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兄弟俩望着池塘里激起的浪花,都忍不住一齐笑得痞气十足。 笑声里,只听南鹤伟惊喜地喊道:“快看,鹅打群架了。”
南鹤轩定眼一看,只见水花四溅的池面上,三只二白一黑的成鹅正激烈的纠缠在一起撕咬着对方后背,那时不时“扑扑……”狂扇着对方脖子的翅膀,像划动的浆片让厮打中的这三只成鹅,一会儿飘到了角落,一会儿又飘到了池塘的中央。
“这三只鹅怕是前世的恩怨,不然哪打得这么激烈。”南鹤伟刚说完,只见旁边一只看热闹的麻鹅,突然在三方的混战中伸出长长的脖子,一边用力拍起翅膀,一边狠狠地在黑色的成鹅背上啄了二三下后,头一昂,高声厮喊着游开了。
“这厮熟读游击战术,打了就走,只是不知道在帮哪一方的忙?”南鹤轩话音一落,才游离不远的麻鹅又返身游了回来,若无其事的在旁边观战了一会儿后,乘着三方继续纠缠在一起的有利时机,突然用力扑闪起翅膀,冲进群殴的鹅群中间,伸出长长的脖子,又狠狠地在白色的成鹅背上啄了二三下,像极了不嫌弃事多,偷打乱拳的吃瓜群众。
“哈哈……游击战,你是满脑壳的游击习气哩,”南鹤伟听了南鹤轩的话,回头用震惊的目光望了望南鹤轩道:“你学堂门冒跨过一天,这个拟人句倒是用得好。”说完,做了个手持话筒的动作喊道:“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现在我们是在木材公司旁边的荷花塘向您作现场直播第一届仙鹅群欧锦标赛武冈铜鹅队和溆浦鹅队比赛的实况,目前世纪大战已经触发,只是目前还不知道这是预谋已久的家族阴谋,还是底层人民处心积虑的反抗斗争,欢迎收听这一期的武林新闻。”
听着南鹤伟有模有样的说词,南鹤轩在心里笑道:“蛮痞咧。”便乘着南鹤伟沉浸在自己的说词里,憋足一口气,悄悄用双手搬起一块大青石,蹒跚着走到南鹤伟身旁,“嗨”地一声,使尽全力朝池塘里扔去。没有防备的南鹤伟猛地看到坠向水面的大青石,全身一激,“呀,世界末日啊。”尖叫着转身就跑,只是,还未等他撒腿逃开,水面上早已爆出“嗵……”的巨响声,激起的水花溅了南鹤伟一脸。
“老弟你好卑鄙,竟然搞偷袭!”在南鹤轩的爆笑里,南鹤伟一边大声叫喊着吐了四五把口水,一边用手把头发上的水珠扫下来喊道:“老弟,快拿毛巾来洗澡。”
哈哈……笑得前俯后仰的南鹤轩幽默地应道:“要得哦,我马上回去拿脚盆毛巾。”
“叫你得瑟。”未等南鹤轩说完,南鹤伟脸上瞬间便挂满了凶煞的表情,身子一晃,动作极度夸张的俯身去搬脚边露出泥土的石头。
南鹤轩见了,狂叫着似袋鼠般跳开了。
“呀……嗨!”南鹤伟瞥了一眼闪开的南鹤轩,蹲个马步,左右手做了二个冲拳,然后夸张滴提了提裤头,右脚一跪,“嗨……”地吼叫一声,便一掌击在石头上,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不远处的南鹤轩见着南鹤伟装模作样的在击打石头,顺手从墙脚下扯起一根小草,几步跨坐在南鹤伟背上,伸手拉住他后衣领,嘴里“叱……好叱……好叱,好叱!”兴奋地吆喝起来。
“哈哈……老弟快下来,你好残酷啊,竟然把我当牛一样使唤。”南鹤伟一边嬉笑着,一边想把南鹤轩从背上掀下来。
“驾……驾……吁……”在两人笑声里,南鹤轩一边在南鹤伟背上像骑马似的吆喝着,一边把个南鹤伟屁股拍打得“啪啪”作响。
“唉呀驾你个头,还不下来,”三四个回合后,南鹤伟见着南鹤轩仍然没有从自己背上下来,便有些温火地喊道:“把我脖子勒痛了,放手!”
