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子果然被唬住了,赶忙点头应下:“懂,我懂,我先去谒月查探衣衣姐姐情况,等泠儿姐姐来了再做定夺。”
火泠儿看了看天色,她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到城门打开时辰还早,自己又没能力带着小笛子穿墙出去,就又问小笛子:“城门还得很久才能开,你知道别的出城路径吗?你衣衣姐姐那边很危急,等不了的。”
“奥!有,我知道一条暗道。”小笛子听泠儿姐姐说衣衣姐姐深陷危机,言之凿凿的样子,虽不知道到底多严重,但一介女流,一个人漂泊在外,他怎么可能不着急,赶忙点头回道。
“那好,那你赶紧出城去吧。记住,要多走小路。”火泠儿嘱咐他道。
“为什么要走小路?我出城后买匹马,走官道会更顺畅的。”小笛子不解的问。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小路近啊!谁都知道大路没有小路近嘛!”火泠儿又看了看天色,已经不允许她再过多啰嗦了,便推搡着小笛子催促:“快点吧,听我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泠儿姐姐……”小笛子一句话没问完,你去哪儿几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火泠儿的背影转过一个拐角不见了,随即胸前玄血玉坠一阵灼热。
既然泠儿姐姐这么着急,说明衣衣姐姐那边情况肯定危急,小笛子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往出城暗道跑去。
出城后一路小跑 ,天亮之前终于赶到一个镇子。
小笛子在早市买了一匹骏马,备了些干粮和水,便遵从火泠儿吩咐,一路抄小路朝谒月国方向奔去。
十天后。
滇南国与谒月国交汇处的边陲小镇。
一直不眠不休风尘仆仆赶路的小笛子人困马乏,找了家客栈休息打尖。
人能坚持,马却坚持不了了,小笛子打算睡一觉,换匹马再继续赶路。
今日小笛子总觉得客栈老板和伙计看他的眼神闪闪烁烁的,说不出来的诡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不知道,通缉恶性杀人纵火犯的海捕文书已经八百里加急,发遍滇南国每个角落。
半夜,熟睡中毫无防备的小笛子被一群人一拥而上,从被窝里拎出来,冷森森的刀刃架了一脖子。
小笛子一下子被吓醒了:“为什么抓我?”
“为什么抓你?”带头的捕头好像觉得他这个问题极其好笑,也可能是他有机会抓到了大贼立了大功,确实觉得开心,啊哈哈的笑了好久,才抖开手中一个纸卷,凑到小笛子面前仔细对比。
上面是小笛子画像,虽然画的并不怎么像。
下面写的内容小笛子大致扫了一眼,立马惊出一身冷汗:“什么?李府,阜城官衙,李舂山父子家都被屠杀焚烧,无一活口?怎么会这样?”
“问你呢?你说怎么会这样?”那捕头好笑道:“你行啊,年纪轻轻,做下如此大案,还敢在这大摇大摆住店。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过硬,佩服佩服。”
“不是我做的!”小笛子听他阴阳怪气,显然是已经认定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了。
又一想,可不是吗,通缉令上都画了他画像,岂止是这个捕头认定是他干的了,应该是滇南国举国上下都认为是他干的了吧!
小笛子想起阜城官衙判案方式,心底涌上一股恶寒,那么小一桩案子,还判的云山雾罩稀里糊涂,这么大一桩案子,更别指望能归还他什么清白了,何况这些天他确实一直抄小路远离了阜城,在别人眼中,不就是赤裸裸的畏罪潜逃吗?
小笛子无语凝噎。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你跟我说没用。”那捕头摇头晃脑:“这么大案子,怎么也得三司会审,你要喊冤,省省力气去那喊去吧!”
小笛子心里也已经想明白,这事儿,找谁喊冤都白搭。
还是得靠自己,不然怎么被冤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小笛子低头思忖了一下,冷不防踢翻一名衙役,破窗而逃,在客栈后院顺手牵了一匹马,扬长而去。
到嘴的鸭子要飞。
衙役们哪肯罢休,纷纷去追。
倒是引来衙役抓人的店老板和店小二看悍匪逃脱,怕他回来报复,吓得个半死。
慌不择路,一路狂奔。
衙役们打马,紧追不舍,越来越近,嗖嗖冷箭从背后不断射来,还不住有人在喊着:“如此悍匪,抓住他,死活不论。”
马蹄一个踏空,小笛子被摔下马背,滚出好远。
未及起身,便听到有裂空之声劈面袭来,小笛子就地一滚,抓住一颗修竹旋身腾起,躲过两支冷箭,一脚踢翻挥刀劈来的捕头,……小笛子和十余名捕快在竹林中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难解,小笛子只想将他们打退,不想伤及人命,显然捕快们并不这么想。
小笛子赤手空拳,捕快们各个手持利刃,毫不留情。
你来我往,乒乒乓乓。
当小笛子再一次旋身躲过一排冷箭,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砍至胸前 ,小笛子心中呼一声:“休矣。”
往后闪避,又撞上一颗壮硕修竹。
眼看小笛子就要小命不保。
一道赤紫色火焰自小笛子胸前窜出,带着山崩海啸之势,朝捕快们迎面扑来。
只一瞬间,劈至小笛子胸前即将没入皮肉的钢刀融化成水又蒸腾为烟,消失不见,那追砍小笛子的捕头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就变成了一把灰。
走在最后的两名幸存捕快呆了片刻,哇的一声,喊着:“妖怪,妖怪……”调头就跑。
小笛子一脸茫然,低头看看自己胸口,衣衫完整,毫无烧灼痕迹,再抬头看看面前被瞬间烧秃的一大片空地,半晌,掏出暗兜里的白玉短笛,端详了几遍,喃喃自语:“姐姐们给的,说是父亲遗物,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看着不像啊!”
顾不得想太多,小笛子就着朦胧月色辨了辨方向,抬脚走去。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出关的地方。
小笛子隐在暗处观察,关口盘查过往商旅行人极其严格,心里明白八成是因为他。
小笛子又累又饿,满心委屈,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想到他觉得一向对他不错的李老板让他当堂身败名裂,素未谋面的李小姐就能一口咬定奸污她的人是他,却能坐看凶手们逍遥法外,官衙更是断案糊涂,简单粗暴,除了用刑还是用刑,现在他只是因为担心姐姐,也能把一桩桩杀人罪名硬安给他,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衣衣姐姐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他晚到一刻,姐姐就危险一刻,现在出关的唯一路口又有重兵把守,他出不去,该怎么办?
小笛子观察了一阵子,转身离开。
他伏在山坳口,打算趁出关商队不注意,混进货物车底。
可是天不遂人愿,等来等去不见有大型货车路过,太小的车根本藏不了他这样的体格。
眼看关卡要落锁了。
远远行来一队人马,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
马车走近了,是那种惯行山路的高轴马车,车身太窄,车底也藏不了人。
小笛子无奈,只得铤而走险。
他抓起一把小石子,待得马车走近,制出响动,来个声东击西,将马车周围侍卫的注意力转移开,借着山路两旁蓬蒿茅草的掩护,他如一条泥鳅一样悄无声息滑入车内,直接掐住车内之人的脖子威胁道:“出声我就掐死你。”
护卫们检查一圈没发现什么,赶忙回头确认主子安危:“小姐,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