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与卓玉凡出了宫室之门,驾驭起一道飞云,缓缓升起,两道人影朝着白帝城疾驰而去。
一路之上,他们驰骋在峨眉山诸峰间,凌空俯瞰着大地,一片片崇山峻岭,树木河流,绿郁葱葱。山下放眼望去,层层楼宇,宫殿巍峨,远远地街道纵横,交错相映。街道中央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甚是繁华。
仙子急道:“这儿以前是座村庄吗?真叫人不敢相信。”
卓玉凡点着头,说道:“这儿就是我的家乡,不久之前还是片不大的村庄呢!”
只在一眨眼之间,彩霞仙子与卓玉凡便飞身落下,来到了卓玉凡的家,只见一栋木楼呈现在他们眼前,共有三层,每层四间,周围有绿树环抱,门前是个很大的广场,两边种植着花草树木,尤为美观。
仙子迈着轻盈得步伐,向木屋走去,左右遥看不停,脸上挂满了新奇。
卓玉凡跟随其后,没行几步,他们进了木楼的大门,大门敞开。
刚一跨进大门,卓玉凡便呼唤起来,“娘,我回来了。”
那妇人应声奔出,答道:“小凡,你回来了啊?”她愣眼抬头相看,只见一位美若天姿样的女子矗立在跟前,于是止住了声息,肃穆了一阵。
卓玉凡上前一步,抓着娘的手,说道:“娘,这位便是来自天上的仙人,彩霞仙子,还是我的师叔呢!”
妇人一听,吃惊不小,如此得仙子来到了家里,倒是三生有幸,若要落身跪拜,却被仙子上前一把拉住,说道:“妇人不可,我本也是凡尘,妇人不必如此大礼。”
妇人战战兢兢地垂立在那里,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杨倩儿奔出,朝着卓玉凡奔去,挽住他的胳臂,随口说道:“小凡哥哥,你回来啦!”一语未了,她发现屋中多了一位超凡脱尘的女子,倒是好奇,不免拿眼瞧去,只见她美如天仙,一尘不染,心下略带几分暗惊,扭着脑袋、眨着眼睛,竟一语不出。
卓玉凡对她说道:“这位就是我师叔,彩霞仙子,快快拜见。”
杨倩儿闻声,连忙欠身说道:“杨倩儿见过彩霞仙子。”
彩霞仙子微微地笑了笑,答道:“姑娘不必多礼,你就是小倩妹妹?”
杨倩儿俏皮地点了点头。
彩霞仙子立下运功开脉,只一会间,脸上一股紫气大涨,慢慢地逼近杨倩儿。
但见杨倩儿紧抓住卓玉凡的胳臂,柔和得眼光渐渐肃穆起来,开始变得紧张,本能地发出一股股脉动的气息,缩卷着全身,丝毫不敢动弹。
突然彩霞仙子收回气脉,轻盈地笑道:“没想到小倩妹妹竟专门吸取灵气护身,全身上下都是灵气的脉流,且不知你修到了几层了?”
杨倩儿此刻才松缓了一口气,刚才担心彩霞仙子恐对自己不利的情思瞬间不见,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回归了她那俏皮的面孔,眨眼答道:“我也不知,我从来就没有拜过师傅。”
彩霞仙子莞尔一笑,答道:“你全身上下每处都充满着灵气,可是诸脉不畅,致使灵气涌结,无法正常启闭,我可以帮助你开通诸脉。”
卓玉凡听到这里,方自定下心来,他一直担心杨倩儿的调皮会惹恼仙子,导致仙子出手对她不利。
杨倩儿一听,忙撒开手去,缓步行到仙子面前,俯身跪倒,拜道:“杨倩儿感谢仙子的再造之德,小倩永生不忘。”
仙子连忙搀扶起她,伸手捋了捋小倩那长长的头发,轻柔地说道:“不必害怕,仙子也有仁心,不是随便涂炭生灵之物。”
杨倩儿自知自己是万万瞒不过彩霞仙子,谁让自己前世是狐妖呢,于是委屈地垂下了头颅,垂立在那里不便吭声。
卓玉凡插言道:“师叔,来到了我们家,快快请坐,我去给你斟茶。”
这一语倒是提醒了妇人,妇人连忙附和道:“是呢!我去端些果子来,山野村镇的一些东西不曾稀罕,倒是很美味,也让仙子尝尝。”说着话,妇人行去。
屋子里只剩仙子与小倩二人,仙子问:“小倩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小倩答道:“我今年十五岁,快十六岁了。”
仙子点点头,又道:“那么你的法龄呢?”
