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经云:“夫涅槃者,名为解脱。”
映照在森林中的阳光正悄然消散,上午舒适干燥的空气此时已布满潮气,随着方柯的离开陈寒预感到笼罩在黑死馆上空的疑云愈发密集,压得人难以喘息。同时方柯说的那番话也让他意识到方柯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曲芊芊死亡的现场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惊恐无比,陈寒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的浑身无力,万般无奈之下众人也只好强打精神向黑死馆走去。
“老陈,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只是身体还没缓过来,我们得快些赶回去,方柯一定知道些什么,她独自离开太危险了得赶紧追上她。”
“李哥,你们先赶紧往回赶,务必追上方柯确保她的安全。我扶着老陈随后就到。”
随着王亚东话毕,李江瑞等人就先向黑死馆跑去了,方博首当其冲很快就甩开了大家消失在了陈寒视野的尽头。
“妈的,这杀千刀的变态,曲芊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她甚至和咱俩一样只是一个外人和他方家毫无瓜葛。狗东西你给我听好了,有能耐你来找你东哥我,看我不他妈打死你个死变态。”王亚东越说越生气竟喊了起来,不断在这幽荡的森林中大声叫骂着。
“行了啊你这死胖子,你真把人喊来你一人儿能对付的了啊?”
“不还有你呢吗,陈sir!咱俩兄弟齐心,把这狗东西就地正法了你看咋样?”
“你可别带上我,我不想干这么蠢的事儿,你看看这几起案子的现场足以证明这凶手是个亡命之徒,对付这种穷凶极恶之人就算我们俩一起上也未必是人家对手。”
“哎呀你说的有道理呀,而且就像刚才我说的小曲也不是方家人她也被凶手杀害了,那咱俩也不是那么安全了。这玩应儿现在可能疯了见谁杀谁,咱可快点回去吧,老王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可不能死在这鬼地方,而且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年华等着我挥霍呢,可不能出什么叉子!”
“应该不能,你这小命还是能留在你自己手里保管的。曲芊芊出事和她是不是方家人没什么关系,一定是因为那录音笔里录到了什么同时也被凶手察觉到了或者……”
“或者什么,老陈你说话就说全了,你说现在就咋俩你就别吓唬人了。”
“我是就怕吓到你啊,还或者什么,或者她直接就在仓库里撞到了凶手本人呗。”
“我靠!老陈!”
“至于吗大哥,你看你吓那样儿!”
“不是,你看咱前面那草丛,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陈寒顺着王亚东的视线向前方看去,只见这面前的草丛还真是一动一动的不禁寒毛直立,陈寒狠狠咽了下唾沫身上也来了劲儿,他看向王亚东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心领神会,他们慢慢走向草丛合力狠狠揣向草丛,只见几只鸟“腾”的一下飞向树梢,应该是受到了剧烈的惊吓,天空中只传来几声鸟鸣它们就已不见踪影了。
“我就知道又是这种东西!”
“啥意思,哎?你咋没事啊,这可给我吓一大跳,我还以为有人呢。”
“上次我和曲芊芊也遇到类似的情况了结果是一只野鸡。”陈寒正说着话可上次的场景也在他的记忆中不断清晰,他长叹一口气悲伤的情绪再次袭来。
“老陈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我就说怎么有这么多只鸟儿呢。”
王亚东的声音将陈寒从记忆中唤醒,他愣了愣神就走了过去看向王亚东手指的方向。
“这是一些死蜜蜂吧,怎么都死这儿了,这黏在它们上面的是蜂蜜怪不得刚才引来了那几只鸟。”
“没什么看的,走吧老陈,前面就是黑死馆了咱快到了。”
王亚东扶着陈寒向黑死馆大门走去,陈寒蓦地回头望向草坪上的那几只死蜜蜂,它们被蜂蜜粘连在一起此时正像一团昆虫标本凄惨的被遗弃在了那里。
大雨骤降,雨点打在陈寒的脸上,他望向天空看着头顶上密集的乌云。
“是你们在哭泣吗?”
