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王健落马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了。
龚总编对其投入的大量“情感”,换回来的东西并不多,也没有助力传媒集团脱困。
当然,龚总编没有受牵连,算是万幸了。
或许,除了龚总编,没有人能接得了这个“烂摊子”,也说不定。
这种高层之间的交流,王雨潇也接触不到。
仅仅是道听途说就足够了,他非常相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只是苦了那几个投怀送抱的“交际花”,恐怕她们这种“疯投”,居然也存在风险。
据说,相关部门都查到了“交际花”身上了。
这一阵子,传媒大院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王雨潇心里十分的关注,他不是为了买房子,而是祈祷传媒大院开盘,给传媒集团注入一针强心剂。
今天下午2点,天都晚报例会,王雨潇手机上,接到了办公室群发的短信通知。
王雨潇也知晓,明天召开传媒集团例会,晚报得提前开会。
估计,老周有很信息传达大家,一般遇到集团例会,便取消晚报例会了。
王雨潇心里默默叹息,领导对开会的痴迷程度,远超一个员工的想象。
如果有什么好消息,牺牲周五和周六也值当。
上午,没什么事情,王雨潇来到采编平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分坐在不同的几个位置上。
有的是勤快地联系新闻线索,有的是编排周六的娱乐新闻版面。
王雨潇约了大国,大国正在里面的活动室,像一个不会打台球的娘们,恨不得把球杆的头杵掉了。
象棋在台球案子和乒乓球案子跟前,毫无地位可言,只能将就地在宽宽的窗台上,不过,吧台凳子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活动室里运动器材像老干部活动中心,但哪里面从不缺少人气。
在报社的紧张氛围中,任何游戏都显得比较冰冷。
还是在上次例会上,乳腺癌患者阿玉同事,申请活动室里安装跑步机……
会后,很多人都嘲笑她,简直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就算大家都是健身达人,可是,谁又有心情去讨好自己呢?
阿玉就像池塘淤泥里,冒出的一只荷花,即使想法再美好,也显得比较突兀。
王雨潇也佩服她的想法,毕竟她是有感而发,只是,很多同事都不赞同,真正取悦晚报人的,往往是能舒服地躺一会儿。
而不是在跑步机上瞎折腾!
晚报人或多、或少有些抑郁,仅是乳腺癌的女同事,就有三个。
他们能保住命,已经不容易了。
王雨潇也不解,这三个女人平时爽朗地笑声传遍晚报,怎么会落下这样的毛病呢。
笑声背后,隐藏多少伪装?谁也不曾知道,因为职场里有太多的不情愿。
那些没有杂志的纯真笑声,人们已经忘记了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或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雨潇想起老于的话,十分深刻。
老于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跟谁都不和谐。
他看不上别人的虚伪,自己却虚伪得可笑。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老于曾深刻地告诉小宇,还有身边的王雨潇,那时,他们还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实习生。
后来,老于淡出了晚报的大家庭之中,他早看透了,于是,他在集团的很多部门鬼混,把自己写一手好稿子的手艺,丢得一塌糊涂。
王雨潇同老于很难成为朋友,老于的脾气无法驾驭自己的灵魂,他更善于在自己独来独往的频道中,自在逍遥。
老于本可以在孤独中孤筏重洋,却丢掉了一样不该丢掉的肾脏,他没有像一个可怜虫,反而更坚定地在孤独中徜徉,不知道他为何要伪装得特别幸福。
或许,他根本不喜欢孤独。
除了阿玉之外,另两位都是老周的“左膀右臂”。
她们为了上位,付出着灵魂和肉体,最后,落得个乳腺癌的下场。
这些,王雨潇都看在眼里。
因为,王雨潇就坐在旁边,兄弟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老周突然说。
“你不是我兄弟,你是郑威兄弟,所以你才是我兄弟。”
王雨潇回忆起当初,为了帮老周拿车,王雨潇只懂皮毛的司机,在其夫人视线监督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连去路口烧纸钱,老周都带着王雨潇……
难道脑子里的记忆都是虚假的。
王雨潇下了两盘象棋,发现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都是东拉西扯的事情。
他决定去后院,马路对面的保险公司。
同学潘琦负责保险理赔的调查,以及后续的赔付事宜。
王雨潇给他弄了一张食堂餐卡,他可以花1元钱在报社食堂蹭饭。
那个餐卡是一位离职记者的,王雨潇留下了他的餐卡。
见到王雨潇,潘琦说。
“你写的聚焦报道,我看见了。”
“写得没什么毛病,我也曾以为,自己的工作能得到领导的表扬呢,结果,我被领导臭骂一顿。”
“什么都能在他妈的报道中说吗?”
