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漫漫长夜,风之旅人但望心安。
“若在三途,极苦之处,见此光明,皆悉休息,无复苦恼。惟愿寿终之后,皆蒙解脱。”
陈寒注视着李宗俊看到这个男孩正在闭目默念着这句话,陈寒心里五味杂陈心脏好像被重重锤了一拳,明明刚才赵平儿还在和他说话,明明刚才那灵动的生命还在眼前近在咫尺间,怎么一瞬间就化为虚无。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又是何种的仇恨让凶手不断出手行凶,他又到底藏身何处?
“《无量寿经》吗?”
“是啊陈先生你也知道这个吗,我不是很懂只会这一句,还是当初刘姨教我的。”
“超度亡灵的经文,希望这个小姑娘不要在遭受更多的痛苦了。《无量寿经》倒的确不像是你这么大的人感兴趣的,刘姨?原来别馆的佣人是吧,她教你这经文做什么啊?”
“我以前不怎么来别馆但是我爸一直在这里工作,所以我偶尔也会上岛来看看,我记得那个时候正是小如去世的时候,刘姨就经常在屋子里念经文希望能超度小如,小玉也会和她一起念,我听了几次后就记住了这句话,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平儿现在也走了,而且和小如坠楼的位置都一样,我就觉得吧虽然不是说有什么鬼神作祟,但我能做的也就是念念这经文尽些微薄之力吧。”
陈寒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坚毅冷静。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你一定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一切,我会一步一步紧跟着你直到将你面前的黑色屏障彻底打碎!
“小张,你的录像机应该都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吧,拿过来我看看。”
张正文听后赶忙将录像机递给了陈寒,陈寒看着录制内容,从张正文出门众人交谈到他来到二楼阳台碰巧看到赵平儿躺在三楼窗台垂挂下来的双腿,和陈寒一马当先冲向三楼目睹现场到开窗赵平儿坠落都清楚的记录下来了。陈寒看着赵平儿无比凄惨的死相——怒睁的双目、凌乱的头发、惨白的皮肤,以及悬挂在窗台上的双腿穿的那双黑色高跟鞋,这都与方易安《永不瞑目》描绘的场景高度吻合,看来果然是有人在模拟画像场景杀人。难道还会再继续发生事件吗?
陈寒看了一眼会客厅的众人,有人沉默不语、有人满面愁容、有人冷若冰霜、有人暗自窃喜。陈寒默默起身清了清嗓子众人见状便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我刚才把小张录像机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我认为凶手应该是将重物绑在赵平儿的身体侧方又将细绳缠绕在她身上保持固定,接下来将尸体向窗台边缘移动直到即将坠落后把窗户关闭将细绳夹在窗户中使其保持平衡,我们见到尸体后第一反应一定是开窗这就中了凶手的诡计,在开窗的一瞬间尸体就会因为平衡被打破而瞬间坠落。”
“老陈你说的有道理,怪不得这么邪门瞬间就坠海了。”
“邪门的不止这个啊王律师,大家应该也都看出来了,这黑死馆三楼窗台的布局就凭它那个小窗户我外甥女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那外面,而且你们还记得吧当年方如那小丫头不也是在这儿坠楼身亡的吗,说不定这,这是鬼魂作祟!”方诚突然接茬,她的语气中毫无对死去外甥女的心痛倒是有一丝不宜令人察觉的得意。
“一定有办法可以解释的,我王亚东从不惧鬼神,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
“按理来讲赵平儿的尸体的确不可能出现在三楼的窗台这是不可能的犯罪,但是如果尸体是从别处转移的呢?”
“老陈咱两想的一样!这应该很简单吧,用绳子啥的不就行了。”
“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正常房屋布局也许可以轻易做到,但是黑死馆三层楼每层高度间距很大,别馆整体又呈现‘L’型结构,凶手是如何跨越立体屏障完成手法的呢?而且又为何一定要使用这种手法呢?这些谜团还都未解开。但是你这话说的对,这一定是凶手的诡计而非鬼神作祟,毕竟没有鬼魂会给活人下安眠药。对了方博你是第一个醒来的是吗?”