在南鹤伟的喊声里,南鹤轩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老弟,我已经敬告你了,再不放手,等下一切都是你自找滴。”南鹤伟说完,很烦躁地扭动着后背,想把南鹤轩从背上掀下来。南鹤轩却依然像个斗牛士般嬉笑着骑在南鹤伟背上。
南鹤伟回头怒目而视道:“还不下来个?一、二、莫要我数三咧。”
南鹤轩听了,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嬉皮笑脸的伸手点了二三下南鹤伟鼻尖。
“你还厚颜无耻个?是要我打碎你是冒?三、二……”眼见得南鹤伟仍是恕目圆瞪,南鹤轩扁扁嘴,脑残般坐在南鹤伟背上沉默起来。
“我叫你下来你还冒听到啊?”南鹤伟怒火中烧地吼道:“是要我撸你个皮?”
“驾驾驾!”在南鹤伟的吼声里,南鹤轩突然又似脑残般兴奋地在南鹤伟背上颠簸了四五下。
“你简直就是一个骑在贫下中农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恶霸地主。”南鹤伟猛地向上一掀,在南鹤轩摔下的瞬间,“啪”地一声,给了南鹤伟一记耳光。
倒在地上的南鹤轩摸了摸有些火辣的脸,忿忿不平得看着南鹤伟。
当南鹤伟站起来拍打身上的泥土时,南鹤轩冲着他鄙视地做了个鬼脸,信手从屁股下捡起一颗圆圆的小石头,正准备朝池塘里扔去,瞥见得这块石头即圆又光滑,好像被打磨过一般,心底一动:“呀,这石子漂亮。”在手里左右颠倒着把玩了三四下后便揣进了衣兜里。接着,不假思索的朝后一摸,几颗小石子早已捏在手里,信手一扬,小石子在空中划了个优美滴拋物线坠入了水中,“嗵……”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此时,刚拍打完身上灰土的南鹤伟,眼见得老弟正陶醉在自我滴乾坤里,眉头一闪,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只见他轻手轻脚地捡起两颗大鹅卵石,用力一抛,石子像飞鸟般一前一后从南鹤轩的头顶一掠而过,瞬息间,只听到“嗵……哃……”二声震耳响,高高翻起的浪花,把坐在地上的南鹤轩吓得翻身而起。
在南鹤伟的爆笑声里,南鹤轩早就把刚才挨的一记耳光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只见他装着惊慌失措地样子拍着胸膛喊道:“你吓我,胆子大!”
“哈哈……看着你那幅耍酷装逼滴丑恶嘴脸我就不爽。”南鹤伟在爆笑中捡起一块薄瓦片,身子一歪,右手朝后一摆,“倏”地一挥手腕,瓦片便似一艘高速旋转冲向水面的飞碟,在水面压出一道薄薄的水幕墙后,啪啪啪地似跳“芭蕾舞”般擦着水面向对岸飞去。
“哇,高,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哥啊,你只要还稍微用点劲道,瓦片就能漂到对面木材公司墙角下。”南鹤轩望着在水面上弹跳着滑行了七八下才沉入水底的瓦片,手舞足蹈地叫了起来。随后,他欢天喜地的左右顾望了二三回,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子,放在嘴边吹了吹,手腕一挥,小石子在空中划了道长长的弧线,“哃……”地发出一声闷响,便沉入了水底。
“哈哈……恰了猪潲一碗!”南鹤伟得意地望了望南鹤轩,夸张地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扣住一块薄瓦片,两脚分开,左脚向前斜伸,右脚弯曲并把身子向后稍斜,接着,“嗨”地发出一声吼,右手猛地用力向前劈出,食指把瓦片一勾,瓦片便“嗖”地飞了出去,刹那间,水面上荡起了五六个水波纹……
“哇!打出这么多水漂啊!”南鹤轩手中握着一颗石子,眼睛里放射出黑宝石般的光芒。
