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心,抗拒不了诱惑,上官南的名字塞满了我的脑袋,颜儿洞悉了我的小心思,尽量每次出去玩的时候都叫上官南。只是学校打打闹闹的生活,无聊透顶,但我的成绩光彩不减。
我是高年级的敌人,同年级的‘师傅’,低年级的崇拜对象。收了些‘小妹们’,十足电影里大姐头的范儿,‘老大’这个词也掉到了我头上,让我找到了新的方式来填补空虚。地位陡升,但不开心,多的仅仅是虚荣心。颜儿没表示出惊讶,她说:“然,你开心就好。”
“谢谢你,颜儿。”我说。我知道这是错的,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可是我做不到。所有的大道理显而易见,不过它们只是用来说的。
昏天暗地的混混生活,老师并没有察觉,因为我们都是做表面功夫的高手。当然,除了颜儿,她就是一个精灵!精灵的形象始终如一,特别会招惹吸引异性。这个时期男生的荷尔蒙也比女生加倍旺盛,使得颜儿的追求者太多,自然麻烦也不断,而我,无形中成了她的守护者,为她处理这些麻烦。
进而发展至和男生大打出手,你不会享受那种痛感的。‘小妹们’吃不消拳脚相加的混战,更不想她们嫩白的肌肤上终日带着淤血点,她们觉得没事的只有我,这是不公平的。残酷的现实逼迫她们使用了另一种方法—美人计。生物链中最吃得开的办法,这样一来,倒是缩减了很大一部分爱慕者追求者的数量。欣慰的是‘小妹们’总会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离我而去,可见我的‘魅力’不容置疑。
上官南是邻校的‘老大’,说是老大,他却什么都不做,全靠嘴指挥。他是我的‘偶像’,我一心想要靠近的男生。听颜儿说,他还没有女朋友,这真是个好消息。
这天,我和颜儿逃掉最后一节课,去找上官南。四中是出产品学兼优的学生的圣地,校门很气派,里面也不会逊色多少。我和颜儿手拉手走了进去,略过尽职的机器人对我俩的检查盘问。我们俩个穿着二中的校服走在四中的校园里,很像卡诺霍诺星人(探索发现的一种外星人)来地球旅游。
颜儿说:“上次来是在篮球场认识上官哥哥的,忘了问他在哪个班了,呵呵。”
“呃,我们怎么办,到处参观一下?还是发个短信叫他出来?”我说。
“嗯,我给他发短信告诉他我们的具体位置,然后我们到观台坐会。如何?”颜儿吐着舌头说。
“也只能这样了,被他们盯着看的起鸡皮疙瘩了,还是快点去个隐蔽点的地方。”我双手环抱着说。
我俩到了观台顶处坐着,吃着魔跳糖(一种跳跳糖,你要含在嘴里不能让它们跳出来,如果没忍住放走了它们,它们会在你的面前爆炸并熏黑你的脸)。颜儿给上官南发了短信告诉他我俩在观台等他,十五分钟后,上官南出现在了我俩眼前。我仍然结结巴巴地打招呼,颜儿则很自在。上官南说:“走吧,带你们在学校里转转,然,我能单独和你说句话么。”我的心跳骤停了。
“那我在下面等你们,嘿嘿。”颜儿说。
“颜儿。呃...你要说什么。”我没叫住颜儿,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说。
“然,做我女朋友好么,我是认真的。”上官南严肃的说。
我吃惊到哑口无言,是颜儿私下对他说了什么吗?怎么这么突然,我的表现很明显么?我转身要离开,上官南拦住了我,然后,顺势吻了我。梦成真的太快,就怕醒来的更快!我的脸像熟透的番茄,初吻离家了。我能做的是低着头,默认。颜儿在下面目睹了所有,纯纯的一笑。
“这是主楼,学校的中心,连着六栋外延悬浮的教学楼,活动馆在西南角,游泳健身馆在东南角,还有室外的运动场在西北方向。大致的就是这些,细节性的一会儿转到了再给你俩介绍。”上官南说。还搂着我的腰,走在路上,我觉得我们才是中心。
放学的人潮,好奇和嫉妒的眼神如熔岩一般,无疑过了今天之后,我将荣升为四中女生的情敌了。‘对战’的人数急剧上升,刚清扫了颜儿那一方的战场,现在轮到准备迎击我自己的战争了。
上官南比我和颜儿大半岁,但和我们同级。他是一个不容易琢磨透的人。转了全校,哪儿人多往哪走,他是在昭告天下他有女朋友了?原因?不了解,令我有些生气。我对颜儿说:“晚上去哪儿玩会再回吧,回去早了我一个人会无聊。”
颜儿一口答应:“好啊,上官哥哥找个地方吧。”
“嗯,可以啊,带你们去我喜欢的一个地方—花离。”
“花离啊,嗯,我喜欢那的环境,然,你还没去过吧。”颜儿说。
