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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莫衷一是

众人用诧异的目光望着二小,尤其是赤水峰首座周正南、清华峰首座秦海明、落霞峰首座琼花,他们的脸上的诧异之色更重。三人心道:我们都不曾听说,你个小孩子竟然知道,岂不荒唐。三人皆以为二小是信口开合。

琼花站起身来,问萧径亭道:“萧师兄,这个孩子所说可是真的?”

萧径亭眼睛盯着二小,缓缓的点头道:“他说的并不错,不过倒也不未必是真。”

琼花眼波中闪动着疑问,道:“喔,师兄这是何意?”

萧径亭看了看鸿阳真人,道:“九天混元镜具有不死不灭之身,绝然道人凭借凡人之躯与它同归于尽,恐怕很难。不过,当时,九天混元镜与绝然确实是一起消失了。同归于尽一说由此而来。据我揣度,绝然道人必是给了九天混元镜一次重创,令他一时之间无法为祸苍生。”

周正南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这么一说,那九天混元镜还存于世上?”

鸿阳真人面色凝重,淡淡道:“径亭所言不无可能啊。”

琼花似是有些激动,道:“如果九天混元镜还活在世上,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来呢?”

鸿阳真人缓缓摇摇头,道:“这我也想不通啊,仅是猜测而已。”说着,他把头转向了二小,道:“这个孩子是如何知道这些往事的?”

公孙书道:“回掌门真人,他本是古井村之人,我派的绝然道人也是出生于古井村。故此对于绝然之事,古井村村民人人尽知。只可惜,前不久,全村之人都被妖魔害死了。”

众人闻听大为惊骇,七个人面面相觑。方今天下,正道大行,邪魅退避。妖魔歪道有的纷纷藏匿深山,有的弃恶从善,几十年来,很少有出来害人的。虽然也有邪门歪道之人,伤害个把人命,可是像害了一村之众却是闻所未闻。

鸿阳真人皱了皱眉道:“竟有这等事,那是何方妖孽!”

提到二小的伤心事,二小一时凝噎,他想到那漫天的大火,想到了那个蛇身人面的妖精,眼睛里闪烁着仇恨和痛苦。

公孙书拉住二小的手,道:“是青蛟女妖!”

鸿阳真人听完这四个字,又是一惊,道:“是青蛟!果真是她么。”

陆丙义和朱大山以及四大首座同时动容,鸿阳真人叹了口气,接着道:“都怪我,都怪我啊,若不是七十多年前我一时之仁,放了那个妖精,就不会。。哎,没想到啊,没想到。”

萧径亭道:“掌门师兄你也不必太过自责,都怪那妖精太过狡猾。”

琼花盯着鸿阳真人问道:“掌门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出来一个青蛟女妖?”

鸿阳真人面露愁苦之色,道:“当年,我与你三位师兄一同去对付九天混元镜,半路上碰见一只青蛟妖精正在害人,我四人合力将其制服,本欲取她性命,可是她苦苦相求,并发下毒誓,以后再不害人。我看他修行不易,就动了善念,放了她一条生路。谁知道这些年,她不思悔改,竟然又出来害人。贫道岂能饶她。”说着,鸿阳真人右手握拳重重的击在椅子扶手之上,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扶手顿时粉碎。

陆丙义抖了抖硕大衣袖,道:“师兄,当时我就劝你,妖魔鬼怪绝不可留,可是你偏偏不听。”

萧径亭瞪了陆丙义一眼,道:“陆师兄,你就少说两句,掌门师兄当时也是想给那妖精一次机会,有何过错?”

陆丙义冷冷“哼”了一声,道:“妇人之仁要不得!”

