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将一体刀横摆从胸前,与人对决多次,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架势,是真正的如临大敌,一个可以隔空以气劲就破掉“残身篇”的超级高手。
萧然瞥眼瞧了瞧自己的手背,浮肿了一大片。其中,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指尖大小的血泡,对方的气劲便是击中这个位置,造成浮肿扩散的。
萧然不知道对方使得是什么武功,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甚至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片屏风后面,笑声背后,有着一个远远胜过自己的高手。
一时间,萧然脑子里满是《绝残刀典》的各种招式,他正在拼命的思考着、预测着。如果对方此刻冲进来,自己到底该以那一招应付?又或者先躲开,观察一下?
想到躲闪,萧然忍不住又后退了半步。这一退,心中松懈,还欲再退,却想到灵儿还在自己身后,当即心中发狠,大步踏了上去,双手紧握住了一体刀,“残神篇”全力发动,心神凝聚的一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怕是空中飞舞的苍蝇,自己也有把握以刀锋削掉它的翅膀。
但是,自己却没有把握能挡得住对方的进攻。
梵阅在外面笑了老大一阵,终于渐渐消停了,似乎笑意被他捶打地面的方法给消磨光了,最后几声笑,纯属惯性,毫无笑意。
梵阅从屏风的刀口,以左眼探看,见到萧然严正以待,便觉得颇有些无趣了,埋怨铁塔太过于紧张了,竟吓得小朋友连话也不与自己说了。便悠悠地道:“你到底还救不救那姑娘了,若是迟了,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萧然听他这么说,似乎并不打算趁机来进攻自己,便转头去看那女子,手中的刀却不敢放下来,见那女子脸上依然潮红,却是双眼紧闭,整个人也瘫软倒在地上了,似乎当真与屏风外的人说的一样,她的境况真的越来越不妙了。
见那女子浑身已然无力,却还没绳子捆绑着,便以刀轻挑了绳结,解去了她身上的束缚,灵儿也赶快把绳索解散开,以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担心地道:“她身子有些发热了。”
萧然担心女子真的会出什么问题,也顾不得外面那人背后的强大力量,沉声问道:“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救她。”
“这是你的事,我干嘛要告诉你?”梵阅却奇怪地道。
萧然没料道这人如此回答,明明就是他提醒自己注意女子安危的,怎么自己问他解救之法,他竟然推得一干二净。但听他口气,便知道他一定知道解救之法,虽然心中有气,却不敢发作,稍换了较为客气的语气,问道:“敢问阁下,赐我解救之法,在下感激不尽。”
“奇怪了,这女子是你什么人啊,你把她又是抱又是捆的。”梵阅故意问道。
“她……她本是来杀我的,可……她现在如此状况,却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想救她。”他说这话的时候,理由着实牵强,合欢香又不是他放的,至于捆绑造成云云,他到现在还是不大明白,到底捆绑怎么就引发她的情欲了。但毕竟不忍她就这么死去,人命关天,也不得不低声求人了。
梵阅听他的话,自然知道话中的真假,心中肯定了祝婉婉传书上提到的,此人品性善良醇厚,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明明这二小姐要杀他,他竟然还救她,换做旁人不趁机做那龌龊下流的勾当就已经是万幸了,更不可能如此低声下气求人了。
想到这里,梵阅本来还很平静的脸上,浮现了往日从未有过的阴沉愤恨神色,心道:“你越是如此品性端正,我偏就越是不爽,分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偏不喜欢。”于是,道:“我今日心情不好,偏不想告诉你。”
萧然毕竟才华过人,与他对话良久,此时也大概知道了,那屏风后的人,脾性怪异,自然不能以常理判定。
按说,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绝对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所幸的是,萧然本就初次踏入大陆,对世俗之事一窍不通,要说脾性怪异,他也不比梵阅差多少。
听得梵阅如此回答,萧然也不急,反而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如何才能心情好?”
“嗯……”面对如此简单的问题,梵阅竟然想了好一阵,才道:“我的心情好坏,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试看,能不能让我心情好起来呢?”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别人又如何知道?试探,又怎么试探,挨个试过之后,只怕那女子也该死透了。
果然,萧然开始沉默了。
梵阅见他没了动静,感到奇怪,正打算从屏风的刀口中探察一番,却听萧然悠悠地道:“你认识这女子?”
“咦,为什么这么说?”梵阅抖擞了精神,问道。
“因为之前你提醒我是房中的合欢香出了问题,并且向我解释了什么是合欢香,却没有问我一个该问的问题。”萧然道。
梵阅听他这么一说,将之前的种种对话全部回忆了一遍,追悔莫及地以手拍了一下头,心道:“只怪自己见到那二小姐被人捆绑,实在太过新鲜刺激了,得意忘了形,才露出了马脚。”但他还是不死心,想知道萧然是真知道还是诈自己的。便问:“该问什么问题?”
“既然我不知道合欢香,这合欢香却出现在我房中的,你却没问过我,这当中的缘故。”萧然道:“从一开始,你就提醒我合欢香的存在,又耐心与我解释,似乎知道,我不知道合欢香这东西,既然如此,你就该问一句类似‘咦,你既然不知道合欢香,干嘛房间内还放着它’之类的问题才对。”
“也许我忘了,或者不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啊?”梵阅狡辩道。
“不。”萧然道:“正如我说的,你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不认识合欢香,所以才不问,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你问了也白问。”
“好吧。”梵阅耸肩道,“就算你说对了,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说明,你认识我,并且有一定了解。”萧然道。
梵阅干笑了一声,当中没有丝毫的笑意,作用是掩饰丝丝的惊讶,然后道:“我干嘛要认识你,你很有名气么?”
萧然听得他的笑声,便知自己说得没错,接着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从你随手就给我一袋金币,眼睛不断在我身上和包袱上扫来扫去,又让我在闻香楼白白吃喝,我就觉得你这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