“嗯,随便了。”我说。口气有些生硬,可上官南没在乎,还是搂着我的腰,和颜儿我们三个坐进了他的豪车,目的地—花离。
花离是个酒吧,地下酒吧。有趣的是,这里分年龄段,十二岁至十七岁在花芽层,十八岁至二十五岁在花苞层,二十六岁至三十五岁在花蕾层,三十五岁以上的在花卉层。人生就像花的生长过程,从稚嫩到成熟最后凋零。
显然我们要去花芽层,貌似上官南情绪也不对,可是心情不好的应该是我吧!喝酒不是我专长,我和颜儿坐在一边吃着水果、糕点、零食。而在我们坐下十分钟后,上官南出去带回来了十几个人,估计是上官南的好哥儿们和他们各自的女朋友,碰巧遇见了。再之后,没人管我和颜儿,颜儿自顾自的唱着歌,我安静地边吃边听颜儿的唱。过了很久,他们喝了十来箱酒,还不打算停下来,我悄悄拽了颜儿的衣角,说:“颜儿,回家吧,我困了,在这也没意思。”
“嗯,我和上官哥哥说一下,我们先回。”颜儿对着麦说。哦,我的傻颜儿,所有人都听见了。本来无人问津的我俩,一下成了话题。
“对了,上官,还没听你介绍呢,这两位是?”其中一位皮肤黑亮的美男问。
“呵,忘了说,这是我干妹妹,李颜儿。这是我,女朋友,东方然。”上官南挪到我旁边,脸对着我的脸说。趁我不注意,他又揽我入怀吻了我。在座的男生吹着口哨,女生也跟着欢呼。我轻轻推开他,不解的说:“我想回去了,好困。”
“别走好么,陪着我,你不在,我会不安的。”上官南抱着我说。我无法拒绝他,他已经留在了我心里。
“我不走,只是你不要冷落我,让我觉得你只是拿我做一个借口。”我回答。
“笨妞,我说了我是认真的,过去见见我的兄弟们。”上官南说。拉着我坐到了酒桌边。
颜儿如无其事的接着边唱边吃,很难不佩服她的淡定自如,认识到现在,依旧精灵般的纯真的心。我陪着上官南和他的兄弟们喝酒,没留心他的兄弟们的名字、长相,反正不输上官南的帅度。滴酒未沾过的我,不到半个小时,就意识不清了。只记得我倒在了上官南的怀里。醒来时,周围都是陌生的,头很痛。
刚要下床,发觉我的衣服不见了,头更疼了。“醒了,宝贝儿。有没有哪不舒服。”上官南坐到床边说。我没来得及把裸露的身体裹进被子里,羞怯使我眩晕。我试着把被子多扯过来点,但只是徒劳。羡慕原始人‘坦诚相见’的生活方式。上官南坐的离我更近了,我很想逃离,不过他是帮我裹上被子,谢天谢地。
“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我...你...头好疼。”我语无伦次道。他突然抱住我,抚摸着我赤裸的后背说。
“然,别担心,你是一个人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晚。衣服是你昨晚吐了,我让佣人拿去洗了,等下给你拿过来。”昨晚的记忆像被抽走了一样,无迹可寻。
我散着头发,嘴里都是酒气,不好和他说太多“嗯,能洗个澡么。”上官南起身去拿来一条浴巾,背对着我,我麻利地裹好浴巾,说:“谢谢,酒真难喝,你们怎么喝了都没事。”
“哈哈,笨蛋,我们都习惯了,你应该告诉我你不会喝酒,现在也不用这么以可爱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是一个正常人,这样的你太令我不能自已了。”上官南说。
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不是要我陪你么,我以为...我去洗澡了。”不敢相信我做了,醉酒、夜不归宿、无故旷课等等等等一系列我厌恶的事。幼稚的爱情催生的果实!
洗掉身上的烟酒味,橙子味的沐浴乳让我恢复了一多半活力,另一小半是饿的。出来时还是裹着浴巾,上官南放了音乐,轻柔悦耳。我想我必须快点穿好衣服,以免勾起他原始的冲动。走到了床边,拿起衣服,准备去旁边的屋子换好。上官南便从后面抱起我,说:“想去哪儿,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呃,今晚能继续陪我么,陪我睡觉,单纯的睡觉。”
我全身都在‘发烧’,不敢乱动。我说:“南,恐怕不行,爸爸妈妈会生气的。放我下来好么,浴巾快掉了。”
“好吧好吧,我的宝贝儿,穿好衣服,吃点东西,今天是周六,一会儿去接上颜儿,我们去转街。”上官南说。
去接颜儿的路上,我问上官南:“南,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要我做你女朋友?”
