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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朝八十六年,幽成帝终于在宫女的肚皮上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说起天南朝的这位幽成帝,所有南朝人都恨不得痛快淋漓的朝他吐一口浓痰。
他在位三十年荒淫无道,因为贪图享乐而横征暴敛把整个国家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当幽成帝驾崩后,老百姓都在家里偷偷弹冠相庆,无不感恩老天爷终于开眼把这昏庸的狗皇帝收了命。
三十年里,天南朝内忧外患。北庭不断滋扰占据天南的土地,大帝拓跋烈不仅重用傲日格勒等贤臣,还主动招募南朝有识之士去他麾下效力。
在幽成帝荒淫的逼迫下,天南一大批文人志士流亡北疆。且拓跋烈御驾亲征,每战必先,原本土地微小的北庭在他一次次的开拓下已然超过了天南朝。
所幸的是天南朝继任的文宗皇帝与他那天坑的爹一点也不像,文宗即位后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终于把天南的局势暂时稳住。
俗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
文宗对内先剪除了买卖官位和内斗最严重的吏部尚书刘有贝及其党羽,顺带打发走了尸位素餐的内阁首辅李觉民。对外他则重用自己的军事天才大舅子夏渊。
说到夏渊,北庭的人也只能感叹一句天不愿早亡南朝。
夏渊自幼熟读兵法,青年时妹妹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文宗帝为太子妃。知人善任的文宗帝便暗暗打起了自己大舅子的主意,为他收集了许多古兵书供他学习。
直到文宗登基继位后他就立即将夏渊派去镇守北疆,终于把这块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而到达北疆后的夏渊也没有让文宗失望。
他整顿队伍,爱兵如子,统筹兼顾。用了五年时间将腐化不堪的镇北军重新磨砺成了天南朝的王牌军队,也终于把拓跋烈的脚步挡在了北龙城之外。
习惯了百战百胜的拓跋烈却根本咽不下被刚刚三十而立的夏渊所阻这口恶气,不顾身边谋士重臣劝阻一意孤行,终于在北枫谷自食苦果被夏渊设计擒杀,北庭上下顿时陷入了茫然之中。
暂且按下北庭不表。
说说此时的夏渊,他已然成为了人生赢家。先阻挡北庭扩张脚步长达三年,然后又设计斩杀了北庭大帝拓跋烈。
在那之后娇妻又为夏渊诞下了第二子夏青。除了他自身无法修炼出真元外,深觉此生已经无憾。
而拓跋烈死后,北庭瞬间陷入了争权夺位的尴尬境地。而天南的北疆也终于得以休养生息,民心也渐渐稳定。
转眼过了八年,夏渊已因功被册封为镇北侯。他的次子夏青也早已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在边境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夏青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拿着木棍对树一阵乱捅,美其名曰乱劈风剑法,实则连府上的狗都要嗤笑他一句幼稚鬼。
这天夏青正随身别着他心爱的小木棍在北龙城街上乱蹿,看着小吃街上眼花缭乱的吃食口水直流。
“四喜叔叔,我要吃那个!”
顺着夏青的手指,亲兵四喜看到了不远处一个举着糖葫芦木杆的老人。夏青没等四喜跟上,已经一路小跑到了老人的面前。
“爷爷,你的糖葫芦怎么卖呀”夏青嘬着手指盯着糖葫芦移不开眼了。
看着夏青的模样,老人笑呵呵道“小朋友,我这糖葫芦呀可是不卖的。”
此时跟上的四喜已经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一串串糖葫芦您要是不卖一个老头出来摆什么摊折腾自己呢。
四喜本来想拉着夏青离开,可他将视线下移,看到老人的手猛然紧张起来,这老人绝对是个高手。
“您到底是什么人!”四喜警惕的盯着老人,他一边去摸腰上的佩刀一边将夏青往身后拉,老人虎口处厚厚的老茧根本瞒不住探子出身的四喜。
老人呵呵笑了一下,并不理快要跳起来的四喜,盯着从四喜身后好奇探出头的夏青。
“小朋友,你回答爷爷几个问题,爷爷就把糖葫芦送你好不好?”
“好!”夏青早就眼馋糖葫芦了,几步就跑到了老人面前。
四喜绷不住了,一把想将佩刀拔出,但他的额头却有密密麻麻的细汗渗出。
他不仅拔不出佩刀,身体也动不了,不然怎么会任由夏青脱离自己的保护范围。
老人根本不理四喜,看了一眼腰间别着木棍的夏青,满是赞赏的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爷爷我六岁!”
老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总感觉这小孩儿在占他便宜。
“那小朋友你喜欢习武吗?”