“你说什么?方柯不见了!”
“陈老弟,你先别着急了,我比你还急呢。大家都已经四散出去找了,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呢,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先在屋里等会儿吧我也赶紧出去找去。”
“李哥,我也去吧。”
“王老弟,你们还是在屋里等着吧万一方柯一会儿回来也好有人能及时发现,你们两个人也能互相照应着点儿。一定要多留意我不想任何人再出事了。对了,这是备用钥匙先留给你们保管吧。”
李江瑞走后,陈寒看着屋外的大雨心里愈发焦虑了起来。
“老陈,你也别担心了,你看黑死馆内和我们来的这一路都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也没看到有撕扯殴打的痕迹,方博他们也很快就去追方柯了,这就证明没人袭击她所以不能出什么事儿,但你说她也是这外面都下上大雨了,不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瞎跑个什么劲儿,但这雨一看就是阵雨马上就会停了,别担心了。”
陈寒看着手中李江瑞留给他的备用钥匙眼珠一转拉着王亚东跑上了二楼,二人来到方柯门前陈寒不由分说径直用钥匙打开了方柯的房门。
“老陈你这是?”
“方柯一定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而她现在不知所踪况且以她的性格也未必能那么容易从她那里套到情报,既然如此就不能一味遵照常理出牌,我想看看她房内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亚东听后便不再多问二人进屋搜查了一番却一无所获,陈寒背靠大海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墙壁。
“唉,方柯房间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白瞎老王我找了这么一大圈了,她这破屋也真是够大的。”
“上次因为方诚我进来过一次的确够大的,但方易安的建筑理念太奇怪了,这么大的屋竟然没有面朝森林的窗户透光,导致这空间压抑的很。”
“老陈你提到方易安我就又想到他那几幅画了,曲芊芊的尸体没有头应该也是和那幅画的诅咒有关吧!”
“《焰火的诅咒》所描绘的便是将那被冠以恶魔名号的女子杀害并将其肢解焚烧,画像中女子的头颅不知所踪,这些特征都和曲芊芊的死亡现场高度吻合。但你说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以画像诅咒来进行杀人呢。”
“可能是太崇拜方易安了吧,可方易安只是描绘死亡罢了,这凶手却是在真真正正地创造死亡!”王亚东的一番话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捶打在陈寒的胸口!
“老王你说的对他在创造死亡! 可依我看来这世间本无掌控生死的神明,就算有,随意剥夺他人性命的也是苟活在这人间的恶鬼。我陈寒既非神明亦非恶鬼,但神明做不到的我来做,恶鬼想隐藏的我来夺,我陈寒无能,不能将死者复生甚至无法阻止凶手的卑劣计划,但我发誓一定会还亡者一个公道!”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息,雨后的阳光透过细云洒到黑死馆上方照亮了这诡异的建筑,水滴顺着树叶滴到了肥沃的土壤中,一双皮鞋焦急地踩踏着湿润的土地它的主人正匆匆奔向黑死馆的方向。
众人陆陆续续地返回了黑死馆,每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被浇透了,李江瑞走到陈寒和王亚东面前说道:“我们在仓库附近和沼泽那边搜索了很久但都没有方柯的踪影,看来她也没有回来过,你说她能去哪啊?”
“李哥你先冷静冷静别太着急,刚才我还和老陈说呢,咱这一路都没看到什么争斗拖拽的痕迹这证明啥,证明方柯没被人袭击,那她就是自己主动离开的黑死馆。别的咱不说方柯比谁都了解这岛上的布局,况且她又不是傻子还能自己主动去找凶手吗。”
正在三人谈话之时李宗俊走了过来示意李江瑞回避一下,随即他坐到陈寒身旁,此刻的李宗俊脸颊有些微红,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张嘴。
“小李想说什么就说吧,没关系的。”
“陈大哥,我……我,是这样的我们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得找你说清楚。对不起,我说谎了。”
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脱下了潮湿的衣物,准备休息片刻便再去寻找方柯。外面的雨也彻底停了,乌云散去植被正接受阳光的洗礼,室外的环境显得温暖无比,而此时听到李宗俊这番话的王亚东却感觉浑身发凉。
“小李,你说你撒谎了?还有你们?这都什么意思啊?”