琼花道:“哎呀,你们别吵了,九天混元镜也好,青蛟妖精也罢,只要让我碰见,一定让他们尝一尝我清风剑的厉害。”琼花在修真练道之上,资质过人,纯阳子在世之时对这个女弟子厚爱有加,并把成名的仙家宝物清风剑传于了她,她在修真练道之上,也的确高过其他几位师兄。所以说起话来,神情倨傲,通常不把几位师兄放在眼里。

萧径亭看了琼花一眼,面上略不带不屑,道:“师妹此言差矣,别说那九天混元镜乃是不世出的魔中巨擘,单是那青蛟女妖要想制服于他也绝非易事。”

琼花“哼”了一声,道:“萧师兄,也未免太把邪魔妖物当回事了,我若早生几年,那九天混元镜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

鸿阳真人深知琼花的脾气,她道法卓绝,性格傲气,在这样争论下去恐怕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于是道:“几位不要争了。混元镜的事,我们还没搞清楚呢。”

陆丙义道:“师兄,他们一来到我们正阳门就搅得我们天翻地覆的,此事非常蹊跷。他们若非魔教之人,定是心怀鬼胎,留不得。”

陆丙义作为正阳门的执法长老,处理事情一向严厉。第一眼看到公孙书和二小就没有好感,故有此主张。

鸿阳真人脸色一变,呵斥道:“胡说,丙义你怎么能会有这等想法。公孙道友乃是馀山一派的,不说馀山派曾经出过一个拯救苍生的绝然道人,即使他是寻常门派之人,我们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也不可枉动杀戮。”说着,他把头转向公孙书,问道:“公孙道友,你们来我正阳门有何事?”

公孙书不敢怠慢,他起身施礼道:“真人,贫道来道贵派,是想把这个孤苦的孩子送到贵派,他在修真练道上资质颇佳,若是留我馀山派恐怕是明珠暗投,难有出息。故此。。”

公孙书的话未说完,朱大山瓮声瓮气的说道:“哼,岂有此理。你们馀山派都不收的弟子,给我们正阳门送了来,还说的冠冕堂皇的。真是可笑。”公孙书说二小资质颇佳,可是明眼人只要一眼便可断定,二小毫无资质可言。正阳门收徒一向严谨,对于资质略好的,他们都不会轻易收为门徒,更何况像二小这等鲁钝之人。

公孙书忙解释道:“这位道友,话不能这么说。贫道确实是为了这孩子的将来,并非有意轻慢贵派。”

陆丙义道:“这么说,你也承认这个孩子不是修道的好料了?”

公孙书皱了皱眉,自知失言,道:“非也,非也,这孩子的确是修真练道的奇才。”

公孙书此话一出口,众人哄堂大笑,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朱大山也忍不住冷冷笑了几声。琼花笑得更是前仰后合。

众人笑罢多时,鸿阳真人最先开口道:“公孙道友,这孩子资质如何暂且不论,我正阳门收徒一向慎而又慎,我看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琼花接着道:“对啊,正阳门的弟子不说个个资质过人,至少没有一个滥竽充数之辈。”

公孙书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们难道看不出这个孩子资质好么,这孩子乃是百年不遇的修真奇才。你们若是不信,就找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和他比试一番,如何?”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鸿阳真人,缓缓道:“比试一番?”

公孙书道:“对,比试一番,如果二小输了那我们就立即离开不周山,如果赢了,还望贵派收下他。你看怎样?”

鸿阳真人微微一笑,左右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萧径亭的身上,道:“萧师弟,你意下如何?”

萧径亭先是一愣,道:“师兄,比试一番倒是可以,不过,我门内弟子最小的也是颇有修真根基的,我是怕万一伤了这个孩子,到时不好收场啊。”

鸿阳真人,淡淡点点头,道:“师弟,言之有理。公孙道友,我看不比也罢,你们速速下山去吧。”

公孙书却是不肯放弃,道:“掌门真人,还是比一比吧。这孩子曾粗学过一个多月的道法,虽然馀山派的道法不比正阳门,但是毕竟也是修真大道。还望真人给他一次机会。”

陆丙义面色之中带了几分怒意,道:“真麻烦,掌门师兄,他要比,便找个弟子给他比一比,否则好像是我正阳门怕了他不成。”

鸿阳真人冲着陆丙义摆摆手,道:“师弟,本门事务繁多,敬武大会诸多事宜还未敲定,怎可因为此等小事耽误时间。让他们下去好生款待,明日便下山去吧!”

