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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朔阳遇囧

朔阳城位于神州沃土之北,控****,遏天下咽喉,乃是神州重镇。

在二小的印象中,朔阳城顶多比古井村大上几个也就够瞧了。他万没想到,这朔阳城的一条街道就比古井村大上几倍。不仅如此,城镇之上,来回的人群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好一派繁华之地。

来到朔阳城,二小狠自己少生了几只眼睛,就好似到处都是看不完的新鲜事。

“师父,你看那是干什么的?”二小一有不懂便要问个清楚。

公孙书循着二小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两个人,对着一个烧的通红的火炉,一人端着铁锤上下滚打,一人把着一块烧的红红的铁块,叮当作响,火星四射,公孙书道:“这都不知道啊,呵呵,那是打铁的?”

“打铁?打铁是做什么?”二小的问题倒是很多。

“你家用的锄头,铁锹都是他们这样一锤一锤的打造出来的,当然还有防身之用的宝剑,大刀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公孙书耐心的解释道。二小点点头。

二小突然又问:“师父,你看,那里围了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吧!”

公孙书抬头一看,果然在他们正前方围了一圈人,人群之内,敲锣打鼓显得很是热闹。等他们走近了,公孙书方才看清楚,于是笑道:“这是打把式卖艺的,这些人凭借自己身上有些功夫,就表演一番,如果表演的好,大家就给他点赏钱。其实这些功夫骗一骗普通人还行,在我眼里他们这些都是花拳绣腿,没有真能耐。”公孙书表现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这师徒二人,一人灰头土脸,衣服焦烂;一人则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与要饭的无异。别人看来两人真不愧是师徒。

二人向前走着,来到一处饭馆。公孙书觉得腹中空空,二小一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只因这一天遭此大变,早已忘记腹中饥饿。公孙书道:“二小,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如何?”

二小一听,突然感到肚中隆隆不止,他重重的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饭馆。

要了一盘花生米,两碗面。二小竟然和公孙书吃的一样多,吃完后,二小打了一个饱嗝。公孙书笑道:“好小子,饭量还不小,看来你还不好养活啊!”

二小道:“师父,今后我们该怎么办?”

公孙书道:“你跟着师父,行走江湖,四海为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除暴安良、劫富济贫。。”

二小打断公孙书的话,“师父,你的意思是不是去当山大王?”

公孙书呵斥道:“什么山大王,胡说!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二小低下头,不再说话。

片刻功夫,一个年轻的伙计走了过来,问道:“二位客官,吃好了?”

公孙书道:“吃好了,有什么事?”

伙计被公孙书这么一问,好像很意外,不过很快陪笑道:“呵呵,没事,没事,一共一两三钱银子。”

公孙书点点头道:“抱歉,抱歉,结账是吧!”

伙计点点头道:“呵呵,没错!”

公孙书往怀里,胡乱摸了一模,心中大叫不妙,身上竟然没带银子,这可如何是好。可是,公孙书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把目光转移到二小的身上,二小也看着公孙书。

公孙书心中暗想,二小的身上更不可能有银子了。他眼睛一转问二小道:“二小,你是不是还没饱。”公孙书一边问,一边向二小挤眼睛,意思是说:说没饱。

二小一向老实,哪里能领会公孙书的这等暗示,道:“饱了,饱了。”

公孙书接着道:“吃这么点,就饱了,我还没饱你怎么就饱了。”

二小道:“我吃的不少了,真的饱了。”

公孙书把脸转向了店伙计,“听说你们这里最有名的一道菜是。。”公孙书故意停顿,他初次来到这家饭馆,哪里知道这里什么菜出名。

伙计接话倒是很快,“客官你说的是不是清蒸子鸡?”

公孙书赶忙道:“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清蒸子鸡。我们想再尝一尝你店里的清蒸子鸡,吃完,一起算账。”

伙计一听,似是颇为高兴,“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二小奇怪的问道:“师父,我真的饱了,恐怕已吃不下了。”

公孙书道:“二小,你在此等着那个清蒸子鸡,我出去一趟去去便来。”

二小问道:“师父,你干什么去,为什么把我一人留在此处?”

公孙书道:“你这孩子,说你多少遍了,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要听话。”说完,公孙书走出了饭馆。

公孙书本想一走了之,他想,吃饭不给钱这是多么丢人的事。二小一个孩子,饭馆也不会难为于他。可是等他走了几步之后,总是感到这样做有点太过缺德。身上没有钱,回去又能怎样。公孙书正左右为难,他一抬头,一眼看到了对面街道上有一面白色布条,上面画着一个硕大的太极图。太极图上下各有两个大字“算命”。

公孙书眼前登时一亮,计上心头。他一瘸一拐走到那个算命的摊位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身道袍,头戴高帽,一只眼睛似已瞎掉,被一黑色布条蒙着,嘴角一撇羊角胡,一脸庄重之气。在他面前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两侧挂一副对联,上联:二指掐算命运;下联:一眼看破乾坤。

那人见公孙书走近,微微抬了抬头,淡淡的问道:“阁下是来算命?”

公孙书在对面坐定,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

“你是测字、摇卦还是看相?”那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公孙书笑道:“你弄错了,不是你给我算命,而是我要给你算命?”

那人大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孙书道:“我是说我要给你算上一卦!”

那人脸色骤变,怒道:“如果阁下是来捣乱的,最好速速离去!”