“嗯。我起来就去一楼找我妈了然后就发现大家都睡着了,李舅觉得不对劲就让我们挨个门去敲。”
“你住在三楼又是第一个醒的,赵平儿的尸体当时一定就在窗台上,你没看到吗?”王亚东抢先说到。
“我真的没看到,当时三楼走廊没有开灯,借着二楼的光我摸着扶手走下去的,也没留意窗台的情况。”
“但今晚的月光很亮,三楼即使没有开灯也不至于如此暗淡无光啊。”
“这倒是,但是当时真的没有什么光亮,可能是云挡住了月亮吧。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凶手不是还藏在森林里吗?”
“好了老王别说了,方博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想多了解了解细节。赵平儿的尸体出现在黑死馆三楼,我们又都被下了安眠药,馆内行凶、餐厅下药这都不像是外人所为啊,当然如果真被外人钻了空子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我再多问一句,宗俊,赵平儿的体重是多少你知道吗?”
“额,大概50公斤左右吧。”
“虽然还没有解开那些谜团,但无论是用什么方法能将一个50公斤的人在窗户外面进行移动,行凶者应该是一名男性当然也有小部分可能是位怪力女但看各位的样子应该都不像。李先生虽然不想怀疑你但是安眠药是被下在食物里的,你之后再做饭必须有人再旁侧你们互相监督且大家用餐前你们不能离开餐厅,这样你看可以吗?”
“好的陈先生,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职,这些要求也合情合理。”
“嗯,大家都休息吧但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想必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方兰欣去世时的样子与方易安《被淹没的女人》所描绘的很是接近这倒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赵平儿的死状基本上是完全复刻了《永不瞑目》尤其是那双黑色高跟鞋,所以凶手应该是在按照画像所绘行凶,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并未就此收手!”
务必谨记,切忌放松警惕。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陈寒的脸上,皎洁的光线平铺在了他的双眼上。陈寒起身来到了窗前将头从窗户探出向右侧望去,不远处一堵黑色的高墙突兀的伫立在那里,随即他又向上方望去三楼窗台距离二楼阳台的高度足有四米左右。陈寒皱了皱眉将头拧向左侧仅看了一眼他就慌了神,只见一张脸正歪着头注视着他,陈寒浑身一抖脖子也撞在了窗沿上。
“我靠!王亚东你是不是有病,你要吓死我!”
“哈哈哈,这么巧老陈,我刚一探头就看你也在看室外结构,我看你看的那么认真就没敢出声。哎咱俩先回去再说,我上你那去你给我开门。”
陈寒缩回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去打开了房门,他抬头看了一眼王亚东,这小子脸上倒有些得意的坏笑。
“老陈,赵平儿应该就是从二楼阳台被运上去的吧。”
“的确,看起来这种可能性最大,凶手从三楼窗台将绳子送到二楼阳台外侧,再背着赵平儿的尸体用绳子攀爬上去,将尸体放置好后再爬下来回到三楼做好机关收好绳子就完毕了。只是……”
“你是觉得高度间距太大了吗。”
“没错但不止如此,如果真是用这种手法行凶能背着50公斤的尸体依靠绳子纵向移动,凶手不仅是男人而且体力惊人。我们这些人里即使是方博那个壮小伙想要符合这种苛刻的条件也很勉强,所以刚才我才故意把话题引向他看他的状态。但是方博如果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老陈你糊涂啊当然是为了钱啊。方兰欣、赵平儿都死了,她方诚就能独吞这笔遗产了,方博是她儿子也能看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再想想赵平儿下午和我们说的那些话,我现在甚至都怀疑是她们娘俩联手害死了方家母女。你看看方诚刚才的嘴脸,我感觉她连一丝悲伤都没有,估计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这我当然清楚,但我不是说他为什么杀人,我是想说他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的把尸体布置成这样。方博住在三楼,按理说他最容易被怀疑他又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而且故意将尸体布置成开窗就翻落入海也对他毫无好处,如果我是他我绝对不会这么处理,你了解我的,对于我来说解开谜题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便是化身为凶手以他的视角及逻辑展开思维行动。”
“也许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呢!就是想利用你这种心思缜密的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呢!而且他说下楼时没注意到赵平儿就在窗台上啊。”
“他若不是凶手就没有必要说谎,那么真凶作案只是需要有人发现尸体就好至于是谁应该无所谓。可能当时真的有云吧。”
“啊就算方博他不是凶手,那李江瑞李宗俊父子呢,他们也是男性而且你别忘了遗嘱里其实李江瑞也有机会获得遗产只是条件很苛刻罢了。”
“这我现在还没什么想法。但就像我刚才在客厅说的,这次案件更像是内部人作案,但是厨房就挨着大门口,若是森林里真有什么东西趁我们不在进来搞鬼也不是不可能。还是得多留心。”
“嗯不光如此啊,没准儿杀方兰欣的人在外面,杀赵平儿的在里面。”
“对了老王你发现了吗?”