公孙书一听,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于是不再多言。

公孙书和二小被一个正阳门弟子带了下去。

宣明殿上,鸿阳真人与诸位师弟,神情凝重。

陆丙义朗声道:“掌门师兄,你真的要放那两个人离开吗?我看混元镜今天的诸多异动,定与这二人有莫大关联,不可不查啊。”清华峰首座秦海明点点头道:“我同意陆师兄的看法,这两个人不能轻易就让他们走。”

琼花道:“秦师兄的意思是不是要将那个孩子收归门下?”

秦海明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道:“琼花师妹,此话从何说起。别说那个孩子一看就没什么资质,即使资质甚佳,我也不会收下他。”

琼花当下又要发怒,她压了压怒气,缓缓道:“秦师兄,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明白了。正阳门收了那么多的弟子,哪一次不是你把资质突出的挣了去。如今,怎么变了态度。”

鸿阳真人,摇摇头,道:“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坐在一起就吵个不休。还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么。”此言一出,众人立时不再说什么。鸿阳真人不仅道法高深,而且在正阳门威望极高,虽然平日里一副和蔼神色,但是,一旦发怒却是令人胆怯。

此时,萧径亭眼睛转了转,道:“诸位,今天混元镜出现异常着实蹊跷,这混元镜乃是我门镇山之宝,具有参天正气,威力绝大。一直以来悬于擎天峰顶,照耀五方,是以邪魔若是靠近,必会引得惊天巨变。而方才那两人怎么看也不像什么邪魔。我看,这混元镜多半是时间太久,受岁月侵蚀,宝物发生了诸多改变,才至如此。”

萧径亭说完此话,周正南缓缓点点头,起身走到那个方桌前面,双手托起那面混元镜,淡淡说道:“萧师兄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这混元镜怎么看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陆丙义摇摇头,道:“这混元镜非是一般宝物可比,即使历经千年,也未必发生丝毫变化。萧师弟所言绝不可信!”他的语气很肯定,一句话把萧径亭的话全盘否认了。

萧径亭闻听,还想说些什么,刚想开口。鸿阳真人的声音传来,“此事,以后再议吧。公孙书和那个孩子,断然不可伤害他们。馀山派现如今虽然门派萧条,也毕竟是名门正派,于苍生做过贡献,想那公孙书应该绝非恶人。那个孩子虽然看似鲁钝,毕竟稚气未脱,也断不可能是妖魔之辈。”

陆丙义道:“师兄,不可盲目下结论啊。方今天下,虽然邪魔外道不敢如此招摇,但是你我都知道,魔教并未完全铲除,他们亡我之心不死,尤其是近段时间,他们蠢蠢欲动,似是有什么巨大阴谋。如果这个孩子是魔教派了的安插于我正阳门的奸细,岂不是对我正阳门大大的不利。”

周正南听到这里,点点头。道:“掌门师兄,陆师兄所言关系重大,不可不防啊。”

鸿阳真人眼神之中带了几分古怪,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声道:“文惠何在?”

声音刚落,文惠从殿外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师尊叫我?”

鸿阳真人点点头,道:“文惠,为师交给你一项任务,你下山去,前往东部琼州,馀山脚下,查探一下古井村的情况,并且打听一下青蛟女妖的下落。如果打听到青蛟女妖的所在不可轻举妄动。明白了吗?”

文惠一听让自己下山,心头一阵欢喜,忙道:“明白了师尊,弟子一定不辱使命。”

鸿阳真人接着道:“你先别忙着高兴,此事干系重大,你一人前往为师不放心,给你找个师兄弟一起前往。”说着,鸿阳真人左右看了四脉首座,道:“你们四脉之中,出一个弟子和文惠一同前往。”

落霞峰首座琼花,站起身来,抢先道:“掌门师兄,我门下弟子雪灵,修道大有精进,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她下山历练一番。恰好掌门师兄有所差遣,那就让雪灵随着文惠一起前往吧。”

鸿阳真人点点头道:“好,此时就这么定了。让他们去查探一下,一来是确认一下那公孙书和那孩子所言是否属实,二来是打听一下青蛟的下落。”

众人齐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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