王雨潇疑惑地想起了小民,写表扬报道,还被投诉了。
王雨潇帮潘琦的保险公司吹个免费的大牛皮,还吹出毛病来了。
像柜子上的灰尘,吹掉本是一件好事,却露出尘封已久的蛛丝马迹似的。
怎么回事儿呢?前两天,王雨潇去保险公司溜达。
潘琦说:“我查了一个案子,你绝对感兴趣。”
“什么案子?”王雨潇狐疑地问着。
潘琦从头娓娓道来。
“去年1月,李梅经我们公司业务员介绍,买了一份万能型的保险。”
“之所以选择我们单位,是因为她和这个业务员是亲属。”
“很多业务员都是依赖亲友的关系,来拓展自己业务圈子,有这层关系,投保人不仅相信业务员,也能信得过保险公司。”
“业务员介绍了投保的险种,李梅购买了终身寿险。”
“因病死亡,李梅能获赔13万元,意外死亡,李梅能获赔26万元。”
“李梅和所有买保险的人一样,多数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软肋’——子女,一旦自己百年之后,留给子女一些钱,也算给孩子积累一些财富了。”
“买保险还不到一年,前一阵子一天下午,李梅被坍塌的土方埋在下面,经过营救之后,李梅在去医院的途中,便去世了。”
“接到死者家属报案,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我想这么大的事情——母亲都被活埋了,第二天才想起报案,这里面肯定有疑点。”
潘琦从事理赔勘察,已经有些年头了。
很多投保人,为了骗保真是花样百出。
潘琦必须调查清楚,否则给公司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他也难辞其咎。
其实,事件焦点很简单。
如果李梅是病死的,子女获得13万赔偿。
如果是事故中意外致死,赔偿数额要翻一番。
保险单的受益人——李梅的儿子,对于潘琦的质疑,给出了解释。
“按照我们这的风俗,母亲在早上火化了,已经入土为安了。”
“我可以提供死亡证明、火化证明,还有事发现场的照片。”
李梅的儿子,在电话中坚定地说着。
潘琦疑心更大。
“都处理完事儿了,才来保险公司报案。”
“这哪里是报案,是通知公司备钱啊。”
“为了解除心中疑惑,李梅的儿子说得毫无破绽。”
李梅的儿子说得“有鼻子有眼儿”。
从潘琦提供的录音中,王雨潇觉得没有任何毛病。
录音中:
“事发早上,我的父母来到临江南岸的承包地,打算捡些柴禾。”
“这片承包的耕地,被我们自己修建的堤坝围上了,防止临江每年的涨水,淹没了庄稼。”
“同时,也得防止内涝,父母特意修了一条排水沟。”
“这时,他们来到排水沟附近,发现排水沟被堵了,于是,父母打算清理排水沟。”
“结果,在下午3点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说母亲被塌下来的沙土方给埋住了。”
“我们所有的子女都在一个村子住,我雇了村里面包车,前往营救母亲。”
“在去往临江县医院的途中,虚弱的母亲没有挺住,不幸去世了。”
“医生确定死亡之后,给我们开具了死亡证明。”
“既然,所有子女都在,大家商议听取白事先生的意见,第二天早上,将母亲火化之后,按照当地时辰埋葬了。”
“事后,都忙活完了,这才想起向保险公司报案来。”
潘琦询问李梅的亲属(业务员),她和李梅的儿子一个鼻孔出气儿。
纵使有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也没那么大的破绽。
可是,李梅的儿子想要认定母亲在事故中死亡,需要提供更多的证明。
突破口也在这,相关单位开具证明,一定是十分严谨、慎重的,毕竟,谁也不愿意承担法律的后果。
潘琦从李梅的儿子提到的关键人物入手调查,看看他说的话,是否是真实的。
首先,潘琦来到临江县医院。
那个开具证明的医生,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天,是我值白班,我没有见到过李梅。倒是看到两位女士,拿着村委会的介绍信,找我开具死亡证明,她们称,用于李梅的火化。”
“至于家属所说,李梅是在事故中意外致死的,完全是她们自己口述的。”
潘琦听医生这么说,他觉得李梅的儿子肯定有猫腻。
临江县公安局、村委会的口吻,和医生的口吻出奇的一致,都只是听家属口述的。
都没有证据证明,李梅死于意外。
经过进一步调查,李梅买保险的时候,李梅一家故意隐瞒病史。
在事发前一个月,李梅还多次因心脑血管疾病入院治疗。
潘琦从农村合作医疗的报销记录中,可以清楚地查到。
当初,业务员和李梅串通一气,想要互相得利的美事也被拆穿了。
保险公司调查认定,由于李梅隐瞒自己的病情,所以这份保险合同,从投保开始,就是无效合同。
李梅不但一分钱赔偿都得不到,其缴纳的保费也一分不退!