小倩道:“大概有一千多岁了,如今才这么点道行…”杨倩儿似是觉得不堪,又垂下了头颅。
仙子笑道:“可你已经化成人性了,这份功力就是不简单。小倩,来吧,你俯身坐下,我替你催开全身诸脉。”
小倩依言走了过去,盘腿坐下,背对着仙子。仙子伸出右掌,缓缓提劲,一股清流徐徐地灌注到杨倩儿的后背,约过一刻钟,又渐渐收功,仙子轻轻吐道:“好了,你全身的诸脉已然连同一体,并且诸脉贯通,以后你的修行会怎样,就看你的造化了。”
杨倩儿只感体内一股股气息流过,逐渐沉于丹田,而后又徐徐进展到浑身上下每处,方自起身,向仙子躬身道:“多谢仙子,日后我自当好生修炼,不敢怠慢。”
她们二人正自说话,卓玉凡提着茶壶走了进来,对她们说道:“大家坐到桌子上来,让我来给你们斟些茶水。”
卓玉凡刚一说完,妇人端着几大盘果子走了进来,笑脸盈盈,轻轻地放到桌子上,道:“大伙快别客气,吃些果子,喝些茶水,解解闷。”
小倩很是活泼,拉着仙子坐到了桌子上,端起一杯茶递给了仙子,说道:“仙子,请用茶。”
仙子谢过,呷了一口,复又放下,又捻了几个果子剥来吃。赞口道:“好味道,真是胜过宫廷里的果品呢!”
妇人听了自然高兴,自己也剥来一个,边吃边道:“过去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耕田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地过日子也不容易,现在可好了,房屋土地被征用,都获得了不菲的征金,重新盖起了房屋不说,手头还积余了不少银两,足够过活得了,日子也好起来了。如今,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仙子问道:“你们的土地被谁征用了?”
妇人答道:“有一族贵人,从大梁而来,来到这儿躲避战祸,是他们征用了土地。”
仙子道:“都说人间万象,一点儿也不假,这人间的气息总有烟火,比那天宫要有趣得多了。”
妇人说道:“如果仙子喜欢这儿,就多住几日。”
仙子兴致颇高,说道:“我这次离宫,本是追随那异物而来,不料见到这世界如此多娇,也想多留几日,好好窥探一下人间的风景。”
妇人笑道:“我们家啊,房屋很多,不差住得地方,就是这吃,有恐仙子不曾习惯呢!仙子平日爱吃什么,尽管说来,我…”
“娘…”卓玉凡打断了妇人的话,说道:“师叔怎肯住在我们家呢!”他顿了一顿,小声地说道:“师叔可是天上的上仙,即使留在人间,那也是住在峨眉山上的玉楼殿中,怎可住在这栋房子里?”
经卓玉凡一提醒,妇人仿佛醒悟,笑着不语。
此时,杨倩儿鼓着嘴,独自离开了桌子,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去了。
这刻,仙子忽然匆忙起身,拜谢了妇人,说道:“多谢妇人的招待,恐怕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峨眉山的玉楼殿中多住几日,待我一有时间,便来看望妇人,如何?”
妇人自然不肯言谢,也不方便背离这仙子之意,连忙答允,来道别仙子。妇人很殷勤地拉着仙子的手,一道走出木屋。
卓玉凡见小倩一声不吭地独自去了房间,以为有状,立即奔去相看,只见杨倩儿独自坐在梳妆台前一声不吭,默默沉思,开口便道:“怎么啦?小倩妹妹。”
“你娘指定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想把她留在家里,给你当媳妇呢!”杨倩儿闷闷不乐地道。
卓玉凡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伸出一个手指,作“噤声”状,小声地瞪眼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呢,她是我师叔,你往哪儿想呢,都差辈了。”
“呵呵,差辈儿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你望那方面想过。”杨倩儿扒开他的手,继续说道。
卓玉凡无赖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胡言乱语了,否则我要生气了,知道了吗?仙子走了,快去送送人家。”
杨倩儿不语,心中念着刚才仙子对自己打通诸脉之德,匆匆起身,跟随着卓玉凡身后来到了屋外,强自展颜开笑。
此刻,仙子对卓玉凡道:“卓玉凡,你跟随我一起去玉楼殿,待我安顿好了,你再回来,另外我要跟你说说原力之事。”
卓玉凡不敢违背,应声答应。仙子告别了那妇人与杨倩儿,驾驭起飞云,与卓玉凡一道朝着玉楼殿驰去。
余下数日以内,卓玉凡均在玉楼殿中停歇下来,闲暇之时,与彩霞仙子一同探讨原力及其仙墓之塔的初衷与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