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说完便率先打开了一侧的车门,跳了下去,我没有迟疑,也迅速推开旁边的门下了车。司机已经在停车的空当不知所踪,聂远用眼神示意我跑,自己则向着另一侧街道而去。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视线转过去的瞬间,看到一个黑影在对面的一条巷子里一闪而过,聂远追过去的方向正是那里。
原来他也发现了不对,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意识到附近有人。两道身影瞬间已经消失在视线里,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连忙也快速跑到了安全地带。回过头,车子已经开始冒烟,没多一会,大火从车里蹿出来,剧烈地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我倒吸了一口气,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还在车里会怎么样。
还好聂远及时叫停了车,否则以我的反应程度,就算意识到不对,等真正反应过来有危险的时候,恐怕车子已经烧着了。先是在医院里莫名被跟踪,现在又遇到车子着火的事故,看来我还真是得罪了什么人。只是我才来这里没多久,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哪里来的仇人?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先拨通了火警的电话,如果是有人动了手脚应该可以检查出来,但是查了也没有多大用处,两次交手足以看出这个人行事的谨慎和狡猾,绝对不会轻易留下证据。
火警很快就赶到达了现场,扑灭了车内的火。道路被短暂封起来,两排的店铺陆续有人走出来,后知后觉地发现着火了。我退到一边,看着有些混乱的场面,掏出手机想给聂远打个电话,突然,一个人影凑近了被烧焦的车子,在人群的掩护下鬼鬼祟祟地转了一圈,然后迅速闪身离开。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却正好站在那个角度上,看得很一清二楚,连忙放下手中的手机,追了上去。
人影留意到我的脚步,也加快了速度。一个拐弯,面前出现了一个路口,我刚一转过来,就发现没了人影,,糟糕,跟丢了。视线迅速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他一定是对这一带很熟悉,所以这么快就把我给甩掉了。
心里虽然很着急,急于抓住这条唯一的线索,但是理智却竭力告诉自己,不能慌,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想一想他会选择向哪个方向跑。
完全陌生的三条道路摆在面前,我看着对面,摇头否决了这一可能性,他一定是向左拐或者向右拐了,否则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跟得并不紧,但是也绝不远,这几步之内他不见了不会是跑到对面去了。看向自己左右两边的路,我刚想随便碰碰运气,能追到自然好,追不到就算了,却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阴风,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不久前自己就刚经历过这一幕,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同时侧过身来。
一个粗大的棒子携带着一阵疾风劈头而来,饶是我躲开了几分,却也被击中侧脸,大脑一阵眩晕,但是却没有彻底晕过去,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躲,这一下完全打偏了,我摇晃着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体,视线里一张脸模糊地出现在面前,待我想要看个清楚,对方已经丢下了棒子,转头跑了出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刚才追的那个人,原来并没有离开,而是趁我不注意躲在了这里,可能是想将我彻底打晕,却没有料到失手了。我踉跄了几步,走过去将那棒子捡起来,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家伙,居然直接就扔在了这里,没有带走。这种怪异的行为让我有些不能理解,难道是被发现了太慌张所以就随手丢了?
手伸进了口袋里想报警,但是顾虑到报警闹的动静太大,何况我也没有证据,单凭一面之词人家警察也未必会相信我,意识到手上的棒子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我干脆直接打电话给聂远,找他帮忙。
掏出手机打开通讯簿,号码还是之前存的那些,手机也是一直使用的这一部,虽然已经三年了,但是用着顺手也没有换。搜索名字,很快弹出了聂远两个字,这是我几个月前存的,本来是因为案子的事情,顺手就存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却用上了。
电话拨通,对面隔了一会才接起来,我这才想起来他刚才也是跟踪一个人影,追到了马路另一侧,虽然我把人给跟丢了,但是聂远好歹是个警察,还是有点基本素质的,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甩掉,也不知道最后追到了没有。
“喂。”
听到对方接了起来,我连忙长话短说地将刚才的经历转述给了他,还说到了手上的棒子,毕竟这算半个凶器,请他拿到警察局里验一下指纹说不定有收获。
聂远听了之后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立刻问了我所在的地点,赶了过来。
挂了电话,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件事看起来不那么简单,而且对方似乎不止一个人,自己到底得罪了谁,难道是买凶杀人?
聂远很快赶到了我所在的位置,简单地问了几句细节,带着我回了警局。
一进警局,一个个子有点高长得有点瘦的年轻警员向我们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然后冲着聂远低声询问道:“遇到麻烦了?”
聂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本来以为是件普通的绑架案,却没想到被害人一天之内遭到了两次袭击,凶手一直没有找到,却害得我们差点丢了性命。”
“居然有人袭警?”
瘦高个子看上去似乎和聂远很熟,对他也很了解,见对方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也有些意外。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给了对面一个安心的眼神,聂远直接带着我进了里间,把要检查的棒子给了专业人员处理。
坐在外面的休息室内等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很焦灼,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聂远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靠在那里等着,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股过于压抑的氛围,掏出手机摆弄起来。
聂远本来没有兴趣关注我无聊的行为,但是出于职业习惯还是扫了一眼我手上的动作,视线触及到那部黑色的手机时,随口说了句:“小米新款?”
我低头鼓捣着手机,听到这一句不由得愣住了,我对手机的牌子一向不敏感,但是让我震惊的不是手机的牌子,而是对方那句新款。这部手机我已经用了三年了,这也算新款?
不关注手机市场也不能迟钝到这种程度啊,看外星人似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这部手机三年前买的,都是过时货了,哪里来的新款。”
听我这么一说,聂远也露出了微微吃惊的表情,随后一个向前坐直了身子,将手机拿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我不禁好笑,不就是认错了吗,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不可能是三年前,这款手机我见过,而且就算是我记错了,这部手机也不会是你三年前买的,看使用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虽然有人为加上去的痕迹,但是也绝不超过三个月。”
被他这么一说,我确实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些新,不像是使用了很久的,怎么回事,难道我连自己换了手机都不知道吗?
“你确定这是你的手机?而且这里面的电话卡有移动的痕迹,不久前刚被人动过,也许是换了。你有什么印象吗?”
我摇了摇,手机一直在我身上,怎么会被换卡?而且换卡意味着什么?我的电话号码都是存在卡里的,换卡了之前存的那些号码就会不见,但是现在这张卡确实是我的,号码对,通讯簿也没有问题。
“你想多了,这张卡就是我的,手机也是。”
聂远听了我的回答,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三年前,没有人会为这点小事而说谎,但是这部手机确实是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