不过,念在李梅的儿子幡然悔悟,坦白称是自己编的母亲被活埋的事,想多获得赔偿。
并且,他骗保未遂,没有给保险公司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保险公司决定放李梅儿子一条“生路”,决定不予追究其法律责任。
王雨潇觉得,潘琦为保险公司止损,工作理应得到认可。
领导不但没有夸奖,反而臭骂了他一顿。
王雨潇这才回过神儿来,保险公司不是担心拒赔有损公司声誉,而是担心他们的猫腻被拆穿。
潘琦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一时贪名,忘了所以然。
李梅以往病史,调查起来并不难,保险业务员有义务为保险公司提供。
即使没有提供病史记录,保险公司也不该放纵,签订层层严格审批的保险合同。
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保险公司认可李梅有不良病史,可以签订合同,合同有效
一种是保险公司不认可李梅不良病史,依然签订合同,套路李梅。
王雨潇的经验告诉他,显然李梅属于后者。
王雨潇为了几百元稿费,却也是被骗的一个人。
王雨潇清楚,业务员为了保额提成,无所不用其极。
李梅没有病的话,让一个思想观念守旧的农民,解放思想购买寿险,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若没有保险公司默许,业务员再怎样诱惑,也无法签订合同。
也就是说,李梅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被骗了,不但没有赔偿,缴纳的保费还被罚没,真是好一招“釜底抽薪”。
在金钱面前,谁能靠得住?
当然,李梅贪心,明知道自己有不良病史,还要买保险,无非是被可观的赔偿金诱惑。
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样的案例引发的纠纷,在法院屡见不鲜。
王雨潇深知,常人是无法经得住诱惑的。
即使是鼎鼎名记王雨潇,不也被骗了吗?写了一篇可笑的“破案”故事。
况且,李梅只是一位无知的村妇。
王雨潇听潘琦唠叨觉得烦得慌,便借口离开了。
他本想发火,可是,发火等于承认自己被骗了。
他的聚焦报道,也将贻笑大方。
所以,王雨潇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很快,到了下午例会的时间。
也没什么正经的事情,就是一场房屋交易大会。
老周在台上张罗着,台下的人开始记录,“都谁报名买房子的,赶紧登记好了,把户型都定好了……”
王雨潇趁乱来到了会议室外面。
他心里一半酸涩,觉得“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居然开始卖房子了?
王雨潇叼着烟儿,像妓院的老鸨一样,倚在会议室后门口,一边用眼睛观察里面的情况,一边让尼古丁小姐推进虚幻的房间。
如果关上报业大厦的大门。
会议室里的“人精”们,和外面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像极了,超市促销时,排队抢鸡蛋的老年人。
王雨潇绝对不相信,一屋子人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个场面太荒唐了。
王雨潇似乎感谢起贫穷来。
贫穷有很多的好处:
第一,没有钱,连上当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第二,没有钱,才能看清有钱人多么愚蠢。
王雨潇怀疑也不是没有根据。
首先,得说龚总编提出的项目,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但是,结合目前的集团财务现状,这种预收“借钱”盖房子的套路,能不能玩得转仍然是未知数。
更关键的是,用一个想法收这么多钱,和“屎没等拉呢,先把狗招来了”无异。
弊端一旦显现,大型翻车现场,伤害的从来都是底层员工,他们无处要钱,沦为集资的工具。员工余生便是一场,漫长的维权之路。
这些人精什么不懂?
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曝光的都是旁门左道,却要在旁门左道上,不务正业捞偏门。
这些人,和李梅一样。
在诱惑面前,什么名气、智商……都得靠一边站着!