南鹤伟听了,得意地一笑,手指一张,一块小瓷片便又在宽阔的水面上剪开二道水花,似蜻蜓点水般弹跳着向前冲去。
“哥你好牛x!”南鹤轩心悦诚服地说道:“我扔滴石头怎么一入水就沉了?”说完左脚朝后一抬,上身一斜,右手猛地甩出一颗鹅卵石,只听“嗵……”地一声,水面上又溅起了高高的浪花。
哈哈……南鹤伟欢天喜地的笑道:“老弟,你是潲桶。”说完,左脚尖一扭,整个身体朝右后侧一拧,“嗨”地爆出一声吼,只见他拇指、食指、中指一张,一块深褐色的瓦片“倏”地从手指里飞向了池塘。电石火光间,就在飞出去的瓦片即将接触到水面时,南鹤伟的手腕又是一抖,另一块更大的白色瓷片紧跟着扑了过去。顿时,水面上那一前一后跳跃着滑向对岸的瓷片,就像是一对正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相互追逐嬉戏的麋鹿,溅起的蹄花在水面上荡起阵阵细细的波纹。
“哇,二连击,二连击!”南鹤轩兴奋地跺着右脚,扯起嗓门,纵情恣意地大嚷大叫起来。
在南鹤轩的叫声里,南鹤伟得意地一笑,眼睛里便流露出自信和骄傲的光芒。他信手拾起四块小瓷片,“当……当……当……”地一边敲击着,一边牛气冲天地说道:“南霸天,我给你来个四连击开开眼界,免得你一惊一乍滴好似世界到了未日。” 说完,慢慢俯下身去,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势,看起来很像是一名棒球投手的动作,然后用力将手中的瓷片,像甩暗器般一口气全投了出去。顿时,飞出去的小瓷片像四只快乐的小鹿,在微波轻漾的水面上,你追我赶地跳跃着向对岸冲去……
“哇……牛B,你竟然可以四连击!”南鹤轩冲着在水面上弹跳前进的瓷片,又恣意地叫喊了一会后,手一扬,一块鹅卵石脱手而出,在空中滚了几滾后,便像折戟了翅膀的鸟儿般跌落在离南鹤伟不远的水面上,在“厅……嗵……”的沉闷响声里,高高翻起的浪花,溅了南鹤伟一脸。
“啊……吐!老弟你讨厌是冒,臭水进到口里咧!”在水花回落的瞬息间里,只见南鹤伟微微低头弯腰,紧眯着双眼,哭笑不得地大声叫喊着。
“哥,我卖一送一,好人做到底,干脆再让你洗个澡。”爆笑中的南鹤轩眉飞色舞的高高举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向南鹤伟跟前水面上。
“哎嗨,想比赛看谁先洗澡是冒?”南鹤伟狂吼一声,东张西望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猛地扑到路边高墙基脚下,不顾笑得东倒西歪的南鹤轩,奋力掰下一块大青石,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后,猛地甩向池塘。 在“咚……”地一声巨响里,水面掀起高高的浪花。
“要得,比就此咧,看哪个先回家拿洗澡布!”南鹤轩也不甘落后的把双手伸进用鹅卵石垒成的墙体中,左脚朝墙上用力一蹬,只听到“哗啦……”一声响,墙面塌了个窟窿。
“哈哈……这下好了老弟,你把生资公司围墙弄塌了,等下国家不罚死你才怪咧,快跑。”南鹤伟幸灾乐祸地狂喊一声,便似兔子般撒脚向巷口尽头跑去。
“啊哈哈……”就在南鹤伟夺路而逃的刹那间,巷道上空便回荡起南鹤轩那诚惶诚恐、似笑似哭的干嚎声。
南鹤伟一跑出巷口,便“倏”地转过身来,在马路中央一边倒退着,一边喊道:“哦、哦、哦,有人把墙推到瓜列,要被国家罚死啦!”
一脸黑线的南鹤轩,眼见得南鹤伟站在马路中央手舞足蹈地叫喊着,便慌乱得像只惊弓之鸟。他站在巷口一边朝南鹤伟剧烈地摇着手,一边压低声音喊道:“莫叫,莫叫,等下来瓜人了何之搞?”喊完就像伺机做案的江洋大盗,警惕地把头探出巷口朝马路两端望了望,幸好马路上寂静如斯、行人无踪。
“来啊,出来啊,有本事站到马路上来走几步,”南鹤伟得意地勾动食指喊道:“别做缩头的鸟。”
南鹤轩听了,又惊恐万分地探头探脑的朝公路两端望了望。