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解的心里酸酸地很不是滋味,而一旁小林和尺剑两小护士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尺剑还拿一手扫帚一边用纸巾擦着鼻涕,凶巴巴地叫嚷:“我要找到那个没良心的女人,问问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哪里找,我要教育教育她!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尺剑小护士别看长得清清秀秀文文弱弱的,说话得特豪迈,她说自己是峨眉派第四十七代掌门人,第四十六代是她爸。寻常几个男人一分钟就会被她打趴下只是医院的同事一次都没见过她出手。一次有个醉汉对她动手动脚都把尺剑流着泪逼到墙角都没动手,好在荆解及时把壮汉一个抱摔摁在地上摩擦才解救了小姑娘。
两警察看着余礼仁和植珂那真挚的感情,也觉得余礼仁不是人贩子,于是打电话到总部核实身份调取监控取证。荆解也连上了监护,心电图看了一下没事,等待化验单的报告间隙,说:“余礼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看看病情吧,免费的!”
余礼仁连忙呜呜叫着,一边鞠躬致谢。荆解把余礼仁拉到一边,一边帮他清创,一边小声的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按照国家的规定你并不符合领养资格,何况植珂是外国人,要被遣送回腾骏国的。”
余礼仁叹了一声气,眼神里面满是落寞。在纸上写到“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谢谢你医生,你是个好人,帮帮我,帮帮我,我真的很喜欢植珂这孩子。这孩子太懂事了,也太可怜了,别让我失去他。”
荆解虽然很想帮余礼仁,但知道小孩子的成长不单单需要爱,还需要良好的教育。余礼仁的经济能力有限,九年义务教育余礼仁杂费都不一定能承受。国家在没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是不会给与余礼仁抚养权的。
清理完伤口,准备拉起裤脚看脚的时候牛晃熊丹进来了。牛晃:“经路口摄像头查证,可以判断这小孩真的是被一个女人遗弃的,遗弃后余礼仁看了一个多小时才接触植珂情况属实,那个女人和植珂的护照有问题,现在我国的外交人员正与腾骏国交涉看看能不能根据植珂的线索找到人。等植珂的身体好了后,我们先送到福利院,等待腾骏国调查。”
余礼仁听到这个消息,眼里失去了神采,写到:“如果植珂不能回去了,我能领养吗?”
牛晃眼里露出不忍:“不能,领养是有条件的。你经济能力首先就达不到条件。”
余礼仁好像下了什么大决心写:“荆医生借我一千,一周后还你一千五。我以前是基金经理,我最信任的手下卷款潜逃,我成了替罪羊,房子、车子都卖了,还欠几十万,老婆帮我还了后就带着孩子离婚了。我也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嗓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声了。但为了植珂,我会努力的。”
人还是那个人,衣服还是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可面上的表情没了颓废,茫然,多了坚定,犀利。整个人的精气神就焕然一新。
荆解笑笑:“我十一点下班,等我一会我把钱给你。要不有收款码也行,我直接扫给你。”说着直接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余礼仁把自己口袋翻了翻,两首一摊,笑笑示意自己没手机。荆解还真怕余礼仁掏出手机或者收款码来。真这样荆解就得考虑考虑借不借了。
十一点荆解下班走了几分钟就回到家了。父母都老了,十点就睡下了,荆解找了一部自己的旧手机,在楼下ATM取了一千五。给了余礼仁后就回家睡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十回到医院发现植珂病床旁出现了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人。当中年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是余礼仁。一米七五的个,原来有点佝偻的背挺直了,胡子刮了,头发剪短了,身上脏兮兮的泥乌清洗干净,西服虽然是两三百的便宜货,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高档。最主要的是眼神,内敛,沉稳,深邃。这是一次精神上的蜕变。
植珂吃着豆浆馒头,脸上洋溢着笑容对荆解说:“谢谢你荆医生。”荆解仔细检查了一下植珂的身体,说:“我开一次检查,如果没问题,中午就可以出院了。费用方面不用担心,医院对你这样没经济能力的病人有津贴,国家会有拨款的。”荆解说着无所谓,脸上抽抽着,宝宝心里苦啊,对病人说是国家补贴,病人可以不出钱或者少出钱,但医院也得出一部分医药费,自己这个月的奖金得缩水了!心里想着,没留意到植珂脸上出现的优色。
十点,植珂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事完全康复了。小朋友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轻度中暑,只要让核心体温降下来,适当补水就行,几分钟就能缓过来医院都不用去。重度中暑像植珂那样昏迷的,同样核心体温降下来,补充水分,如果肝肾功能没损伤就不会有危险和后遗症。植珂就得尽快出院,不是荆解冷血要赶走植珂,病床,特别是急诊病床是非常珍贵的,必须要有床位留给急需救治的病人。打电话给牛晃说明情况,很快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了。
十一点三十,护士站接市急救中心电话,荆解尺剑跳上救护车急匆匆地出去了。地方不远,五六分钟就到达现场,一个男子用白色衬衣包着手臂,丝丝殷红从衬衣渗出。
荆解走到男子跟前广场的中心阳光很刺眼,一边解开衬衣,一边询问:“以前有什么病史?”
“医生,我没病。我正常得很,不正常得是那个咬我的人。走着走着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我都赔礼道歉了,还不依不饶,最后凶起来还咬我。咦,那人呢怎么不见了啦,你赶快找找,我要他赔钱,我要找律师告他。警察怎么这么慢啊,人都走了,怎么还不来啊!唉疼!”
荆解大致了解情况,又不想听男人的唠叨解开衬衣的时候稍微用了点力,把话题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