“这事儿得从刚才去找方柯说起了,是方博执意让我说明的。”李宗俊说罢便向陈寒、王亚东讲起了刚才的经历。
“小博!可算遇到人了,大家都散开了我一个人找半天了怪害怕的,你刚才都去哪找了呀你说方柯姐姐能在哪啊?”
“我也没看到她的人影。对了宗俊,昨天的事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什么事儿?啊,那事儿啊,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但一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就受不了了。”
“宗俊一直以来你都对我这么好真是谢谢你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和陈大哥说明白,毕竟昨天我妈出事的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
“的确,我和他们说谎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被怀疑,我和你说实话,自从平儿去世后我觉得方诚阿姨就好像老在和你说什么,我看你特别为难我怕你出事所以你们上楼后我就一直跟在后面,后来方诚阿姨下楼的时候我就躲在三楼,我没看到你出来,之后我想去找你但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兰欣姨和平儿的死真和你们母子有关。若真是那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我又该怎么抉择,所以我不敢去找你就自己下到二楼阳台呆着了。后来我想了半天就又回到三楼,我当时脑子乱得很,我想和你说……我,算了,反正还没等我下定决心敲门楼下就出事了。”
“宗俊不管怎样,我不是凶手我们不能给陈大哥他们添乱,既然我们当时没有在一起就要实话实说,不然万一有什么纰漏我会后悔的。”
“好,既然如此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宗俊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陈寒、王亚东二人,陈寒听后眼睛一闭想了一下便看向李宗俊。
“小李,这么看来你当时在二楼阳台呆了很久是吧,加上张正文说看到了你,所以你的这番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从你的讲述中方博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自己房间对吗?”
“是的,他连楼都没有下,但是毕竟我没有和他呆在一起我也是为了让他能更干净一些才脑子一热说谎的,但是后来我自己也想了一下,我之前担心他是因为平儿被杀的手法应该只有男人才能完成方博又是体力最好的,你们肯定会着重排查他,但是他没有必要杀死自己的母亲啊,而且当时他真的没有下楼我对天发誓!”
陈寒安慰了李宗俊几句便让他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休整一下,他转头看向王亚东见他眉头紧锁正努力思考些什么。
“我说你啊又在这儿合计什么呢,我猜你是担心李宗俊证词有问题吧,我想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他在二楼阳台这件事儿也有人能证明,他要是下楼的话你在楼下喝酒也肯定能看见。李宗俊出现在二楼是一个随机事件,凶手没有办法预判到他会在二楼,所以如此看来无论凶手是谁,是内部人还是外部人都成功规避掉了我们所有人的视野,包括像李宗俊这种的随机视野。”
“啊?!我没想那个,我是在想宗俊这小子到底想和方博说什么啊?”