老周看到,报名员工比较多。
他十分高兴,好像为集团出了很大力气一样。
龚总编夫人坐在台上,看着丈夫杰作,长长的脸上,堆满了微笑。
她最欣赏龚总编的才能,心甘情愿的把青春送进他的被窝。
确实,龚总编能娶少妻,绝对是才子配佳人的典范。
散会之后,大国非得和王雨潇一起走。
他们坐同一路线公交车。
在车上,大国不停地白话集团的壮举。
在王雨潇眼里,这种事情难以启齿。
好事儿的乘客,眼镜不停地盯着大国轻薄的碎嘴子。
恨不得把集团那点事,分成几集,在公交车上循环播放。
大国只是想在王雨潇面前炫耀,他有多擅长投资。
大国一顿尬聊,好在,他老人家没有几个站牌,便到自家小区站牌了。
王雨潇被乘客的眼光围住,他们讨厌“外星人”在地球上吹牛皮。
周六一早,王雨潇想干点什么,心里都不踏实。
他是那种心里装不住事情的人,下午,传媒集团那个耽误事儿的例会,搅了他所有的心情。
王雨潇坐在家里,都能想到,还是传媒大院的事情。
例会和王雨潇没有一丝瓜葛,他倒是关心集团的发展。
王雨潇觉得,自己能在晚报混到今天,最应该感谢龚总编给机会。
想当初,他连高中毕业的学历都没有。
龚总编能够给他一个机会,踏上文学理想的阶梯,已经是幸运了。
看着别人提升,王雨潇只能把更进一步的想法藏在心里,他不敢有太多的奢望。
传媒集团大型例会,依然在集团影视基地,演播大厅召开。
变幻莫测的集团,不变的,是龚总编铿锵有力的步伐。
他依然傲视群雄一样的抽着烟,依然端着满会场飘香的咖啡杯子。
“这个事情拖了很久,因为什么事情,大家可能也听说了。”
说完,紧凑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也被请去喝了几天的茶。”
“所以,这个事情搁浅了好一阵子!”
龚总编指市委书记王健被调查期间,他也被叫去协查了。
龚总编十分闹心的样子,抽了一根烟。
“王健书记进去了,集团这两年,对他的付出,全部打了水漂。”
“本想着,他能给咱们集团批一块地,来建造传媒大院。现在看,指着市里,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那么,咱们有了困难,也不能轻言放弃不是。”
“面对困难,咱们就各个击破。”
“最近,我去市委宣传部,咱们部长对于传媒大院的想法十分认可。但是,他们手里没有权力审批。”
“不过,咱们自己拿出地皮来,宣传部可以向新任领导审批,基本上,有很大可能性,获得审批成功。”
龚总编应对问题,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事情,他要干成的决心十分强烈。
“目前,咱们唯一的一块地皮,正是广电大厦身后,这块地皮,建造传媒大院,我看最合适不过。”
“员工上班、生活都在一个院子,也十分的便利。”
说完,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
因为大家都知道,广电大厦身后,地理位置也算可以。
距离万达广场1000米左右距离,那个地段已经7000元左右一平米,而员工的福利房,用市场价一半价格便能拿下。
员工最大的福利,是半价买套房子。
这么大的诱惑,谁能抵住?
集团员工如此疯狂,现在看,也算正常。
王雨潇反而是不正常的人,整天抽着次档烟,穷得“屁股挂铃铛的,叮当响”。
龚总编又点燃了一根烟,撇着嘴说。
“目前,审批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昨天,我让集团办公室通知各单位办公室,相信有不少员工已经报名了。”
“在等待审批的过程中,我们做了那些工作呢。首先,关于大家关心的,电视塔是否存在辐射问题,有关专家分析认为,对人体的伤害基本为零。”
“唯一令集团头疼的,是周围还有一圈商户,听说集团要开发,他们狮子大开口。”
“要的钱,可不少,不是集团能负担得了的。这个,下一步还得详谈。”
“当然,集团的福利,也会惠及集团员工的亲友。”
“有亲友购房的,也可以报名,毕竟传媒大院,除了咱们自己的员工之外,还有空余的。”
“每一位员工拉到一个亲友购房,都能获得集团的折扣福利,直系亲属8折就可以购房。回头,办公室拟出一个详细的公告,我敢肯定的是,折扣一定不会小就是了。”
“同样,员工也会因此获得奖励。”
“至于怎么奖励,到时候,随着文件一同贴在集团各单位的公告栏上,大家留意查阅。”
“大家和亲友打好招呼,然后,再报到各单位办公室报名。”
很快散会了。
王雨潇找到三丫,再次坐上公交车。
三丫悄悄地在车上说:“龚总编的想法,果然先进。”
王雨潇微微一笑。
“他用2000个福利,换来2000个销售顾问。”
王雨潇用一种女人直觉的口吻。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太靠谱。”
三丫觉得:“集团员工大多都赞成,他们也清楚这是变相集资,也难以抵住诱惑。”
“无论怎样,传媒集团能够顶住风雨,作为员工,都该高兴。”王雨潇小声地靠近三丫耳边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