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聂远离去的方向,我再一次有些茫然,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的每次出现都会给我带来麻烦,可是现在,我却对他少了许多敌意,甚至是多出了几分信任。可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尽管我觉得眼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但世事总是瞬息万变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现在算是在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起码互助。但是我提醒自己,别忘了当初他信誓旦旦地说过要找我犯罪的证据。
也许,我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会对将来很不利,所以提防的意思还是得有。刚刚我有感觉,他其实也是在有意无意地套问我。还好我没一时脑子热,说出重点内容。
想到这,我又禁不住怀疑,他说别人看不见他,会不会是骗我的?害怕我把他说出去,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看来,凡事还是要靠自己,我要是一直呆在这里,始终是被动状态,不会有什么进展。我得想办法离开。抬头看了看,聂远已经把门关上了,似乎很不愿意让我掺和进去。像上一次故技重施实在不可行,这里到处是他们的人,我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更别提其他。
正愁眉不展地想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猛地闯了进来。
是蓝镜。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的表情,在我眼里,他虽然不一定是个多么合格的领导者,但是他的冷静却是他最大的优点。至少,我没见过他这种狼狈的神情,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祸事一样,连发出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你,你……”
我看了他一眼,心说我什么,我连这个门都没出去过,你们不是又想栽赃嫁祸了吧,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啊,大哥。
等了半晌,蓝镜的这口气似乎终于喘平了,我纳闷他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以及,这里很大么,他跑了多久会喘成这个熊样。
在我深井冰一样的目光注视下,蓝镜丝毫不理会,突兀地开口道:“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我的意见,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外冲,我一看这架势,立马惊呆在了原地,根本不肯配合他。可是对方的力气却也出奇得大,拉着我死死不放,将我整个人带出了门去。
“你要带我去哪?”
近乎一个被拖走的状态,我来不及反抗,就从嘴里大喊了一句。
“救人。”
冷冰冰的两个字,似乎带着千钧重量,我想无视都不行。
救什么人?这样风风火火的。此时他的脸上倒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但我知道那镇定是假装出来的,他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只不过将一切情绪都小心掩藏了起来而已。脚下的步伐不但没有一丝松懈,还在不断加快。一个真正冷静的人会这样,谁信啊。
心里一阵狂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又不是什么医生,让我去救什么人。我能救谁?
带着疑惑,我们很快到了一间房间门口,里面似乎有压抑的**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蓝镜,问道:“这……”
“进去。”
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得到任何解释,我就被硬生生地推了进去。
眼前的情形一下子惊住了我。
偌大的一个房间里,只在中央摆着一张大床,周围的摆设不知什么时候都被撤去。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我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刚与我激烈争执的猎影。
他此时的状态,完全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我惊讶地看着他,是什么力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血肉模糊,即使是被包扎住的地方,也有血液在不断地涌出。
这景象,就像是地狱里的食人花,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血肉。
“他怎么了。”
我茫然地看向周围站着的人,核心成员都在这里,除了白鹰,看来,他是真的死了。
“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的诅咒,性命垂危。”
一个低沉的声音应答着。
我的心猛然一颤,诅咒,还是如此蚀骨的力量,这猎影,到底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怎么,害怕了?”
一个略带讥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过身,正对上蓝镜那双深邃的眼睛。有质问,也有压抑的怒火。不是吧,我又怎么惹他了?
憋了憋嘴,我适时地还以一击,“这样的场面我虽然没见过,可也总不会吓到,有些人是自己想死,谁能拦得住。”
此话一出,屋子里原本静默的气氛瞬时有些剑拔弩张。所有人都用同样一种眼神看着我,空气中的压力似乎无形增大了。
这是什么情况,都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要不是他得罪那种所谓的神秘力量,那力量干嘛没事招惹他,不惹别人。
一看这小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记得不久之前他还上门挑衅,现在死了,活该。我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但碍于形势,我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发问道:“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总该不是叫我来看这个死人的吧。”
空气中的火药味明显又浓重了许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似乎因为某个理由而刻意压制着怒火,不敢对我发怒。
有意思,这局面,我再傻也看懂了,他们这是有求于我。
正了正色,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开口。不是有事求我么,那就说说看吧。
为首的蓝镜最沉稳,他看到我的表情变化,来不及计较太多,说道:“猎影是受到了一种死亡之术的诅咒,这个诅咒来自于你身上,你的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力量,它视你为主人,会在不经意间保护你,之前猎影冒犯了你,让它觉得你有生命危险,所以反噬了伤害你的来源。”
反噬,神秘力量?我瞪大了眼睛,觉得对方是在天方夜谭。但我心里也大概有数,如果真有什么力量,那恐怕就是我身上的禁忌之术。难道它对自己的主人还有保护的作用?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叫我来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主动这样做的。
“我们不了解你身上的这种力量,但是据我们的观察,你是通过签立契约的方式与它达成了相应的关系,但凡契约,必以鲜血为誓,你的血,可以救猎影。”
蓝镜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和疲倦,还有一丝无奈。
我的血?怎么救。
“你将自己的血融入到他的身上,等于他是这个契约的第二宿主,任何力量都不会反噬主人本身,只要这样,他的诅咒便可以解除。当然,前提是你自愿这么做,否则无效。”
我从对方的话里转过弯来,却不由得面色一沉,让我救他?可是我想救醒他么?这之前,他分明让我感受到了屈辱,还一副挑衅的模样,想到这,我的怒火就无法平息。我为什么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