“因为我很喜欢你。”上官南简答的回答道。一个弱智的提问和回答。
日复一日,活动表都是一样的,和颜儿转遍梦城的各个名牌专卖店,吃遍她认为我也必须吃的美食,陪上官南喝酒,应付突然出现的情敌们,打个小架,偶尔和上官南一起夜不归宿,他对我很好,我们感情也很好,我们一起去酒吧、迪厅、赛车、玩极限游戏,所有‘老大’该玩的都玩了个遍,但我的乖乖样还在,不变的马尾,瘦小的身躯,细白的皮肤。对不认识我的人和老师、爸爸妈妈们看来,我是清纯的好学生、懂事的乖乖女。疯狂释放自我的两年,托爸爸妈妈的福,我的智商保证我顺利的考上了高中,能玩又不担心成绩的孩子真是好孩子,不是么,嘿嘿。
初中毕业了,近两个月的假期,只想待在家里,大概是玩累了。放假第一周,颜儿‘消失’了,上官南也‘消失’了。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他俩‘私奔’了?好冷的笑话。
妈妈有两天时间在家,难得吃上妈妈做的饭,问了问爸爸的境况,次日和妈妈去美美的转了一天。晚上到家时,爸爸回来了,哇哦,今天是值得开心的一天。拥抱了爸爸,抑制不住的高兴,缠着爸爸说到深夜,最后妈妈‘命令’我俩睡觉,我和爸爸只好遵命。
七月的梦城,阴雨连绵,我最喜欢的天气。感受雨水和空气跳舞,享受这天然的润肤露。一个人在家时间就是过得慢,闭着眼睛听着外面劈吧劈吧的雨滴敲打着地面和玻璃,聆听自然的合奏,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另外房子大了有个好处,没事可以转转,呵呵,前提是你要‘乐在其中’。
在梦城,除了颜儿和上官南,我确实没有别的朋友,他俩再不出现,我就长苔藓了。在屋里转了几圈,雨停了,到客厅打开4D荧幕屏,放了个恐怖片,好让屋里有点人气。
深深的想念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人说来就来。门铃声很急促,开门,是颜儿。“颜儿,你...”我还没说完,颜儿就抱住了我。
“然,你还好么,我很想你。”颜儿抽泣着说。我安抚着颜儿,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我说:“傻瓜,你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去哪玩了?怎么看你心情不好啊。”
“我陪上官哥哥去美国了,然,他让我替他和你道别。他不回来了,你原谅他的不辞而别,好么。”颜儿哭着说。
“出什么事了,我听的好糊涂啊。”我不解的问。递给颜儿纸巾。
“他感染了可鲁沙星基因病,你知道,那是被判死刑的病。他让我告诉你,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他的天使,所以他自私的在离开前最后的时间里让你陪着他。然,你怪他么。”颜儿望着屋顶说。一股绝望的气息蔓延开,我该怎么办。
我苦笑着说:“要走的留不住不是么,况且已经悄悄地走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还猜你俩背着我私奔了呢,哈哈。也好,走的干净,我的心也不会太痛。”说完,看着还在放的电影,我留下了眼泪,‘感人的’恐怖片,多么讽刺。我没有让颜儿看到我流泪,起身去调大电影的音量时,偷偷地擦去了泪水,不是想证明我多坚强,是不想被别人洞穿我的心,即使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小小的倔强,我原谅他,原谅所有。一早就习惯了人来人往,不在乎多他一个,要相信时间是,麻醉剂,长效的麻醉剂!
颜儿留在了我家,我简单做了点吃的,吃完她洗了澡先睡了,我还在看恐怖电影,这是我心情跌落时,调整情绪的方法。
晚上又下了起了雨,雨水淋湿了一切,也淋湿了我的心;雨水冲刷了一切,也冲刷了我的回忆。我和他之间就是一个被设计好结局的电影,我是主角,他是导演。
“然,可以慢慢睁开眼睛了,睡好了么。”司徒乾说。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认真的注视着我。记得从秋千下来,坐上车,就睡着了,记忆守卫不小心放出了我努力深埋的往事,掉在回忆的深渊里不能自拔,昏昏沉沉睡了这么久。
“呼,别看了,我好了。还有点头疼,想喝水。几点了?”我迷糊的说。
“能看见就好,我去给你拿吃的和水,这会儿八点多了,路上看你睡了,就没叫醒你,等着。”韩落辰接道。
“你是猪啊,能吃能睡的,养不起了养不起了。”浪子尘打趣道。我刚醒来他就想找揍。
“你第一天知道她这样?也就我们能受得了她,换别人早自杀了。哈哈。”苏寒笑着说。又一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颜儿扑到我身上,一个劲的笑,还好有个疼我的!下楼坐在浮垫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吃着喝着,听他们唠叨着,忽然觉得很幸福,觉得他们很可爱,有我渴求的家的感觉。
高中开始后,封存了初中的我,重新回到孤傲安静的生活,做一个普通女生。
无论科技多么发达,我们只能永远向前,删不掉的痛就让时间把它甩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