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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观庙杀机

“阿水,你快看前面的是不是老观庙?”看到前面有个道观形状的房屋出现在前方,明曌兴奋的拍了一把郭肃。

“就是那里,我们快点,不要让小妹等急了。”郭肃看到道观也十分高兴,催促到。

二人抑制不住激动,快速的向前跑去。

穿过长满青苔的小路,来到道观前。

入眼是一座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合院建筑。前屋屋顶坍塌,上方只剩几个横梁孤独的架在两侧墙壁上。中间的拱形木门左半扇上方从木臼洞脱落悬在半空,似乎轻轻触碰就会倒在地上,另外半扇门则完全脱落倒在五种的瓦砾上。

进屋后看到屋内靠北的墙面已经坍塌,屋子内外地下全是瓦砾和茅草,无名之树和野草在缝隙中冒出细嫩的枝条,还有几只虫子在叶子上蠕动,一切都显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因为刚下过雨屋内地面上的空地有许多积水,一股腐朽的味道从中散发而出。

小心的穿过前屋,进了院子,郭肃小声的喊道:“小妹!”

明曌也跟着轻声叫喊起:“小妹,你在么!”

说完又从地上折断一根狗尾草衔着。

郭肃瞥了明曌一眼,这家伙对自己的妹妹好的比自己更像亲哥。在私塾的时候经常帮小妹出头,小妹被人欺负他打别人,小妹欺负别人,他还是打别人。

看到没人回应,明曌紧张的说道:“阿水,小婉不会迷路了吧!”

明曌是家中的独子,所以从小把郭肃的妹妹郭婉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比对郭肃这个兄弟还要好。

“走,进里面看看!”郭肃也紧张了起来。

“你慢点不要吓着小婉!”

看着郭肃往前冲,明曌伸手拉住郭肃的袍袖。

郭肃经过明曌的提醒,轻手轻脚的进屋。

走进大殿,殿内同样十分凌乱,顾不得细看,二人又开始轻声唤着小婉。

还是没有回应,郭肃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供奉的三清道像,想起道像后面有个荒草做成的草垫。

那是以前在观里躲雨歇脚时,郭景用荒草铺的给他和小妹做休息之用。

郭肃赶紧向道像后面跑去,果然,小妹正抱着包裹头发凌乱的蜷缩在草褥中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匕首。看着此景,郭肃鼻子一酸,赶紧回头对着明曌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他们知道小婉是紧张和疲惫过度,没有再喊。

二人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婉,在旁边的空地上坐下。

“阿水,小妹现在不宜远行。如果一定要走,能不能让小妹留下来,我让家父谋划一番。”明曌看着小婉心疼不已,她真的不想才十二岁就跟着郭肃东奔西跑,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郭肃用手拨动地上的草梗沉默着。

明曌也不催促,静静的坐在一旁搓揉着手里的树叶。

天色渐渐黑暗,二人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之中。

明曌的心思,非常的单纯。

当然单纯不代表明曌愚笨,他也知道留下郭婉的危险,但心里始终存着一丝希望,郭肃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男儿当杀人,何况父母之仇。 可是郭婉跟着郭肃一方面会危险,另外一方面会束缚郭肃的行动。

明曌想的十分简单,但明栩看的很远,他暗自同意明曌帮郭肃报仇,但是也强调事情结束郭肃兄妹必须尽快离开安丰县,最好能离开庐江郡,现在袁术的势力龟缩在庐江郡一代,出了此地,通缉令就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明曌必须回家,因为明曌一走,县尉等人就能猜出张彪的事情有他的参与。事后,即使县尉怀疑明栩但没有证据,家伙是哪个明家的家族势力,明栩不会有任何麻烦。

这些明曌不懂,但郭肃清楚,所以他没有直接回答明曌。

三天前郭肃偷偷的去见明栩,把他的计划告诉了他,听完郭肃的话,明栩震惊之余深深的看着郭肃对他说道:阿水,汝父与我志趣相投,意趣相近。大丈夫行走世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能报,与猪狗无异。况曌儿受景兄活命之恩,当以死相报。我需在此处周旋一二,不能前去为景兄报仇,实乃遗憾。你的计划周密谨慎,但一切仍需谨慎。

明曌看郭肃一直没说话,有点着急:“阿水,成与不成,你说话啊!”

