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学时,颜儿问我:“昨天尘他们好像不高兴啊,谁把他们惹生气了,是你么,然。”我一个劲的偷乐,没有回答她,颜儿忍不住,用力捏我的脸,说:“东方然,你也不正常了,傻乐什么呢,快回答我回答我。”
“疼疼疼,对你死党我下手还这么重,傻颜儿,我要还击了。”我说。移开颜儿的手,反过来咯吱她。闹了一会,上课音乐声响了,我俩各自坐好。苏寒他们一早上没理我。上了一半,颜儿耐不住,开始和我发短信:“你还没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生气呢,谁惹怒他们了?东方然,从实招来,你肯定知道内情。”
“傻颜儿,我又不是他们跟班,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他们总那么神秘,不知道在哪儿被什么人惹怒了,你下课去问浪子尘好了,你俩不是很好么。嘿嘿。”我假装糊涂的说。可心里多少有点小嘀咕,万一浪子尘告诉颜儿实情了,我免不了傻颜儿‘拷打’。唉,这次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我看他那样,不敢问啊,还没见过尘如此不苟言笑的时候,我心里没底,还是你告诉我,或者你去问,反正我一定要知道出了什么事。”颜儿说。
“呃,还有你不敢的时候,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这样,哈哈。不和你闹了,告诉你就是了。先讲好,你不许打我。保证,要不我就不说了。”我试探着说。
“嗯嗯嗯,我就想知道原因,打你做什么,我舍不得下手。”颜儿说。谁信啊,舍不得下手刚才还使那么大劲捏我,我还是等到下课再说,留个逃跑的机会。
“嗯,马上下课了,下课了我告诉你,让我听会课。好吧。”我说。偷瞄了一眼苏寒,那冰块还睡着呢,不晓得真睡假睡。他们突然安静,还有点吓人。从桌子上取下手机装好。现在手机可以任意变形,实际大小只有优盘那么大,放在平面的物体上,可以随意点击设置平面的尺寸,看上去与桌子融为一体,这样也不会被老师发觉。手放回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苏寒的身体,心里一紧,希望冰块不会理解有误,想成我是故意的。真是,以后不和他们这类玩笑了,弄得我提心吊胆的。
熟悉的音乐响了,我正准备转身告诉傻颜儿,她却先坐在了我对面,欣慰的是,苏寒出去了,包括另外两个。颜儿盯着我说:“快点,快点,该告诉我了。”
“嗯,记得说好的,我告诉你了,你不许动手。”我说。还是少不了担心,我把那晚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颜儿听后,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有点奇怪。傻颜儿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所有事,她只是不想插手,但必须做一个知情者。我明白,她是为了我。一个小恶作剧,让我们头上乌云笼罩。我怎么总是调皮的不是点呢,这下好了,干净的剩我一个人,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请假回家吧。
嗡嗡嗡,手机短信声:“然,你越来越不可爱了,自从你上了高中,是变乖了,可你太刻意掩饰自己了,你永远都是那个不会开心的孩子,无论我如何影响你,无论我多么努力影响你,你还是你。如果你真的不开心,告诉我,不要对我也藏着心事,我知道,最近的事让你很有压力,你什么都不做,是在默认一切,是累了。他们生气也是有道理的,你该去向他们道歉,虽然我是你死党,不过这件事,你确实过了,我想原因很明了,你比我更清楚。乖然!”颜儿的长篇大论,我就怕这个。不过她说的大部分都对,先为我的没眼色玩笑负责吧。
我回复颜儿:“李颜儿,我永远没办法做自己,你很清楚!我就是这样!我会承认错误的。知道么,颜儿,前天晚上我做梦,另一个我对我说,然,想起所有,你就可以做自己,你就可以真的开心。所以我...很矛盾!”
“明白了,周日休息的时候我去你家,细聊。放学叫我。嘿嘿”颜儿回复说。
‘人若是一直不会变就好了,永远如孩提时单细胞的生活。’美丽的梦中呓语。坚持就是胜利,通常用在煎熬的时刻,太契合了。此刻我脑子里正在不断地组织语言,来做一个完美的收场,好让这尴尬去死吧。
放学好一阵子了,那会儿出去的三个人,回来了两个,浪子尘到这会儿也没见人,然后我们四个僵尸一般谁也不动,‘默契’的等浪子尘。我劝自己‘耐心点’,不过这小子到底死哪去了。正说着,浪子尘嗵地一声坐到我对面,嘴里吐着酒气,手上沾着血。去打仗了么他,我忽然没心情作道歉陈词了。
“大小姐,你还不准备认错啊,憋死人了。”浪子尘抓着我的手说。我的手,也沾上了血。我觉得身体里开始涌动着什么,说不清的感觉,快要冲破这副皮囊跑出来了,眼睛也很难受,我尽可能冷静下来对浪子尘他们说:“对不起,很抱歉我不该开那样的玩笑。眼睛,好像要燃烧了,落...”
