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不对劲,我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这部手机是今年刚上市的新款,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大概就是近两个月之内的事情,虽然我不是专家,但是只要拿到检查科去验一下,很快就会得出结论,这部手机的使用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聂远笃定地看着手上的手机,眼神定格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谎一定会被拆穿,但事实是,我的确没有说谎。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就算说错了什么,那也只能说明我本人同样被蒙在鼓里。不过看到对方笃定的神情,我还是稍稍有些动摇了,这部手机,记忆里确实是我之前使用过的,但是看机身,虽然算不上崭新,但也不太像是使用了三年之久的淘汰货。聂远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动手脚,何况只要我随便查一查,一样能得到结果。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闪,拿过手机登上了百度,点开了小米手机的最新款,图片上赫然躺着一个黑色的机身,仔细对比,确实和我手里拿的这个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上那张图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白天的,这是见了鬼了,我手上自以为用了三年的便宜货竟然是小米最新款,而且整件事虽然透着邪门,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难道有人会傻叉到偷走我原来的手机然后换给我一部最新款?应该还没有人这么脑残,何况就是有,这也不算件坏事,只是我原来的手机去了哪里?
想到三年前买过的那一款手机与眼前的莫名相像,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可能是由于个人爱好的问题,我用过的手机基本都长这个样子,粗略一看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这一款绝不是我三年前买过的山寨货。它的确是新款。
这个事实让我感到震惊,自己什么时候换的手机为什么都没有印象呢,难道记忆退化了?
一直停留在这是三年前的手机上的意念终于被拉回了现实,正视着眼前审视的男人,我不耐烦地解释道:“也许是我忘了,什么时候换了部手机。”
“忘了?你的记性还真差,这都能忘。”
无视对方话语里的嘲讽,对,老子就是忘了,你能怎么着,屁大点小事难道还要揪着不放?反正我没有印象了,怎么问都是没有印象。
“你的手机卡刚被换过,这也是你无意识做的?别告诉我你经常梦游。”聂远抢过手机,捏着它在我面前晃了晃。
“不记得了,之前是去找过一位催眠的医师,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了。”
“你的手机在你身上的时间应该不短,不会是昨天刚被掉包的,只有手机卡不对,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是昏迷状态,躺在地板上,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我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对方捏着的手机,昏倒,醒来后就在医院里,莫非自己遭了暗算,有人报警了?所以聂远才会找到那里,我的手机卡才会莫名被换。被换,想到这件事,我浑身一个激灵,换卡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卡一直都是这一张,也许对方不是换,只是单纯卸下来过又安了回去。
“想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如实相告,我只记得自己是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找上了这位催眠师,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图谋不轨,而那位朋友具体是谁,我又记不清了,shit。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个什么梦,梦醒了就把之前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你口中的催眠事很可能是个骗子。”
我没有接话,口上虽然不愿意承认,心里却已经默认了,丫的,竟然被骗了,被骗本身就是件很不爽的事情,还被人当场揭穿,而自己完全没办法抵赖,因为事实就摆在这,想到这里我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已经不在身上了,奶奶的,果然是骗子,骗了人就跑。
我愤愤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聂云,他那副不关我事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欠揍,但是想了想,对方的身份毕竟是警察,还是硬生生地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不齐哪天他也被人给骗了呢,上当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再被人耍却没有觉悟,至少通过这件事,我也算多长了个心眼,花钱买个教训好了。
“你还记得给你催眠的人的长相吗。”
聂远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就算在任何地点,只要他一开口,就是审问犯人的节奏。我真心火了,但还是不冷不热地甩给了对方三个字:“不记得。”
“不记得?”聂远顿了顿,接着问道,“你被蒙了眼睛?”
“没有。”
这一点我倒是有印象,自己从始自终都没有被限制任何自由,只是记忆特别模糊,只要一细想,就会头疼。
又等了一会,检查科的结果总算是出来了,棒子上的指纹属于一个人,丁磊。
这个结果得来的很巧合,本来丁磊不是本市人,需要调档案才能查到,但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期间发生过一次街头斗殴事件,恰好他当时在场,是目击者之一,所以在警察局里留了个底案。没想到竟然会有今天这一幕发生。
丁磊,聂远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记忆再次回到年前那场车祸,这一切到底是个阴谋还是另有隐情?
视线收回来,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复杂。
当初车祸现场,他和那个人受了重伤,是这个丁磊报的警,他查过三人的关系,早年就认识,是很近的哥们。只不过,有一点不对的地方是,受伤被抢救过来的人是徐刚,而死去的那个则是现在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唐通。
一瞬间,聂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