“当然了!我最喜欢习剑了,我的剑法很厉害的,连我娘亲都说我长大后一定会是个猛将呢!”夏青无时无刻不想炫耀自己的乱劈风剑法。
老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须,“那你给爷爷演示看看你的剑法如何,只要你给爷爷表演剑法,爷爷就把糖葫芦送一串给你吃。”
“爷爷要先给糖葫芦吃我才有力气表演剑法。”夏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盯着眼前的素衣老人。
老头想起瞎子的话他愈发笃定,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给你一串又何妨。”
老头语气里豪气顿生,让旁人还以为他拿出了百两黄金呢。
夏青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糖葫芦,蹲在地上三口两口啃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四喜很想捞起小少爷就跑,但奈何他是动也动不了。
当夏青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的果子满足的舔了舔手指。
“爷爷,这是什么果子呀那么好吃!”
“你先别管这是什么什么果子,你可答应爷爷要表演剑法了噢。”老人可不会放过夏青。
夏青一把站起来,抽起别在腰间的小木棍走到旁边的大树前。
“爷爷你看好啦!”夏青又使起他的乱劈风剑法呼呼的朝大树砍去。
与以往不同的是大树竟然被夏青乱挥舞的木棍甩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可以了小朋友,你的剑法很厉害!”老头眼中精芒一闪,起身细细观看起已被砍的伤痕累累的大树。
这凛冽的真元,寒意逼人。这孩子的真元虽然不是衣钵传人的上上之选,但也勉强搭边,而且阴寒属性也是世间少有的少有了,老人背着手细细思索着。
此时在一旁的四喜不能动弹,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心里狂喜。小公子竟然能练出真元!
如果不是被老人钳制的无法动弹,四喜恨不得抱起夏青狂奔回将军府宣布这一令人惊喜的消息,将军一定会高兴坏了。
真元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奇特的能量,它生于万物,以多种形式存在。精于万物,以多种形式强化肉身,可谓是斗殴长生的良配。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出真元的,世界上只有一部分有天赋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机会修炼并使用真元。
此时的老人站在树前背着手默默思索着,而浑不知自己多幸运的夏青已经累的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了。
终于,老人暗叹一声蹲下身子,不顾旁人奇怪的眼神,将手伸到夏青的肩上、手肘上、胯边和小腿摸了一遍。
越摸老人越惊喜,不由心里暗道死瞎子果然没有骗我,这经络骨骼果然适合接过我的衣钵。
想罢他便猛的抬头看向夏青,“小朋友,你愿不愿意随我练剑。”
说完也不待夏青回答,老头的左手随意一指,刚刚被夏青吃完的糖葫芦签子从地上腾空而起,直直穿透可怜的大树。
继伤痕累累后一个透风的洞又出现在了大树上(大树:MMP),那透树而过的签子又突然失去了力道,直直摔在地上。
答应他!答应他!看到这一幕的四喜哪还不知道小少爷的大机缘来了。
如果不是无法动弹他现在一定是左手捞起夏青,右手扛起老人往将军府里跑了,这就是平时他最爱看的奇人异传里的桥段啊。
可缓过气来的夏青小脸上眉头紧锁,似乎左右为难。
老人有点生气,在外面多少人抢着哭着拜他为师他都不屑一顾,怎么到这小孩这儿就好像受很大的委屈一样。
可没多久老人就被夏青逗笑了。
“爷爷,如果我拜你为师,那糖葫芦管够吗?”
“想吃多少有多少!。”老人摸摸夏青的头神色和蔼。
夏青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答应拜老人为师。
此时的四喜突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他的手长时间保持拔刀的姿势已经快要麻到生活不能自理了。
老人这才想起还有个侍卫被他定在一旁,忙脸红的随手解除了钳制四喜的禁制。
“老先生还请到府上一叙,待见过我家将军后再收我家夏青公子为徒不迟。”四喜顾不得发麻的手抬起向老人恭敬的拱了一拱。
老人并不在意那些劳什子王侯将相,他从更大的地方来,对这些早已看淡。
“不必了,收徒本是你情我愿之事,与旁人无关。”说着他竟一挥手转身要带着夏青离去。
四喜急得满头大汗,突然灵机一动道,“老先生误会了,我家大人虽是将军。但也是书香门第的世家,何况小公子能炼真元实乃家门幸事。还请老先生在我家小公子的父母见证下三拜九扣后方成师徒以全圣人之礼。”
老人本想说一句圣人又奈我何,但一想到那个穿着补丁破衣的酸儒老头不由得脖子缩了一缩。
他好不容易自由了,可不想再被那个老头硬拉着回去听酸文,只好叹了一声气。
“也罢,老夫只好明日再登门叨扰了,夏将军府是吧?”
“是极!是极!老先生神机妙算,正是夏将军家,小人这就回去通知将军,明日将军定当扫榻相迎。”四喜连连弯腰拱手顺带拍出一记马屁。
老人哼了一声,扛起了葫芦架子转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四喜已经顾不得惊叹老人实力高深了,连忙一把捞起还在震惊老人消失不见的夏青狂奔回将军府报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