事情发生了逆转。我痛苦的捂着眼睛,浪子尘惊呆了,苏寒和韩落辰早就冲过来扣住了我的手,颜儿吓坏了,躲在一边发抖,说不出话。我流下了滚烫的眼泪,难以置信能真实的感觉到眼泪的温度,韩落辰和苏寒不让我用手碰眼睛,苏寒说:“然,听我们的,忍耐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没事的,相信我。”我忍着没有大叫就不错了,还要我忍多久,该死的,为什么是我。
我鼻涕都快流下来了,但是我不得不按照苏寒的话去做,我慢慢的试着睁开眼睛,神啊,眼前一片鲜红,我大声地问:“我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我就失去了自我,身体里的她怒声地说:“尘,你不知道我碰到血会怎么样么,你是想彻底刺激我还是想让她受伤,马上去洗干净你的手,否则,东方然的眼睛要废了。”浪子尘握着拳头,没说话,离开了。韩落辰和苏寒还是不放开我的手,韩落辰冲颜儿喊说:“颜儿,去接盆热水,快点。”颜儿抖了一下,结巴地说:“嗯,哦,嗯,好的。”然后战战栗栗的也离开了。
“爱,你先休息,好么,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过渡到你,她的眼睛受不了突然改变颜色和你原来的异能。”韩落辰乞求道。
“落,这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她受伤,记得给她喝点烈酒。”尤爱说。
颜儿接来了热水,浪子尘也干净的回来了,我被平躺着放在桌子上,苏寒用热水淋洗着我的眼睛,颜儿说:“为什么,不用冷水,热水不是更...”
“不行,冷水会让然的眼睛迅速丧失视力,这是爱的一种自我保护能力,红色的眼睛代表愤怒,是她的防御反应,但,突然停下能力,热量散发的很慢,如果用冷水,眼球周围的热量不会降下,反而会更加聚集的包围着眼球,然不会控制这个能力,那她的眼睛就要失明了。”韩落辰解释说。
“她的能力还挺吓人的,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给我详细解说一下这个尤爱的能力和习惯,否则在我没想起来所有事之前身体就残缺不全了。”我突然开口道。还是不能睁眼睛,我能想象到我现在有多狼狈,还好学校没人了,要不被看见了我也就别上学了。坐起来后,感觉头很重,现在脾气好了,以前的我遇到这样的事,大发雷霆都是正常的,今天我平静的也很正常。
“我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我饿了,心情也很糟,我想快点吃饭,颜儿,扶我一下,出去透透气。”我淡淡地说。事实我愤怒着,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颜儿出了教学楼,坐在草坪的秋千上,给我和我的眼睛降降温。
我和颜儿谁都不想说话,我闭着眼睛,回想初中时的往事,还清晰可见。
初二转到梦城二中,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做了调整,他们在哪,家就在哪。大人们会认为,十几岁的孩子很有韧性,能适应很多环境。在学校的第一天,很平淡,老师对班里的同学介绍我, 他们没表情,我也没表情,走到指定的座位坐下,开始安静地听课。
下课就趴在桌子上,两节课后,我同桌伸出手,对我笑着说:“嗨,你好,我叫李颜儿,你呢。”我坐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白皙的皮肤,芭比娃娃的样貌,披着过肩的酒红色长发,戴着一个花纹的宽发卡,好像一个精灵。‘班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不禁感叹。
“呃,你好,我叫东方然。你真好看,呵呵。”我回答。
“以后一起玩啊,我学习不太好,听说你成绩很好,你帮我学习,我带你玩,嘿嘿。”颜儿说。
我“嗯”了一声,没有心思和她继续深交。趴了一天,很明显,我不喜欢这里,即使有个漂亮‘娃娃’坐在我旁边。孤独太久,心就会黯淡,也会老去。回到家,依旧冷清的屋子,扔下书包,换了衣服,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我对爸爸妈妈们的理解和怨恨一直在‘打架’,该说的已经说的够多了。
在学校的日子也是如此,不想交朋友,埋头学习。颜儿似乎是个说到做到的女孩,一周后,她就做了计划表,带我在梦城的大小娱乐地玩。我不反感,也不喜欢,只是逐渐习惯了有颜儿在身边,我们也成了‘亲密’的一对。
时间久了,免不了有人讨厌你,没有缘由,单纯的不顺眼,女生就是这么爱找事。课间休息,我和颜儿去卫生间,迎面走来几个穿着超短校裙的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颜儿被狠狠撞了一下,冲突爆发。
“眼睛长脚底了吧,看不见我啊,想让我在你漂亮的脸蛋上留下点什么吗,呵呵,小心点。”个子较高的女生说。
“是你撞的我,还怪我了,病的不轻啊你。”颜儿不示弱的说。
“怎么着,想被姐姐们教教你要尊重学姐么?”紫色刘海的女生说。
“学姐怎么了,还不是老的更快,想找事就直说,何必用这么白痴的手段。”我说。
“呦,哪冒出来的侠女啊,最近的孩子们都欠教育了,姐妹几个一起上,帮老师们教育教育她们。”最妖媚的女生说。她应该是‘老大’。
我挡在颜儿前面,两个女生对我们冲了过来,我迎了上去,踹倒了一个,反手抓住另一个的胳膊,送了她一个背摔。两人躺在地上哇哇叫,‘老大’留下了背影,我说:“应该是我帮老师教育你们,如何爱护小辈儿。颜儿,回去上课了。”我拉起颜儿的手走向教室。颜儿在课上小三问我:“然,你好厉害啊,你学过哪种功夫么?”
