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间,张大才在账台已经收了几百两,手里以铜片制成的会员卡发出去了几十张,甚至要有不够用的迹象。而交了钱手持会员卡的食客们又冲向门外,纷纷争着亮给赵寻看。
赵寻擦了擦汗,笑着看向众食客。
“既然诸位办好了会员卡,那么今天的烧烤,一律免费!”赵寻说道,心里则暗暗腹诽,刚刚老子站在凳子上跟猴一样叫卖,没有一个人搭理,现在争先恐后的高价来买,真是令人费解。罢了,免费就免费吧,本就串了这些烤串,先到先得,烤完收工。
周彦和卫大人也凑到了烧烤小车前看着赵寻的表演,见在赵寻身边正笑靥如花,吃的开心至极的邱佩婷,周彦顿时醋意横生,对着卫大人说道:“我看此物倒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像是蛮荒刁民才会吃的东西。”
卫大人不置可否,聚精会神的看着正在忙碌的赵寻。
赵寻一听,顿时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受到了侮辱,上下扫了一眼周彦,见此人一副书生文士打扮,嘴里倒是不说人话,当下反驳道:“客官此言差矣,美食本就不分高低贵贱,圣上吃米,你也吃米,难道说你配和圣上相提并论?”
周彦鼻子差点气歪,用手指着赵寻,正要组织更加恶毒的语言来反驳,只见邱佩婷轻蔑一笑,说道:“周公子,早就听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如今被一个伙计占了上风,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那周彦醋意冲脑,口不择言,一句蛮荒刁民,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包括邱佩婷,而以邱佩婷的性格,怎么能不生气。
周彦立刻怒火中烧,说道:“你这小厮休要诡辩,圣上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挂在嘴边的,我看你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也敢说师出西域食神?周某观察许久,你那简陋至极的烤炉,以及那牛肉羊肉,韭菜大蒜,敢问诸位谁家没有?依我看,这所谓烧烤,兴许是和哪个逃脱来疆宁的匈奴下人学的吧。”
周围食客噤了声,都在思考刚刚这几十两的冲动消费到底花的值不值,毕竟钱花了,味闻了,可光看这小丫头吃了,还没尝到嘴呢。
赵寻心想这周彦倒还真是个善于辩论之人,死死抓住烧烤的食材常见这一点不放,以动摇周围食客的消费欲望。
不过周彦远远低估了赵寻。
赵寻笑道:“客官如若嫌弃小的手艺稀松平常,食材随处可见,那小的就只好给诸位露一手了。”说罢,将一串羊肉串上的肉取下,放在手中,紧接着,一只手掌心向上,直接放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炉上!
周围食客看着把手放进火炉中许久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赵寻,连声惊呼。
“这这这......”
“小哥,不至于啊!”食客们劝道。
赵寻不为所动,接下来的举动令食客们惊的半天合不上嘴。
只见赵寻将手从火炉里抽出,扇灭了手上的余火,左手掌心托着羊肉,右手掐了个指决,六脉神剑第一式离火剑顿时发出,一团火焰停留在指尖,接着赵寻用指尖的火焰烤着掌心的羊肉,眨眼间的功夫,羊肉烤熟,赵寻手脚麻利的把羊肉串好,撒上调料,举到周彦面前。
“客官,雕虫小技,请用。”赵寻带着挑衅的笑容说道。
众食客近乎疯狂,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有的当下就要拜师,并承诺买多少张会员卡都行。还有的直接跪倒在地准备磕头,请求赵寻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幸福安康。更有人要求赵寻告知其西域食神所在之处,要做赵寻的师弟。
一见此景,能言善辩的周彦也哑口无言,以一种看鬼怪的眼神看着赵寻说不出话,身旁的卫大人一把接过那串烤串,吃了起来。
“小哥,这烧烤,果然风味极佳。”卫大人赞道。
赵寻见这人空手前来,并未携带会员卡,眼睛一翻说道:“客官,可曾购买会员卡?”
卫大人满脸尴尬,正要掏钱,邱佩婷说道:“这位是我爹!”
赵寻挠挠头,抱拳说道:“邱伯父。”
卫大人笑道:“老夫姓魏。委鬼魏。”
赵寻连忙致歉:“失礼了,魏伯父。”说完也没多想,继续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周彦。
可周彦的嘴比花岗岩都要硬,强作镇定说道:“区区障眼法也想蒙蔽周某,我看......”可话未说完,立刻被周围的食客打断。
“你个书生怎么如此不讲理,这小哥不惧烈焰,更是掌中生火,你还有话说?”
“对啊,你买会员卡了吗?”
“张老三你看!这人没买会员卡!”
“赶紧给俺们滚蛋,凑什么屌热闹。”张老三骂道。
食客们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口水淹没了周彦,周彦再能言善辩也抵不过这么多百姓,只得向卫大人说了声先行告退,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全福楼。
邱佩婷得意的挽着卫大人的胳膊说道:“父亲大人,你看他厉害吧?”
“佩婷,你和这小哥认识?”卫大人问道。
邱佩婷顿了顿说道:“是刚刚才认识的。”
赵寻正被众食客簇拥着,要求再表演一次掌中生火。赵寻只得应允,在众人叫好中又表演了一次,随后推脱掌中之火效率太低,还是火炉合适,食客们这才作罢。其实赵寻心里也没底,自己的离火剑练了这么久,也就堪堪到今日能烤肉这个程度,天知道使用过度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卫大人和邱佩婷被挤到了人群外,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赵寻缓缓说道:“想不到司文昭的全福楼内,竟有如此奇人......”
接着问道邱佩婷:“佩婷,上次听小潘将军说你在全福楼惹事,具体经过是如何?”
邱佩婷低下头说道:“父亲大人,是女儿无理任性,刁难全福楼的伙计,后来潘将军将我拦住的。”
卫大人并未识破邱佩婷的谎言,反而赞许道:“不错,佩婷,有所长进了。”随即叫上了潘将军,一行人离开了全福楼。
临走前,邱佩婷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一脸炭灰如同包公的赵寻上,自己心里也不知为何,对这个时而无理时而神奇的小伙计,有了别样的情愫。或许是因为那个已过多年的婚约吗?邱佩婷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
赵寻满头大汗,将之前准备的所有烤串全都烤了,虽然是普通的牛羊肉和寻常蔬菜,可卫朝的百姓哪里吃过有辣椒粉、孜然为佐料的烧烤,一个个吃的满嘴是油,喝着疆宁特产酒桃花香,大呼痛快,一直持续了几个时辰,食客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个个都说会员卡买的真是太值。
终于度过这劳累至极的一天,赵寻带着满身油烟,倒床就睡。
在梦中,他梦见了一个女子,正是邱佩婷。
起初邱佩婷一身男装,正大声骂着宋宇林,接着自己大发神威,把邱佩婷灰溜溜的赶出了全福楼。突然间邱佩婷又折返回来,穿着那件青色绣梅花的袄裙,自己依旧很没礼貌的骂着邱佩婷人妖,而邱佩婷却只是含笑不语,静静的注视自己。
......
清晨时分,赵寻过于劳累,还在昏睡着,却突然被孙山叫醒了。
“小六子,有人找你!”孙山说道。
赵寻迷迷糊糊的说道:“让他滚蛋,老子要睡觉。”
“那你睡吧,我去陪她聊天去。”孙山作势就要走。
赵寻追问道:“到底是谁啊,这么早。”
孙山凑过来,一脸坏笑:“你的人妖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