“靠!你想这个呢,我劝你啊像宗俊这样的少年心思你丫就甭猜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李宗俊的身上,他透过窗户看着被光芒映照的波光粼粼的大海。
“小博,其实我想和你说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陪伴你、保护你,永远永远。”
李江瑞在房间内有些紧张的不断踱步,为了保持冷静他将沾满泥泞的皮鞋洗净准备放到馆外晾干,同时打算召集大家继续寻找方柯。他走到大门口示意李宗俊去告诉大家集合准备继续搜寻行动,他则打开大门走出黑死馆将皮鞋放到了外面的架子上,皮鞋被李江瑞刷的很亮,光线从皮鞋的亮面上反射进他的眼睛中一下子晃得他将视线转移,他扭头将眼睛半睁看向了侧面,可这一看却让李江瑞发现了在离他不远处的那一片黑色阴影。因为被强光反射的原因,李江瑞的视野被白色光斑阻挡他看不太清地上的黑色阴影到底是什么。随即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那里走去,随着光斑逐渐地减退映入他眼中的景象让这个一向机敏不露太多情绪的中年男人彻底崩溃,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视野也在快速倾斜,只听“咚”的一声,竟是他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李江瑞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艰难地爬向了那片黑色的阴影,眼角的泪水也夺眶而出,迅速打湿了这饱经沧桑的脸颊,他的嗓子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无法作声,他想用力的寻求帮助可终究发不出一丝声音,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片阴影。
陈寒等人迅速集结完毕,刚一出门就看到了李江瑞和他怀中的那片黑色阴影,众人快步向前来到李江瑞身边此刻的他面无血色、眼含热泪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陈寒低头看向这片黑色阴影,终于,方柯被找到了,只是此时的她一身的黑衣都被鲜血浸染,平日里无比冰冷的双眼此刻也淡漠无光,全身上下多处骨折早已断了气。李宗俊慢慢将方柯的面罩摘下,露出的是那张闻者无不胆寒的恐怖面容,如今更是因为生命的抽离显得更加的恐怖,这张脸在世上堪称独一无二,死者确为方柯无疑了。陈寒抬头看向尸体上方,一座黑色的高塔伫立在众人眼前看来方柯是从高塔上坠落而死,正对应了方易安的第五幅画——《飞翔》。
“方柯姐怎么会从高塔上掉下来,这地方早就被封闭了,她为什么要到这上面去啊?”李宗俊边说边搀起了李江瑞,陈寒也正疑惑着方柯之死的幕后原因,正如李宗俊所说方柯大概率是自己爬上的这座高塔可这是为了什么呢?突然陈寒看到方柯的衣服口袋里好像有些什么,他赶忙俯身将东西从口袋中抽出一看竟是一封信,众人见状也汇聚在一起看向了陈寒。陈寒打开信封发现原来这是一封方柯留给大家的遗书,陈寒深吸一口气随即对众人念起了遗书的内容。
我是方柯,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了,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也许正是因为我这场盛大的死亡盛宴才会展开。我并非凶手但是我必须为此而偿命因为只有这样这才是终极的诅咒,这场盛宴才能以最精彩的篇章而落幕。很多人都很好奇我父亲死后我到底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方家人接连死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这便揭开这些谜题。
我恨透了方家人,恨透了方兰欣、方诚这些吸血鬼,她们靠着我父亲的财富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但若只是这样我倒也可以接受,可她方兰欣竟多次在我父亲方易安的食物中下入****,方诚也百般折辱于我,我父亲是一个懦弱的人,他最后也因为自己身边的亲人对他的残害而选择了自我了断,他死后我所谓的失踪也只是不想再与方家人有什么牵扯而故意躲避她们而已,我对遗产本就没什么兴趣所以如果可以让她们痛苦失去赖以生存的财富我本可以一直隐姓埋名再不出现,可是在我身上再次发生了意外,我的脸毁了在那一刻我感觉我失去了一切,我变得一无所有。为什么害我的人都舒心的活在这世界上可我却沦落至此呢?我不甘心,可能是魔鬼听到了我的心声,在那不久后我收到了他的邀请,他自诩方易安的故人他了解我的痛苦,知晓方家人的丑陋,他许诺只要我肯现身使遗嘱生效便是他计划的开始,从这一刻起所有人均已入局,他会帮我在这充满憎恶的黑死馆中杀死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方家人。