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聂远,视线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零号文件究竟是什么内容,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跟那份档案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们不肯明说,我也没有证据。
聂远跟档案之间的渊源我不久前刚刚目睹过,为了档案里隐藏的那个所谓的秘密,他的父亲成为了其中的一个牺牲者,与之牵扯很深的文件很可能也是被他拿走的,至于具体目的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跟调查的事情有关。
那份秘密文件到底记录着什么样的机密,让他不顾危险地从警局里弄到手?
每个人做事都有一定的目的,要不破案的时候怎么会有动机这种东西存在呢,聂远的动机很简单,他这个人心里装的东西虽然多了点,但是却并不复杂,想猜他的心思很简单,几乎只要从他父亲的事下手就可以得到答案。
那份档案此刻还放在我的身上,之前在地下的时候没有时间仔细看,所以我不是很了解这份应该是记录特别行动组活动的档案里到底记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聂远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为了上级的命令去完成一项任务,恰好跟那个秘密有关,然而任务执行过后,与之相关的人却都不是意外死亡就是离奇失踪,最后不得不被断为法律上的死亡。
当然,还有两个人幸存了下来,想到档案上那张属于一个名叫苏姚的女人的脸,我的心脏微微一颤,那个女人会是苏叶如吗?我后来仔细看了苏姚的资料,她虽然是当年行动组里最年轻的一个,但是到了现在也应该是个年逾四十岁的妇女了。而我印象里的苏叶如,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已过中年,按理说档案上的人不会是她。原本想把这当做是个巧合,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毕竟很多,但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纵使像,也没有这么个像法的。
想到那张异常熟悉的脸,甚至那脸上带着的神秘疏离的笑容,我的心里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心念一动,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来,不是苏叶如,难道是她的母亲?
女儿和母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像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基因这种东西偶尔也不会很明显,但是在有些人身上就异常突出,比如有的孩子长得不像父母中的任何一方,有的孩子却像父亲和母亲其中之一的翻版。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苏姚是苏叶如的母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会跟母姓?很多父母离异后如果女儿跟了母亲,也许姓氏也会随着改过来,而且不排除她父亲也姓苏的可能。同时,相貌相像也未必是母女,可能是小姨或者姑姑之类的,不是有人说过生了姑娘像小姨吗,只要是有亲缘关系,都有可能。
退一步说,不管档案上的人跟苏叶如的关系究竟是亲近到母女还是只是小姨等其他关系,只要她是苏姚的后代,这件事就注定牵扯了她在内。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我始终觉得档案上记载的那个秘密似乎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了下一代的生活,好像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即使当年的那些人都死了,他们的后人还是受到牵扯。
这样可怕的想法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就好像是怀里放着的那份档案带着诅咒一样。
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脑子里总是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
但是这些想法又不是无来由的,好像心里某些潜在的猜测正在一一实现。
聂远和杨冽在耳边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心里乱糟糟的始终在想那个神秘的档案。
半晌过后,杨冽和聂远的交谈终于停了下来。他们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本来还想再思考思考,却怎么也无法忽视加诸在我身上那两道凌厉的视线,干脆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如果是跟那个狗屁亲戚有关,我想你们就不用说了。”
聂远和杨冽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被他们的笑弄得不明所以,当下有些肝火大,“笑什么笑,难道不是?有话快说。”
看到我似乎有些恼火了,聂远这才收住笑,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想把事情的经过也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似乎没能搞清楚他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刚才还一副背着我偷偷摸摸要商议的样子,这会就想通了?
杨冽直视着我,眼眸里带着我读不懂的情绪。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耳边机械地传来聂远的解释:“那份文件是被之前关在局里闹事的青年偷走的,上面记录的内容正是警局档案室里那份档案的存放。”
存放?我仔细地理解了一下这个词语的含义,意思是说文件是关于档案的一份指令?
“这份文件是跟随那份档案一起被调到局里的,属于机密级别,只有局里的几个高层领导看过,上面粗略提及了档案的存在,却没有说其他的东西,甚至连具体地点也没有说明,只是要求局里的人当做不知道,只要不让外人随便进入档案库便可以。但事实上,局里的领导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份档案,却从来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杨冽接着聂远的话继续解释,我听得一头雾水,却又有些明了,他的意思是,一份暗示着警局内部有重要档案的文件就已经算得上是局里的一级机密了?那档案本身岂不是成了不能触碰的禁忌?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怀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