“什么?”
“今晚的月光真的很亮。”
方诚一大早就在房间里整理起了衣物,嘴里哼唱着小曲儿,今天她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方诚本身就很爱干净平时着装也立正干练加上她不好惹的气场总是使人对她敬而远之,但今天吃午饭时她却一反常态对桌上的众人倒是客气起来,尤其是对方柯关照备至。李江瑞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原来每周末都会有巡逻船行驶到黑死馆附近,到时候大家可以通过巡逻船离开岛屿,只是还要再等三四天,虽然等待时间很长但至少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家都开心的很,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都神经紧绷。
“终于有了些好消息啊。”方诚有些讥笑地说着。
连环的恐怖凶案使众人都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有些能打起精神的事情,但听到方诚的语气后谁都没有接茬。方柯率先起身打算回房休息,正当她打算离席时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方小姐,我……我能不能对你进行一个专访啊。”曲芊芊不好意思地看着方柯眼神虔诚无比,可能是有些尴尬和恐惧,她的脸都有些红了头也不敢抬高,方柯冷冷地注视着她又瞟了一眼其他人后,竟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去了。
“谢谢您方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昨夜的风波导致众人都很疲惫,方柯走后其他人也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陈寒叫住了曲芊芊随后小声说到:“恭喜你了,真没想到方柯竟然真同意你去采访了,你挺有两把刷子啊。”
“嘻嘻,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找机会和她搭话,昨天下午我回来之后也遇到了她,结果我正说着话她突然盯向我,我吓了一跳。这几次说是搭话其实都是我自己自言自语说一些东西她也不理人,但是她倒也没有生气或者直接走开,所以她突然盯向我我还怪害怕的吗,就问她是不是打扰到她了,我当时就对她道了歉也不敢再继续说什么了,结果她竟然对我说话了!她说:‘没事,我并不讨厌你。’说完她就走了。我站在原地愣愣的,反应过来后我还是很开心的,所以今天我觉得当着大家的面去请求她接受采访,也许她会同意吧。”
“我倒是没想到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问,你不怕她直接扭头走人吗,这样你多尴尬。”
“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了,但是陈哥我觉得其实方小姐人挺好的,我总在想会不会她不像她看起来的那样冰冷呢。”曲芊芊说完笑了一下便向陈寒告别也离开了会客厅。
陈寒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思绪开始思考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低着头神色也逐渐有些凝重,突然他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先生,你有空吗,我想和您聊聊。”
陈寒一抬头一个俊秀的少年有些扭捏地正看向他。
“是宗俊吧,怎么了?”
“陈先生我来找您是想说我知道你们怀疑方博,但是凶手绝对不是他,我了解他他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宗俊,我们没有怀疑方博,昨天只是正常的询问了一下而已,你也别这么在意。”
“陈先生你这话和方博说他也许会信,但是我没有那么憨厚,你也是聪明人就别骗我了。”
陈寒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宗俊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陈寒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狡黠微笑。
“宗俊你说的我记在心上了,只是我也有事想找你聊聊。”
“是我昨天做了什么吗?还是我和她们的关系?”
“都不是,我是想听你讲讲方家的孩子们。”
方诚此时正摆弄着手中的镯子站在方博面前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我不管这些和你有没有关系,妈妈刚才说的你怎么想的。”
“妈,我……”
“我现在倒真不着急离开这儿了,李江瑞不是说了吗,船至少还得三天才能过来,我就用这些时间好好研究研究她方柯,她要是懂事我们就相安无事,她要还是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好好收拾收拾她,真没想到大哥的遗产最后竟然能以这种方式归我所有,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好外甥女啊。当然要只是这种程度妈妈自己就可以,但是我怕最后没有这么容易。要真是万不得已必须除掉方柯,现在可是天赐良机,加上这几起命案,真是老天助我!要真到那个时候方博你必须帮妈妈听到没?”
方博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方诚则是走到了三楼窗边向远方望去,视线尽头依然是那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陈先生,你说方家的孩子是指我们吗?”