公孙书看着桌旁的这幅对联道:“二指掐算命运,一眼看破乾坤,哈哈,好个一眼看破乾坤。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敢不敢让我给你算上一卦,如果算的不准我立时走人,如果算的准,那你就走人,你看如何?”

那人一听这话,“哈哈”笑了几声,道:“哦,这倒是很有趣。如此,那我就让你给贫道算上一卦。你会算什么,测字、摇卦、看相你会哪一样?”

公孙书道:“我什么也不用,我只要看你一眼,关于你的上五百年,下五百年之事尽在掌握之中。”

那人一听此话,一阵狂笑:“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偌大的朔阳城竟有你这号人。”

公孙书笑了笑,缓缓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不给你露点真本事,你是不会相信神人在眼前。”

那人敲了敲羊角胡子,露出一脸不屑。

公孙书凝神看了那人片刻,接着缓缓道来。

“姓朱名奎四十八,祖上世代靠种瓜。

本人自幼厌劳作,穿上道袍来养家。

蒙上一眼装半仙,有眼无珠睁眼瞎。”

说着,公孙书偷眼看了一眼那个人。

那人听着公孙书的话,脸上顿时变得通红,口中呼吸变的急促起来,不待公孙书继续说下去,他赶忙打断了公孙书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书笑而不答。

那人站起身来,仔细端详公孙书,见他面色青紫不定,行路一瘸一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什么高明之士。可是这个人竟说的一字不差,这让他如何不惊?

公孙书道:“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叫朱奎?”

那人躬身施礼道:“正是,正是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却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

公孙书微睁双目,凛然道:“贫道姓李,名铁拐!我素闻你在此以本教名义在此行骗,特来教训于你。”

此言一出,朱奎失色道:“东华教主铁拐李,原来是上仙下凡,上仙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定会做一个安分守己之人,再不行骗。”说着,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摘了下去,那只眼睛竟然真的完好无损。

馀山一派虽然落魄至此,却是渊源极深。尤其是馀山派的成名道法,黄正元道更是集四方智慧,融万物精华的无上道法。黄正元道之中有一套专门用于推算命理,参悟古今的道学。只是历代馀山弟子以为此等道学无甚大用,所以少有人潜心演习。

而公孙书却是不同,他自知并非是修真练道的奇异之才,对广大道法参悟不深,却对与相术一学情有独钟。可是,限于资质,即使他仔细钻营对相术一门也是知之皮毛。这点皮毛修为足以让他观五官而知过往,对于普通人他只可看上一眼,便对此人的一生经过,便会有个粗浅的了解。至于他说的知道前世五百年,后世五百年,那是绝无可能。

唯此一点,足以让那个叫朱奎的江湖相士叹为观止,认定公孙书是上仙下凡。

公孙书见时机成熟,遂又说道:“朱奎,你从此以后不可好逸恶劳,否则遭到天谴,悔之晚矣!”

朱奎陪笑道:“上仙说的极是,我从此一定痛改前非。只是,在未来时日里,我能否发大财,还望上仙透露一二。”

公孙书对发生过的事情推算精准,而对未来之事却是无能为力。可是,他依然一脸严肃,故作生气状,道:“哼,你还想发财?若不是我及时出现,这面太极八卦图,和这方桌子就会给你招来血光之灾,还不速速离去!”

听到此话,朱奎脸色大变,“这是真的吗,那我现在就走。”

公孙书道:“对,赶紧走,越远越好。”

朱奎跑出几步,忽又跑了回来。公孙书问道:“怎么还不走?”

朱奎急道:“银子,我的银子!”

公孙书道:“不义之财,定招致不明之祸。这些银子断然不可再要!”

朱奎大惊道:“啊?那我不要了,不要了。”说着,朱奎落荒而去。

公孙书眼见朱奎远去,心中大喜。那方桌子的抽屉内,足足二十几两银子。

————————————

清蒸子鸡,已经端上多时,也不见公孙书回来,二小等的有些着急了,店伙计,一看大人走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在这里。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走到二小的近前,问道:“你家大人哪去了?”

二小不敢隐瞒,他说道:“我师父出去了,一会便会回来。”二小相信师父一定会回来。

可是伙计却是没有太多的耐心,他问二小道:“你先把帐结了吧!”

伙计心道:结了帐万事大吉,不结账一会不注意,这个小孩也溜了,那找谁要饭钱。可是二小身上哪有什么金钱。

二小道:“你看我身上哪里能藏钱?”

伙计一看,心头冷了半截,只见二小身上一件布衣千疮百孔,恐怕就连大街上的小乞丐也比二小的衣服完整。

伙计立时火冒三丈,大怒道:“小兔崽子,想吃霸王餐,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伙计就要动手。

吃饭不给钱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二小羞得面红耳赤,眼看伙计就要动手打人,二小无奈之下就想逃走。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饭馆,这个人不是公孙书又是何人。

二小长舒了口气,伙计看到公孙书回来了,一把抓住公孙书的脖领,怒道:“快快结账,否则拉你去见官。”

公孙书推开伙计,看了一眼二小,看到二小无恙这才放下心来,道:“谁说赖账了,你们干什么。不就是一两银子吗?至于这样么?”

那伙计怒目圆睁,“你又要了一只清蒸子鸡,需要三两银子。少废话,赶快拿银子。”

公孙书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几块散碎银子,足有三两。交到伙计的手中,那伙计看到银子,态度大变。

公孙书和二小二人拂袖而去。

走出饭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师徒二人便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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