郭肃心中仍然有些犹豫,他不想让明曌一家因为他陷入危机,稚嫩的脸上陷入深深的愁思。

“铁头,让我再想想!”郭肃靠着墙壁缓缓说了一句。

此时,外面挂起了大风带着零星的雨点,天也黑了下来,透过门窗能看到山雨欲来。

五月初的江淮入夜仍然有一丝寒冷,明曌拿出火折生火,郭肃跑到屋外捡来许多枯枝。

篝火升起,疲倦不堪的二人围着火堆靠着墙壁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此时外面下起了雨,雨也越来越大。

在三人都熟睡的时候,一行几人穿着甲胄踉跄的相互搀扶顶着大雨来到了老观庙。

“将军,这里有座道观,我们进去休整一番,等雨势稍小我们再赶路。”一位副将打扮的青年对着搀扶的人说道。

“ 没想到雷薄、陈兰二人不但不愿接纳主公,更妄图自立,日后若有机宜,定将此二獠斩于辕门之外。”将军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说话间便进了内院,看到屋内有火光闪动,几人没有贸然进入。

“将军,屋内有人,不知里面情形,我们先进去查看一番,以免里面有埋伏,若是他人,赶出来便是。”刚才的副将小声的说到。

“如果是雷薄、陈兰二人的埋伏,定不会在屋内生火,做此打草惊蛇之举,当是山中猎户路遇风雨在此处歇脚,我们此时都有伤在身,不必节外生枝,你上前呼唤一声。”将军提醒到。

屋内的三人刚才被屋外几人进入院中发出的声响惊醒,三人已经来不及逃跑,于是藏在门后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郭肃观看几人像战场溃兵,每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中间站立之人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应该是院中一行人的领头者。

副将上前,见屋内之人没有动静,便谨慎开口:“何人在屋内,我们乃后将军的军士,因事路过此地巧遇大雨,烦请方便。”

因为袁术年轻时被汝南郡举为孝廉,其后当过尚书、长水校尉、河南尹、虎贲中郎将、后将军,所以袁术的部队都称他为后将军。

郭肃看到对方一人上前,便知几人不想做强硬之举,现在又听到对方喊话,不得不走出来应声:“各位将军,快请进屋,我们兄妹三人进山采药,迷路之时见到此道观,就进来躲雨。”

说完便让明曌和郭婉出来,尽量消除面前几人的防备之心。郭肃知道面前的军人虽然受伤,但仍然不是他们三人可以抵挡的。若是因歇脚这等小事无辜被杀,那是十分的冤枉。

既然无法逃离,郭肃带着明曌和郭婉迅速的让道做出邀请的姿势。

几人进屋,郭肃带着明曌和郭婉立即上前对着几人中间的将军一拜:“将军在前线不顾身死,方才保得我们一方百姓的平安;军人的胸怀最为宽广,是我们百姓心中的守护之神。请将军接受我们三兄妹一拜。”

接着又对着其余几位军士一拜。

将军没有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郭肃三人,没有说话。身边的军士上前帮他脱下上身的甲胄,其余的军士直接把郭肃他们的篝火移到了将军的面前。

卸下甲胄脱掉上衣的将军在军士的搀扶下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扯动时疼的将军龇牙咧嘴,但将军一身未吭。

此时,郭肃借着火光看到将军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刀伤,最大的一处伤在腰间,约有六寸,皮肉外翻,鲜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流。坐在地上,威仪自出。

将军对自己的伤势似乎浑然不觉,对着郭肃玩味的说道:“小家伙,你很机灵啊!”

他的声音浑厚,透着威压和杀伐之气。虽面带笑容,却令郭肃等人敬重有加。

郭肃此时内心无比紧张,但脸上却显得一场镇定。

“不知将军何出此言?”

其他士兵也好奇的看着将军,在他们看来,这三个孩子和自家的娃娃一般大,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你们三人根本不是进山采药迷路,而是杀人逃难或被追杀至此。是也不是!”将军虎目圆睁,目露精光,一声喝道。

郭肃一听此话,内心怦怦直跳,面色发白,快速移动脚步靠近明曌和郭婉。

其他军士听到将军的话,快速抽出佩刀,两个人护着将军,剩下的三人向着郭肃三人围去。进屋后已经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兵分立两旁眼神紧盯着三人。

郭肃拿着杀死张彪的匕首但没有拔出,明曌已经拉满弓弦对准将军,稍有动静就会一箭射出,郭婉则是拿着匕首对着欺身近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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