“对,就是你们这几个小辈。”
“其实我们说是一家人来往也不是那么密切,以前方柯方如还有刘玉她们几个小姑娘一直住在方家别馆这里,方柯方如是亲姐妹她们感情好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刘玉虽说不是方家人身份地位也和她们比不了,但从小一起长大应该关系也不错。我不是也说了吗,方如去世时刘姨和小玉还一起念的经文保佑方如。”
“方如具体是怎么去世的呢,我记得方易安也是在她小女儿去世后才画风骤变的。”
“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就是从三楼窗台掉下去了,应该是不小心滑落吧。方如我小时候也见过几次,她和她姐姐方柯不一样,方柯从小就感觉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总是嫌我们幼稚不爱和我们玩,方如倒是蛮可爱的也比我们小我们都挺宠她的,以前我每次来别馆方如都会带着我和小玉出去玩,她还会带着我们抓鸽子爬树啥的,但是小玉可不敢爬她恐高的很。后来方如就出事了,我记得方如当时好像是15岁,我姑父也的确在方如去世后就画风大变开始画那种诡异的风格但也因此声名大噪。只是虽然名利双收可别馆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方如去世不久刘姨就带着刘玉搬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姑父突然开始画那种画吓到她们了吧。”
“那赵平儿和方博你有多少了解呢?”
“平儿我其实没怎么见过,我家和方兰欣姑姑家基本没什么联系,但赵平儿给我的印象很好,懂事漂亮挺讨人喜欢的,只是她母女俩现在竟然也去世了,唉!方博和我关系挺好的,他是方诚姑姑的养子,挺大了才领养过来,他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性格也闷闷的,但人其实很好的而且他很强壮,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他吧。”
“我倒觉得比起方博你长得更帅啊,喜欢你的应该更多吧!”
李宗俊听后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嘴。陈寒没再继续询问,他扭头看向了窗边,一缕阳光正洒在窗前,刚才还面带微笑的陈寒神色却突然冷峻下来。
“愿上天悯我等众生,佑一切安好!”
陈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下午6点了,看来刚才又睡了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应该要吃晚饭了吧。陈寒洗了把脸走出屋子敲了敲王亚东的房门,过了一会儿王亚东也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是要吃饭了吗?我都饿了。”
“应该是吧,下楼去看看吧。”
“对了老陈,今天晚上我有些计划,我打算去搜集些情报,你呀就擎好吧,等我王亚东凯旋归来!”
“啊?!”
正当陈寒一脸疑惑之时突然二人面前方柯的房门发出了声响,她的房门被狠狠推开只见方诚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她一脸怒气嘴角也有些抽动,边往外走边向着屋子里骂道:“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哼,方柯你呀和一只黑猩猩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说罢她便怒气冲冲地走下了二楼,她刚一离开方柯便也走出房门往楼下走去了,始终如一的一身黑衣一如既往的无比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留下陈寒、王亚东二人面面相觑,陈寒看到王亚东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还没等陈寒开口王亚东便率先说到:“虽然我没多喜欢方柯,但她容貌已经被毁成这样了,方诚怎么忍心对她亲侄女说这种话,侮辱人家的外貌真的挺过分了!”
“嗯,但我倒是更关心方诚今天一会儿对方柯过分关照一会儿又对她这般折辱到底是想做什么?”
言毕二人也走下楼去看到其余众人均已落座了,只是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尴尬,看来刚才方诚撒泼的话也都被他们听了去。
“李哥,多亏你意识到巡逻船这个事儿了,我们再熬几天就能回去了,和你说实话啊我最近太压抑了,今天总算有点儿好消息了,能不能赏脸陪老王我喝几杯过过瘾?”
“这没问题,王先生今天只要你开心我们就一醉方休!但是得提醒我锁好门啊。”李江瑞边说还边有些打趣的调节了饭桌上的气氛。
晚宴结束后方柯准备回房休息曲芊芊赶忙叫住她。
“方小姐,今天下午我去找过您当时您在休息,你看我们现在进行专访可以吗。”
“可以。”方柯冷冷地说道。
“那是去您的房间吗?”