“嗯,学了五年,两年的空手道,三年的截拳道。”我清清地回答。
和颜儿一起的时间,过的快,回到家也不觉得那么单调了。只可惜,在学校剩下的时间,都不再那么轻松,因为我会功夫!好事坏事都传千里。进班时,好多女生蜂拥而至,说我能不能也保护她们,教她们,和她们做朋友,颜儿只是静静地走到座位,我拨开人墙,也坐到座位上。他们在议论昨天的事,关心是非是人类本性的爱好之一,不嚼嚼舌头他们会牙疼。嗡嗡地窃窃私语,耳根不得清净。打架是很值得奇怪的事么?这个学校有那么‘文明’么?颜儿下午没来,这可让我难熬了。不过不寂寞,班里其他女生崇拜的目光足够融化我了,男生也有对我‘丢媚眼’的。我正要给颜儿发短信,她先发来了:“然,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你一下课就跑出来,别磨蹭。”
“啊,跑什么啊,慢慢走出去不行么,你紧张什么。”我回复。
“没什么,你听我的,记着,一定要跑出来。”颜儿说。
是怕我被昨天那几个初三女生报复么,这种事不会让我害怕。还有什么比内心的孤寂更可怕的!我没听颜儿的好意,走着出了学校。路上遇到了意料之中的事,昨天的那三个女生,再加没见过的四个女生,我还以为她会叫男生呢。
“喂,小侠女,今天怎么一个人啊,姐姐我叫来了更多姐姐,送送你。你觉得怎么样。”妖媚女说。我没听她废话,丢下书包,看着她们。
“要动手就快点,我急着回家吃饭,快饿死了。”我说。
接下来的情景很简单,‘老大’发号施令,小鬼们就拼命冲锋陷阵了。六个女人奔向我,我快速拿起书包‘扇’开一个,轻松躲闪剩下的花拳绣腿,顺便让她们乖乖地‘亲吻大地’。 这次‘老大’没溜走,大概在发呆。我捡起书包,与那个‘老大’擦肩而过时说:“美女姐姐,这些还不够热身的呢。”然后我看见颜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笑着对她挥手,她疑惑地问我:“然,你没事么,她们,呃,我还担心你会受伤。”
“我这不是毫发未伤么,怎么说,练那么些年可不是假把式,别担心。你下午干嘛去了。”我说。
“我去找救兵啊,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我被欺负。”颜儿说。纯真的可爱。
我被她的可爱逗笑了,说:“呵呵,好吧,那你找的救兵在哪呢。”
“颜儿,介绍一下。”清爽的声音,一种和颜儿给我一样感觉的男生站在她身旁。我相信一见钟情,但不相信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一刻我明白,不相信的事情不代表不会遇见它。
“上官哥哥,这是然,东方然。然,这是上官南,我偶遇的一个邻校帅哥。嘿嘿。我们别在这说了,去盛楼边吃边聊,走了走了。”颜儿介绍说,然后挽着我的胳膊,一起出了学校,去了盛楼。那是我第一次去盛楼,没仔细观察它,因为我的爱情荷尔蒙把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南身上。我们玩到了很晚,直到颜儿的电话响了,她老爸督促她回家,我们才散场。临走时,看颜儿和上官南很亲昵,有一丝醋意。回去的路上,我故意坐在后排,想注视着他。
回到家,心跳还在加速状态,冲了个澡,也没能冷却我的爱意。结果,思念到半夜才睡着,早上闹钟响时,眼皮很沉,是激动过头了。
从我教育了高年级的几个‘姐姐们’,就不断有来‘挑战’、‘求爱’的人。
心智没熟的青春期给了我们放纵的理由,没有人能幸免。于是我练成了‘两面派’,在家人面前是乖乖女,在学校是Bad Girl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