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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荒原之上

黛莉雅感到愤懑,却无可奈何,只得不去理他,就静静地待在教堂的一处废墟缝隙旁,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外边都是杂草,杂草随处可见,不管是教堂的微细的间隙处,不论是坚硬冥顽的混凝土旁,那条原本宽阔的荒原公路,都是蓊蓊郁郁的青黄野草。

趋渐猩红的月光落在苍茫原野,风声也时而销声匿迹,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原始的恐慌。

鬼鬼祟祟,幢幢黑影。

望向辽阔的苍原,仿佛连寒毛都耸立起来,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感觉总暗藏着致命的危险。

“好了,该走了黛莉雅。”耶稣披上帽子,推开沉重的大门,一道猩红的倏地光照在他脚下,似乎在阻碍着他。

黛莉雅虽然气愤,但也还是紧紧跟随其后,对于这个陌生男人,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出了教堂,穿过窸窸窣窣的比肩的野生杂草,踏过干燥的地皮,耶稣眼镜如同鹰眼,无时不刻观察着黑魆魆的四周。

危险,始终在暗处。

黛莉雅双手紧握在胸前,肆意横生的野草簌簌从她身旁掠过,风声紧飕飕的,一股寒冷的气流漠然在脚底淌过。

耶稣让黛莉雅紧跟他,现在优先寻找合适的住所,然后生火取暖,若是体温长期低于正常温度,那身体肯定会产生不良反应,甚至是死亡。

他们穿过茂密的丛树林,爬过贫瘠的荒丘,走过漫长的公路。

一路上尽是密密匝匝的枝梢,坎坷不平的碎石路段,以及使人寒颤的冷风。

路途上没有一幢房屋,甚至连影子都没瞧见,尽只有稀稀疏疏的没用庄稼,什么玉米地马铃薯之类,还有越过一段,断裂一段的柏油公路。

大抵是半小时,走到一处宽阔的沙丘上,耶稣才说在此歇息一会儿。

“你是从哪里到教堂去的?”耶稣坐在地上,看着黛莉雅。

“我从一家废弃的农场主的田地上来的,之前丧尸包围了城市,只有人迹罕至的地区,丧尸才稀少一些。”黛莉雅紧随着耶稣,走了这么久,喉咙都干燥了许多。“曾经有一阵丧尸潮将这里搜刮了一片,现在已经走了,所有的地方都有丧尸,所以就只能盲目的逃跑,跑了三四天,这才到教堂里。”

“丧尸潮?”耶稣疑惑地问。

“嗯。”黛莉雅点了点头,“特别可怕,就像海啸一样,能看到地方都被丧尸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就像蠕动的蚂蚁一样。”

“除了丧尸以外,还有什么危险的吗?”

“还有恐怖犯罪分子,他们比丧尸还要变态,喜欢抓人虐待,然后残忍杀害,非常非常非常无耻,就连军方也制止不了。”

“这样啊,那你知道,现在哪里最安全吗?”

“是保护区,是专门供富人居住的,有军方介入保护,安全系数很高。还有就是地下防空洞建筑工程,用来战时隐蔽防御的,食物储备非常充足,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

耶稣点了点头,保护区只是个幌子,不过是资本和军方勾结迫害贫民的利益组织。某种方面来讲,各大州之间现在已经处了资本分裂阶段,丧尸阻碍了他们割据地盘的野心,所以要进保护区,得需要身份,一个能使吸血鬼们得到利益的身份。

可是,现阶段可能性极低。

优先考虑地下防空洞,以及稍微高一些的高楼大厦。丧尸们不具有广泛的飞行特性,目前的爬行能力也很低下,因此,高楼能够减缓丧尸流入量,提高撤离速度,不过适合小范围团体,毕竟高楼不像地面能够灵活行动。

而地下防空洞隐蔽性极强,气味能够被土质土壤中的特殊分子阻断,伪装成一股令丧尸讨厌的草药气味。只是机动性,太低,只适合短时间隐蔽,作战略地点。

当然,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小孩子过家家,集中注意力即可。丧尸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心。他能够一个人在世界各地游刃有余地活下来,能够将丧尸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只能是他一个人。

就像是经济攻坚战,促使一个人变得富有很容易,难的是,促使一堆人变得富有。

“黛莉雅,我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你如实回答我,好吗?”耶稣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这让黛莉雅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你问。”黛莉雅回答。

“假如,有一个丧尸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黛莉雅思考了一会儿。

“当然是跑,跑得远远的。”

“那四面八方都是丧尸呢?没有退路怎么办,而你唯一的退路,是打败一个丧尸才能走,你会怎么做?”

“那肯定是把拦截的丧尸打败呀?这还用问嘛?”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黛莉雅,我问的是,你怎么打败那个丧尸?”

“必然是先……”

黛莉雅凝噎住了,喉咙准备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她突然发觉,她杀不死丧尸的,而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杀。

耶稣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丧尸能有生命体征,并不是依靠心脏跳动,而是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动力。

而心脏是致命位置,没有心脏,那该怎么下手。

是脑袋还是脖子?

她哽咽住了,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怎么杀死丧尸,而是一昧地逃跑,漫无目的的逃跑。

想到这里,黛莉雅又看了看耶稣,心底忽然又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既然自己什么都不会,为什么他还要带上我这个累赘?

她明白了,原来耶稣的问题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嫌弃我是累赘的话……”黛莉雅的声音倏忽地变小起来,隐约带着一丝自责,脸上却是开朗的形象。

“没关系的,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笑得很灿烂,像阳光下的花儿一样。

“嗯?”耶稣震惊!

心里却是感到莫名其妙,很难受,明明自己是好意,怎么变成赶她走了?

想到自己说的话,他忽地明白,心里不又是忍俊不禁。

“不,我没有打算让你走,其实我是准备先奸后杀的,你知道,当劫匪和绑匪都是这样的,工作流程不能改。”

“你脸蛋长得很不错,就是三围小了些,没事,我不嫌弃。”

“要不,我们先这样,然后再那样……”

耶稣一本正经地调戏着黛莉雅,黛莉雅原本一脸懵懂,随后又羞得脸发红,像蒸熟的红薯一样。

黛莉雅捂着脸蹲了下来,不敢看人,敢情刚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居然还嫌弃自己三围小。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把眼前人给生吞活剥了,然后再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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