“不了,在你房间吧,你应该能更方便一些。”
方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曲芊芊见状赶忙跟在她身后一同上楼了。
“方女士,您看您和您儿子方博有时间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吗?”张正文在一旁对着方诚边说边有些谄媚地笑着。
“采访?你想采访什么,是我儿子的事还是我和我姐的关系啊,天天采访采访别耽误我时间,接受了你们采访我和她方柯不成一样的了?呵,可笑!”说罢方诚便冲着张正文冷笑地翻了个白眼随后就抓起了方博的手说:“方博我找你还有点事儿,你先和妈妈去你屋吧。”方诚说完母子二人就起身向楼上走去了,二人刚走不久李宗俊便也向楼上走去。这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陈寒看在眼里,他心中暗道:奇怪!李宗俊的房间在一楼他上楼是要做什么呢?
“王哥、李哥,我也和你们整点儿吧。小曲采访方柯小姐都成功了,没想到方诚竟然这么排斥,我就这点儿任务也没弄明白,唉!”张正文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王亚东和李江瑞旁边加入了这个小酒局。陈寒从会客厅起身准备回屋,突然看到王亚东偷偷冲他抛了个眼神,陈寒心中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偷笑了一下就上楼了。陈寒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便见到方诚从三楼下来,陈寒见她行色匆匆二人迅速擦肩而过,一瞬间陈寒瞟到方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春日的夜不似冬日般死寂,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有海浪轻抚礁石的声音、有虫鸣有鸟语,也有春雨淅淅沥沥唤醒大地的声音。夜总是盛大却又留有蛰伏的,暗如诗歌般华美亦如丧文般凄厉。若你静下心来仔细聆听,那是天使的哭泣,那是恶魔的低语。
“老王、老王,喂,醒醒。”
“嗯?哎?他俩呢。我是睡着了吗?”
“是啊,现在八点半了,我看你也没回来就下来看看,你不是套情报来了吗,把你自己套进去了?”陈寒无奈地打趣着王亚东,待他环视四周此时饭桌上张正文和李江瑞都已不见了踪影。
“陈先生你也来了,我和王老弟喝的很是开心啊!”李江瑞边说边从展览厅的方向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红酒。
“李先生刚才去哪里了,小张怎么也不见了呀?”
“我去展览厅找酒去了,得找点好酒不能亏待了王老弟啊。小张刚才就不行了说是回屋休息了。咱们再整点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陈寒迅速转身看去,竟是方博从楼上跑了下来,只见他神色紧张很是焦急地跑向了方诚的屋子开始敲门,力道也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有一丝疯狂。餐厅的三人被方博的举动惊到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急忙跑上前询问原由。
“小博,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李舅你快帮我开下门,我担心我妈。我七点多给她屋里打电话她没接我以为她是在洗澡,但是我刚才又给她打电话还是一直都没人接,我有点担心就赶紧下来敲门,可是敲了半天她也不来开门啊!”
“你等等我这就去拿钥匙。”李江瑞说完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陈寒、王亚东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会意了对方的想法,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们心中升起。
李江瑞很快就取回了钥匙,方博此时正紧张地咬着手指,李江瑞冲陈寒、王亚东点了点头就走在最前面慢慢地打开了方诚的房门,因为刚才的骚动陈寒听到楼上有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正向楼下传来。
房门刚被打开,一股阴风就吹向了众人,屋子里很黑但是借着光亮可以看到方诚房间的窗户此时已被打开屋外的风吹的窗户正轻微摆动发出一丝刺耳的声音。随着这阵穿堂风袭来陈寒率先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又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不对,不止如此!这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香甜的气息。就在这时陈寒听到身边不知是谁狠狠咽了下唾沫随后方诚房间的灯便亮了,随着光明的恢复,众人的视野也瞬间清晰。只是眼前的景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冻结,李江瑞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感受到到一丝嘶哑的气息。突然方博大叫一声便跪倒在地,瘫软地倚靠在墙上。这一声恐怖的嘶喊使陈寒瞬间清醒,映入他眼帘的是方诚早已冰冷的尸体!可是这尸体却诡异无比,她浑身赤裸下体被塞入了很多被折断的树枝,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从她的**渗出顺着树枝滴落浸透了床褥,不止如此她浑身均被利器划破鲜血流满了白色的床单。尸体的颈部被麻绳缠绕而她的嘴角两侧被人用尖刀向上划开了两个细长的伤口,此时还在不断渗出鲜血。陈寒回头望去不知何时方诚房门前已站满了人,这恐怖的景象使众人都战栗不安。
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方诚即使是死亡似乎都没有使她发生改变。此时的她正身着一袭“红裙”用她裂口的笑容嘲弄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