那股风涌动的同时四无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似乎有什么人在轻轻的吐放着热气一般,仿佛一双温柔如水的小手轻轻的撩动自己心底的那跟弦。心底竟然荡开了层层的涟漪。只听大郎忽然喊道:“是‘辛夜魔教’的‘春手锁魂’二弟不要被那种感觉束缚了,马上报守归一,保持自己心灵的清静。”

他刚刚说完那番话手掌上下对扣在一起,紧闭了双眼,借以切断自己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虽然他及时的识破了秃顶老者的计谋并且作出相应的措施,,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但看二人那紧咬的双唇就隐约可以知道二人此刻坚持的是多么的痛苦,鲜红的血液顺着嘴唇滴溅在他们的脚下。二人为了运功抗拒秃顶老者发出的攻势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即使是这样,看他们的表情应该也无法承受的了太长的时间的。而且就算他们二人可以在秃顶老者的攻势之下保全了自己,还要紧接这面对白发老者的凌厉攻势呢?在二人耗尽了体力之后想要承受下白发老者的一击,无疑是不可能的。白发老者似乎也想透了这点,望向两人的眼中夹带了一抹冷傲的笑容。

大郎身边的四无将他的一切悉数映在了自己的眼中。在大郎说出秃顶老者所使用的攻势之时四无就觉得他的那种所谓什么“春手锁魂”看来虽然声势甚是骇人,但并没有给予自己太大的伤害。至少自己在秃顶老者的凌厉攻势之下就没有什么过分的反映,至于他们二人的情况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四无心中暗想是不是和自己平常修习的功夫有关呢?当下静下了心来将师傅传于自己的武功心法默默背咏了一番其中这么一段话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夫人之心境所感皆源于外物所惑,受其惑乱者当报守其心神,不以外物之喜而喜,不因外物之所惑而乱,以己之受困之心翱翔于九天之外,以己之受惑之身放置于万物之中,其惑自可解也……

四无并不明白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人的身心已然受困于其中又怎能翱翔于九天之上,怎能至于万物之中,不过现在他却是似乎有所领悟,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一心二用。当他按照师傅所传的口诀的意思去做之后果然发现秃顶老者的攻势竟然对自己不再有丝毫的影响。眼角的余光扫向他们二人的时候发现豆大的汗水正自他们的额头滚滚落下。脸色惨白的简直可以吓死鬼。四无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的太久的。虽然秃顶老者使用这般耗费体力的攻势不会比他们两个的情况好到哪里去,但是先前因为他们三人急于赶路的缘故已然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再者来说就算是他们三人同时支撑不了了,秃顶老者的身边可还是站着虎视眈眈的白发老者呢?刚才从他们的口气中四无隐约听的出来他们结下的仇怨不可谓不深,要是莫家兄弟落在了白发老者的手中那可就不是断几根肋骨或者是缺胳膊少腿的事情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拿不定注意是不是应该出手救治他们两个。按理说他们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是自己放手不管的话也并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但是令他为难的是他们二人如今的情况是因为自己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思虑再三四无决定还是出手相救,当然他之所以决定出手救助他们两个不是因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废话,而是因为四无觉得自己的心肠比较软,看不得不平的事情发生。更何况他不知道白发老者在收拾了他们之后会不会向自己下手,理论上应该会的。再者说了既然对面二人和那个什么“辛夜魔教”有关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放任他们两个不管。

打定了注意之后四无轻咳了一声,借以提醒他们自己有话要说。但是到了这里四无又觉得犯难了,自己应该怎么称呼他们两个啊?要知道先前自己可是称呼他们“二位”来的,那是因为自己觉得就算他们比自己年长也应该不会相差太多的,但是事实上即使比起自己师傅那个老古董来他们的年纪也是不遑多让的,现在如果还是称呼他们二位的话那就是不礼貌了。

莫家大郎在听到了四无的轻咳之后就睁开了眼。他可不知道四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望着他们二人的一副无语的样子,眉头轻轻的皱起,大郎的眼中几乎喷窜的出火花来。他在心中暗暗想到:就算是你想要我们看你沉思不语的帅气模样,也不用挑现在这个时刻吧?如果不是看在老子不能动弹的面子上非得把你打的连你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的模样不可。