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早已死去,他便是我方柯复仇的利刃。他会以方易安的遗作所描绘般进行诅咒杀人,只是当时我还并未清楚这画像所蕴藏的意义,我父亲的遗作有五幅,方诚死时也才完成了三幅诅咒,可直到曲芊芊被他杀害我才意识到他是真正的魔鬼,我本不想让无辜之人卷入这血腥的局势中,可我所仇恨之人皆以尽数死去诅咒却还在继续进行,直到刚刚我方才意识到诅咒他人之血肉自要以自身血肉为祭品。我深知我有罪,就以我的死亡为这场诅咒画上终结吧,我会以最后一幅画《飞翔》所描绘般死去,为这场杀人游戏彻底画上句号。我死后就以方易安生前遗嘱所规定将遗产尽数给予李江瑞先生吧。我的一生如白驹过隙无比短暂,可我已尝尽这世间疾苦,就让我像《飞翔》所绘般彻底解脱吧。在人间的一切我已放下,若来世有缘我望化为凤凰涅槃而生。
方柯绝笔
待陈寒将遗书念读完毕,在场众人都茫然无比看着眼前方柯的尸体一时间不知是该感谢她还是咒骂她。
“方柯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拯救我们吗,那真正的凶手到底藏在哪里啊?”张正文的表情逐渐扭曲,连续的打击使他言语间早就失去了镇定。
“老陈你给说说看现在这什么情况啊。”
陈寒没有说话而是俯身检查起方柯的尸体,从尸体的僵硬情况看方柯是刚刚坠塔不久。突然陈寒摸到方柯的后背湿了一大片,水渍甚至浸透了她黑色的上衣。
“老王你看,方柯这身上什么情况。”
“诶?真的,怎么这么多水啊,是不是刚才下雨的原因给淋着了。”
“不对,这水是从内部向外部蔓延的而且头发上也没有这不是雨水。”
“内部向外部,难道是汗?”
“应该是,但是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陈寒仰头看向高塔,黑色的建筑崇高地屹立在他们的面前,如同知晓一切的长者此刻却沉默不语。
“难道说?”
“怎么了老陈,你发现什么了吗?”
“走!上塔!”
陈寒与王亚东、李宗俊等人爬上高塔沿楼梯向上走去,塔内很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况,几人爬到顶部后看到了方柯坠塔的位置,这里有一扇从里向外开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残破不堪甚至木制窗沿也已经断裂了。陈寒上前用手一摸,顿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老王,你们看这断裂的地方是新茬啊。”
“是啊,看起来是刚断不久吧,你别说这里面阴凉的很要是呆时间长都冷的慌,这么凉的地方方柯怎么出那么多汗的?哎小李这是不是挺凉的,不是我的错觉吧。”
“是挺凉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哎对了刚才忘和你说了,你以后无论如何可千万别再作伪证了啊!”
陈寒听到这番话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所有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剧烈的信息冲击使他无法站稳陈寒蹲在地上眼球飞速转动,头部也随着思考而微微晃动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这是真的,那所有的事情便都有了意义。不对,还是少了一部分。可恶!就差一点点碎片这张拼图就完整了,到底是什么!”陈寒扶着墙壁缓慢地站起,随后将视线望向远处的森林。
起风了,可风势却不大。这阵风从窗前经过拂过陈寒的脸颊,一瞬间它又向森林荡去,昨夜的场景再次重现在陈寒的眼前,一大片叶影被微风戏弄的左摇右摆。陈寒看着这舞动的叶看的越发入神,突然他浑身如同被电流贯穿,他睁大了双眼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呆呆地站在那里,可很快他的嘴角便向上扬去,他笑了。
“老陈你怎么了?刚才看你就不太对劲但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是明白什么了吧。”
“老王,你说这风势如此之小为何能操控如此庞大的叶林呢?”
“这是什么鬼问题,叶子那么轻即使是结成堆抱成团成了那叶林又如何。”
“所以如果它本来就没那么重呢。”陈寒边说边将头扭向王亚东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瘆人的微笑,在这寒凉的高塔之上显得愈发阴森。
“老陈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死亡谜题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