四无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大郎眼中的异样虽然不清楚他的心思,但是隐约知道对于自己打扰到他这件事情他不甚满意。四无却是没有时间和他计较这么多当下将师傅教授自己的那段语录背咏了下来让二人试着按照语录中方法运行自己的真气。在听到他的话语的时候二人的眼中也是现出了迷茫的神色来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话,但是方一按照他说的方法运行自己的真气果然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复了不少,似乎那种攻势对自己的损害并不是那般明显了。于是对于他的话二人不再有任何的异议,纷纷按照他说的方法运行起自己体内的真气来。对面的秃顶老者在听到四无的这番话的时候先是眉头轻皱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但是随着莫家兄弟的情况的好转他的脸色逐渐的难堪了起来,当他发现自己得意的招式竟然对二人造不成丝毫的威胁之时心中的怒气再也无法压抑的了,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白发老者一直在注意自己兄长的情况,见到这一突发情况高吼一声道:“小子我杀了你……”

“二弟。”白发老者方向外迈了一步就被老者叫住。他回头看了看秃顶老者的伤势,知道他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的严重当下顾不得再去伤人回转过身来大步的走到了秃顶老者的身边:“大哥?”

秃顶老者微微摆手制止他在将话说下去。他闭目养神了些许,直到觉得自己胸中的血气顺畅了些许方才睁开了眼睛问道:“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虽然他改变了自己的称谓,但是口气中的冰冷却是让人在不经然间打了个寒战。四无明白现在他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客气,是因为他没有伤到自己的能力,一旦有一天自己不幸落到了他的手中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的。想到这里他朗声说道:“在下只是无名小辈又何须您老人家念道呢?不提也罢。”

秃顶老者听闻四无这般回答当下微笑道:“既然小友不愿意如实相告的话老夫也不愿勉强,不过老夫相信很快小友的名字就会被江湖众人传颂的,到时只希望小友莫要忘记我这位故人才好啊。”

“一定!一定!”当下四无抱拳含笑说道。但是心里却是加了一句:才怪!

秃顶老者似乎看不穿他的心思含笑不语。略微沉吟了些许他看向了仍在大口喘气的莫家兄弟冷笑了两声说道:“我们的事情还没算完呢。”

二郎叫道:“就算你想算完老子还不同意呢?不把你挫骨扬灰老子就咽不下这口气。”

白发老者冷冷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老夫随时奉陪。”

四无看了看他们一阵无语,纵然他自负拥有可以将死人说的活过来的口才却还是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劝导这四位年逾古稀的倔强老人。莫家大郎瞟了一眼白发老者不屑的说道:“我们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总有一天你们兄弟欠我们的我们会全部拿回来的,咱们就走着瞧好了。”

秃顶老者没有言语而是再度看了看一边没有言语的四无。他的那种眼神给予四无某种莫名的震撼,让他的心头不禁浮现出一抹熟悉的感觉,自己似乎在某个场合见到过那种眼神,但是当他想要向秃顶老者提出质疑的时候他已然消失在了破庙外茫茫的雨幕之中。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不可辩莫家二郎的声音已然清晰的在自己的耳边回荡:“唉!我说这么着急着走干吗啊,外面的雨这么大不如留下来避避雨好吧!”

看到他那如同孩童般的模样四无不禁轻声说道:“有什么深仇大恨放不下的,至于这般为难人的模样吗?”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他的话音刚落二郎怒声责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等四无回答他接着说道:“你知道刚才那老家伙是什么人啊?竟然会想到为那个家伙说话,如果你知道那个老家伙的所作所为的话恐怕就会为自己今天的事情感到羞愧的。”

面对莫家兄弟的责叱四无只是无言以对。只是稍微的感慨一下而已,有必要对自己这个样子吗?似乎在他的心中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四无忍不住打断道:“前辈。”

“你刚才叫老子什么?前辈?难道老子看来就那般的年长吗?竟然叫老子前辈,你是不是刚才被雨淋到了脑子,里面进了水了啊?”

“二弟!”莫家大郎忽然打断了二郎的话看了一眼四无说道:“我二弟是个粗鲁之人,刚才那一番话希望公子莫要见怪才好,如果有所冒犯的话老夫在这里给公子赔罪了。”

虽然表面上他是一副道歉的口气,但是面上的表情又哪里有一丝道歉的味道。外面的雨声渐渐的小了下来,雨已然停歇了下来。一时之间三人似乎都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彼此在思量着自己的心思。四无沉默了些许终于试探着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二位要找寻之人。”

“老夫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大郎表情古怪的说道。过了些许他接着说道:“那你是不是十分的好奇既然我明明知道你并不是我所要找寻的那人为何还是要将你带回去。”

四无点了点头。大郎并没有直接将答案告诉他而是抬起了头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回忆似的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小姐。”

“你们的小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时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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